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午时越来越近。
村民们开始安静起来,目光注视着深邃的村口,那里将迎来血之洗礼的勇士们。
铛,随着村长荡起的钟木,整个村子回荡起一声巨大的钟鸣声。
村长此时抬起手中的拐杖对着村门喊到:“天门!开!归来吧,我的孩子们!”
随着村长指令,那充满着深邃黑色漩涡开始逐渐消散。
黄芒眼神注视逐渐变得清明的村口,他开始回想过去三年的成年礼场景。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每一次成年礼村门打开的时候外面的景色都是不一样的。
第一次是一片满天飘荡着黄沙的荒漠。
第二次是茂密且高达百米的参天丛林。
第三次则是一望无垠的海洋。
黄芒试图寻找出这之中的规律,因为他想要找到他父亲离开的路。
他记得很清楚,他父亲的好友,也是黄极的父亲黄轮,曾在一次酒醉说过,他父亲是在七年前的那次成人礼离开了村子,就是在天门打开的时候,他父亲永远地离开再也没回来过。
那一次的村口外面的场景是一片黑色的山脉,或许这一次他就能找到父亲所离开的场景。
黄芒的心里一直存在一个疑问,为什么他的父亲会一声不响地抛弃在父亲刚刚生下他们两兄弟就抛弃了他们母子三人。
他只是在三岁才刚刚懂事时曾问过母亲一次,但是母亲只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只记得她那时母亲无助的眼神。
后来黄芒再也没问过母亲关于父亲的任何信息,也无数次告诫过弟弟黄耀不要问母亲。
而唯一的信息就只有他故意灌醉叔叔黄轮那次套出来父亲离开的时间。
从那以后黄芒翻遍了图书馆全部的书籍,寻找着关于成年礼结束时会出现黑色山脉的一切信息。
“出来了!出来了!有孩子回来了。”
一声村民的喊叫把黄芒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的眼神开始注视着村口。
随着漩涡的逐渐的消散,四道人影开始慢慢显现。
四人身上沾染了些许血迹,有红色血液,也夹杂了雪白的血液,像是他们狩猎魔兽血迹的沾染。
“是我哥,是我哥!我就说一定是我哥最强!黄耀你还有什么话说!”小胖子黄献对着黄耀不住地嘲讽。
黄极四人小队的家人们开始跑向了村口,这不但是属于黄天族的荣耀,也是四个人家庭的荣耀。
黄辉小队完全走进了村子后,村民们都开始对这个头彩小队进行喝彩,也在期待着黄辉本次的成年人礼是否能登上天从榜甚至鼎天榜。
黄辉众人在和家人问候了之后,带领队员挺直身躯走向了老槐树下的村长,满是骄傲的神色。
“禀告村长,黄辉、黄昂、黄顾、黄海,不辱使命,本次成人礼我们四人合力猎杀一只成年白夜魔犬,无成员折损,仅两人轻伤。”
言罢,黄辉招手其他队员将白夜魔犬的尸体抬到前面。
魔犬长足有两丈许,一个人成年人之高,身上也如黄辉的小队成员一样,满是红色和白色的血液。
村长盯着魔犬的尸体,只见魔犬身上伤痕还是比较多的,包括断掉且平面很整齐的尾巴,脚上缠绕的痕迹,和腹部的箭洞。
随后村长的目光继续转移到魔犬的脖子上,那里是正是它的致命伤——一道深入到脖颈一半斧痕。
见此村长也是点了点头:“很不错,这只魔兽在成人礼的猎杀历史上也能排到中游的水平。”
村长抬起头继续讲道:“你们四人配合的也很好,应该是黄昂布置好了陷阱,缠绕住了魔犬的脚踝,随后黄顾用弓箭先射伤了魔犬,在魔兽逃离之时黄海再持剑砍断它的尾巴,让它失去平衡和逃跑的能力。”
“但是看到你们身上和魔犬身上的伤,想必这个畜生知道逃生无望,开始燃烧精血与你们开始了死战。”
“最后靠着磨灭掉魔犬的生命力之后,黄辉找准时机一斧砍掉了魔犬的半个脑袋。”
“狂化后的魔犬实力足以排到历年成人礼猎杀魔兽的中上游了。”
黄献见哥哥得到村长的认可,忍不住大喊道:“村长爷爷,快看看我哥哥他们能排在天从榜和鼎天榜哪里。”
接着也没忘记嘲讽着黄耀:“我就说我哥哥才是最强的吧,黄极算什么东西,谁都知道第一批跨过天门的才是最强的。”
“你”黄耀正要反驳却黄芒伸手拦住。
“别急小耀,极哥他们也回来了。”黄芒淡定的说道。
“难道说?”黄耀在听到黄芒的话后,心中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他哥哥曾经和他说过的。
“对呀!第一个进天门的队伍不代表只有一个队伍是拔头筹,只要天门还没变暗,极哥他们也可能是第一批回来的。”黄耀开始激动起来。
村民们听到黄耀的声音,目光转移到天门之上。在黄天村悠久的历史中,仅有一次出现了两队并列天魁。
