“白莲教!?”

“荒谬,白莲教于大乾北地为乱,怎可能已将手爪伸到京城来?”

“世子休要信口开河,此事关乎重大,岂能随意戏言!”

朝堂之上,因杨尘此语,顿时一片哗然。

这倒也正常。

在场都是些大乾重臣,其中或许有贪、有嗔、有好色之徒,但好歹都能算得上人精。

白莲教在大乾北地作祟多年,早就成了忌讳。

原因无他,只因白莲教的行事手段过于令人胆寒。

在这些官老爷看来,白莲邪教仿佛拥有蛊惑人心的邪术,令底层黔首放着好好的田地不种,转而妄想什么让白莲净土降世,去那白莲极乐过不用饿肚子的日子。

对此,杨尘不愿多说什么。

大乾虽不同于原定历史的那些封建王朝,可封建王朝身上该有的毛病一点不少。

杨尘自问是个俗人过客,做不得什么敢叫天地换色的伟人,也就只能顾好自已。

当然,这些年北地除了外患,局势亦越发混乱。

得亏几年前靠山王率军坐镇北地,方才让坏消息少了些。

如今听闻白莲教竟然在京城有据点,如何不让这些大乾重臣心惊?

杨尘深知,此时多言无益,遂从衣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奏折。

李曌见状,沉默片刻后,向曹正淳使了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当即脸上挤出笑脸,从杨尘手中接过奏折。

杨尘似笑非笑的望着曹正淳,看得这位宫内大太监浑身不适。

毕竟,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白胖太监,实则乃一名武道宗师呢?

若是真有人打算对李曌不利,怕是要被曹正淳亲手拧下首级。

大乾皇室的底蕴,显然非同小可,不容小觑。

杨尘心中暗自思量,而龙椅上的李曌也已阅毕奏折,神色凝重。

啪!

那奏折被重重掷于御案之上,殿内大臣们顿时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而后,李曌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地示意曹正淳将奏折内容朗声宣读。

这份奏折所写的内容,自然是杨尘查抄牙行的收获。

说来杨尘本人都没想到,白莲教在京城竟能发展到如此规模。

他们借着牙行贩卖人口之便,光是盘踞在万家牙行内的白莲教便有数百之众!

当日被锦衣卫斩杀过半,余者仍有上百人。

其中。

堂主一人,副堂主两人,一擒一死,余下坛主七人,更下面的行主不知凡凡!

要知道,在白莲教天下各地的分部中,一堂为首,设堂主一人。

堂主负责管理和领导堂内事务,并能召集起数千上万名教众。

堂主之下,方为坛主,大多活跃于县城之间,统领数百人众。

而更下级的小头领则称为行主,常在乡野传播白莲教义,蛊惑民众。

这套制度,在杨尘看来,大有原定历史黄巾军的味道。

若是真让白莲教在大乾举旗,也不知能不能重现东汉末年“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燎原之火。

正所谓管中窥豹。

白莲教能在京城设一名堂主,足见其在京城已然坐大,于暗处渗透着整个京师!

李曌一想到白莲教能在京城召集上万名教众,便觉后颈发凉,透明纤细的汗毛亦根根竖起。

这无疑是触及到了身为皇帝的逆鳞,让她怒火中烧。

这不,朝中大臣震惊之余,亦有人因此要倒霉了。

谁呢?

正是那五城兵马司都统——王承云。

只瞧这个武勋出身,今岁才不到三十出头,便已坐上五城兵马司都统一职,官阶正五品。

别看才五品,但五城兵马司可是京中少有能掌兵之职。

即便是京营,其名义在京城,实际驻地在京城城郊一侧的柳山大营。

反观五城兵马司,因看守京城坊市城门之职能,下辖有兵丁六千。

当然,除开看守城门外,五城兵马司亦有监察京城治安之权,类似现代的警察局。

换言之,五城兵马司应当早早察觉白莲教在京城传播。

此乃失职!

“王承云!”

“臣,臣在。”

伴随李曌一声冰冷低喝,这位还算健壮,带着几分富态的汉子竟瘫倒在地上,一脸惨白。

杨尘瞅了一眼这位仁兄,心想对方成了今日第一个倒霉蛋。

显然,他光是抖出白莲教,就让李曌大为光火。

以至于让靠山王府跟首辅一系之争,都暂且放到了一边。

正如杨尘所想一样。

因白莲教之事而遭贬黜的官员足足有八人,被问罪者更是多达十几人。

未几,曹正淳捏着嗓子,尖声宣布:

“靠山王世子留下,余下退朝!”

杨尘闻此,脸上故作诧异,实则心中早已波澜不惊。

他对此并未感到意外。

原因很简单。

那份奏折上,可不光是写了白莲教在京城扩张的规模。

最为关键的一句,乃是杨尘怀疑“兵部尚书秦飞鸿,疑似与白莲教有勾结!”

对此,李曌也是个小狐狸。

全程按下不表,仅就五城兵马司渎职一事大作文章。

就在杨尘等着李曌召见的时候,却不想遇到了一个熟人。

上官婉儿!

只见这位女官缓步而来,衣着惊艳。

白裙宫装,鬓发以朱钗束起,莲步微挪间自有气度。

更别说那锦缎丝绸都遮掩不住的圆润山脉,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更直白来说,好大的扔子!

这可要比杨尘前世在网上所见的科技美女出彩太多了。

毕竟前者隔着屏幕,后者是近在眼前!

再有。

杨尘想到上官婉儿这个名字,与前世某位大名鼎鼎的女官同名。

“难道是……”杨尘思绪微顿。

李曌,武则天,日月同空?

呵,有趣。

他嘴角不由勾出一抹哂笑,微微摇头。

“你在笑什么?”

正当此时,杨尘耳边忽的响起上官婉儿那清冷声音。

上官婉儿望着眼前的家伙,心中升起几分古怪。

原因倒也简单。

往日她见杨尘时,后者那盯着自已的目光,让人只恨不能将其剜下来。

也难怪上官婉儿会如此厌恶原身。

故而,那日杨尘刚入宫时,上官婉儿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

也算是杨尘接了原身的一口黑锅。

如今呢?

上官婉儿发现眼前之人变了些。

至少方才对方望向自已时,眼中全无多少欲望,取而代之的是惊艳和些许古怪的打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