大多数村民早已忘记了还存在这种场景,目光注视的同时,不由得吃惊黄芒见识之广。
果然,众人发现天门的颜色仍然没有变暗,证明仍然可能存在下一个队伍归来,因为一旦天门会评估每一个回归队伍的实力。
在接纳了实力更强的一批归来之后,便会暗淡天门之光,迎接下一个小队归来,直至无人归来。
“果然出来了!”伴随着一声喊叫,天门再次迎来一个队伍归来,而进门的果然是黄极小队。
“极哥回来了!不过如此嘛黄献,我极哥未必比你哥哥差。”黄耀忍不住激动的反击道。
黄献也是没有做出回应,对这个情况也有点震惊。
随着黄极四人组完全走过天门,天门也开始下降了一个亮度,这代表着得黄辉和黄极小队共同夺得了本次成人礼的天魁。
村长见此也是显得十分欣慰,抚摸了一下花白的胡子,对着黄极四人招招手:“小极,你们也一起过来吧。”
“是,村长!”说完黄极四人开始互相搀扶着朝着村长走去。
相比黄辉小队,黄极小队的四人显得十分狼狈,身边到处都是爪痕,此刻仍在不断的淌着鲜血。
但是他们四人没有放开过彼此,互相搀扶着且一起紧紧地拖着身后早已死去的魔兽——一只四丈之长的剑齿虎。
而它身上也早已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斑驳的花色也已看不见,只有血肉裸露在外面,同时它的一丈长的獠牙也断了一根,足见战斗之惨烈。
走到村长跟前的时候,四人已经接近脱力了,黄极声音带着颤抖:“村村长,黄极、黄涛、黄克、黄眉不辱使命,猎杀耀斑剑齿虎一只。”
说完四人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眼看着就要齐齐地倒下。
村长轻轻抬了抬手,瞬间一道乳白色的光辉笼罩了黄极、黄辉小队的八个人。在光辉之下众人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黄极四人也逐渐恢复了精神,挺直了身躯,抱拳向村长致以谢意。
村长也是点了点头,望着残躯的耀斑剑齿虎点评起来:“不错,你们猎杀的剑齿虎实力与白夜魔犬相差无几,而且也经历了魔化的过程。”
随后继续补充:“但是黄极小队的平均实力相对较弱,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黄辉你们是在晚上猎杀的白夜魔犬吧,夜晚是对白夜魔犬有削弱的,而剑齿虎是全盛的状态。”
“从结果来看,你们两个小队都足以列入鼎天榜的中上游,综合来看,黄极你们的难度更大,应该会更高一些。”
听到这,黄耀终于逮到了反击的机会,对着小胖子黄献比划起来:“我就说极哥他们强吧,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看个人实力的,黄天村从来都是一个团结的整体!你哥哥再闪耀,也不能在战场上活得更久。”
“你”小胖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时间慢慢流逝,天门之后归来一批批的小队,他们互相搀扶着,带着荣耀归来,村长也是对每一个孩子进行治疗。
终于在最后一个略显抱歉的小队进入村子之后,天门的光芒逐渐消散,变得如平常一样深邃不可见。
村长看着归来的小队们也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因为这一次百年成人礼没有折损任何一个孩子,这不代表这批孩子不够努力,而是代表着黄天村的孩子在慢慢的强大,足够在未来的灾难之中多得一份生存的希望。
村长也是一个个进行耐心地点评,指出每个小队的战斗过程,其中可圈可点以及还可以提升的点。
在点评完全部的小队后,村长从怀中掏出两个卷轴,随手抛挂在老槐树的树枝上,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两个卷轴慢慢舒展开来。
随着卷轴的落下,两个卷轴绽放出闪耀的光芒,那是历代黄天村最杰出的天才和最强大的团队。
其中一个卷轴闪耀着血色的三个字——鼎天榜,那代表着黄天族战斗的血性。
而另一个卷轴闪耀着金色的三个字——天从榜,那代表着黄天族最杰出的天才。
卷轴完全展开之后,榜单开始散发出各自的光芒,照耀到全部归来的孩子们身上,鼎天榜开始对每一个孩子进行洗礼。
随后百队鼎天榜的中游区域开始变化,黄辉、黄昂、黄顾、黄海四人率先登榜,伴随着血色涟漪地波动,黄辉小队最终定格在六十八位。
稳定之后,鼎天榜再次开始泛起血色涟漪,黄耀看到这心里不住地希望极哥能够出现更高的位置之上,忍不住抓住哥哥的袖子。
黄芒脑海中开始回忆历代的记载,在他看来,综合魔兽难度和四人的实力,黄极小队应该出现在四十八位,也是对黄耀安抚了一下:“放心,极哥他们会更高的,起码高个二十排名。”
“你说二十就二十?鼎天榜难道是你来排的?况且我哥他们整体实力可是高于黄极他们的。”听到黄芒的言论,黄献也是忍不住进行了反驳。
在他心里无法接受黄极小队能超出他哥二十位,这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黄耀正要反驳,黄芒伸手拦住了他:“小耀,不要理会,事实和真理会让愚者闭嘴,或者你哥哥我真的错了呢,要容许别人质疑。”
伴随短暂的小插曲,鼎天榜给出了他最终的答案,之前鼎天榜之上黄极、黄涛、黄克、黄眉赫然位于四十八位,刚好高了二十位。
“看来是我侥幸猜对了呢。”黄芒微微一笑,村民对于此刻的结果也是有点诧异,诧异于两队差距之大,也诧异于黄芒精准的判断,村长也是投来了一丝注视。
“你”黄献此时也是哑口无言,但他又想到还有天从榜,那是个人实力的榜单,他哥哥夺得本次天从榜的天魁机会更大。
想罢他继续对着黄芒黄耀兄弟反击:“哼,不过是拿命拼来的名次罢了,天从榜谁高谁才是更强的勇士!而天魁必定是我哥哥。”
黄芒也是继续平淡的反击:“小耀,哥哥再给你科普一下,天从榜的排名其实不是简单的比谁能多几份兽血淬炼,或者掌握几阶武技。”
“想让天从,我们的祖祖辈辈的传承和村志之上故事早就告诉我们了。”
“天从,怎么能让天从?你要有敢于天斗的意志,敢于战斗到最后一滴血液,不放弃任意一个族民。”
“天从榜的每一个英灵都是为了黄天村的延续战斗至死,只有拥有足够不屈老天的精神和守护整个种族的意志,才能承受更多的魔晶洗礼。”
“那血色从来不是实力的代表,而是代表黄天族人向天血荐,敢叫不从意志。”
黄芒抬起手,指向了正在经历觉醒洗礼的少年们,对着黄献道:“那么我问你,黄极和黄辉究竟是谁更敢于带领族人面对危险而永不退缩?”
“或许你只是现在想不明白,洗礼结束之后仍然不明白,但是我希望当你以后登上为黄天族征战的时候能够明白,至于现在,马上就有答案了。”
黄芒话音刚落,众人洗礼恰好结束,此时他们的气息开始变得雄厚,这代表这群十二岁的孩子已经成年了,成了捍卫黄天族的一个战士。
“铛”,“开天眼!”伴随村长敲钟和一声呼喊,孩子们开始缓缓睁开自己的眼睛,眼睛开始绽放血红色的光芒。
众人之中,黄辉和黄极的目光格外闪耀也格外地血红,此时天从榜开始接引二人的目光,一阵涟漪过后,二人天从榜的名次也开始显现。
黄极的名字赫然高于黄辉,黄极——天从榜五十三,黄辉——天从榜五十五。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哥哥明明实力高于黄极的啊。”黄献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结果,或许之前还有人争吵黄极和黄辉谁更强,但是没有人会质疑天从榜的结果。
天从榜不会骗人,历史已经告诉过所有的黄天族人,天从榜上每一个人都是真实为黄天族立下赫赫战功的,此刻事实胜于雄辩。
天从榜的盖棺定论也代表着这次的百年成人礼圆满结束,成年的孩子们十分开心,他们的父母十分欣喜,村长对全员归来的结果也十分欣慰。
大人们看到的是强大的孩子,村长看到的是光明的未来,而孩子、刚刚嘴角上败下阵来、哥哥又没比过别人的孩子看到的不服。
黄献冲着黄芒、黄耀喊道:“黄芒、黄耀,三年后,我会把你们踩在脚下的。”
“好啊,不是我瞧不起你就怕到时候你都上不了任意一个榜,甚至还不如你哥哥。”黄耀讥讽地回道,黄芒则是笑笑没有理会,因为他的目标远远不是上榜,而是比他父亲更高,更好。
孩子终究只是个孩子,充满着孩子气,会说蠢话,会做蠢事,于是黄献说出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
“不过是没爹的野孩子,没人交的野孩子,也敢这么吹牛。”
黄芒直接拦住了开始爆发的弟弟:“小耀,哥哥今天告诉你,有时候话说出来了,就没必要让别人再说一遍来确认,而是一次就让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是没有撤回的选项的。”
“虽然哥哥一直给你讲了很多的道理,但是哥哥今天还要告诉你另外一句话:道理不会让愚者闭嘴,只有拳头和血能让他知道,若要天从,且让人服。”
“村长,我想发起天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