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觉得我还不够厉害,这些天他们被我打怕了,但他们也会长大,我怕有一天他们长大了不怕我的拳,还是会打回来。”瘦小的少年说着说着垂下了头。

手中的水囊被他用力攥紧,心中的恐惧和不甘还是再次涌了上来。

学拳的这些日子,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可突然听到明日不用再学了,他不知道这种安心以后还能维持多久。

闻乐之半蹲下,一手附在他的肩上开口道:“别怕,你也会长大啊,你只要比他们跑得快,他们就追不上你,要相信你自已。”

春生抬起头与闻乐之对视,不自信地问道:“我可以吗?

闻乐之点点头:“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会的。”

相信我?

洛哥哥说相信我,那我也要相信我自已。

‘相信你’深深地回荡在春生的耳边,他突然抬起头来,信心十足地开口:“洛哥哥,我准备好了。”

他双手握着拳,准备起势,闻乐之嘴角一弯示意他向前。

少年小小的个子迸发出了十足的力量,每一拳都干净利落。

虽然在速度上还是差了些,但对战时每一个动作在对战时,已经有了模样。

对于仅学了十天的孩子来说,已经能称的上是学武的料子。

对战间,春生使出一个勾拳,闻乐之眸光一闪,刻意迟疑一瞬,那勾拳直接打在了闻乐之的胳膊上,令她后退几步。

“不错啊,都能打中我了。”闻乐之拍了拍被打中的胳膊赞赏道。

春生见状连忙上前,生怕自已没收住力给她打痛了:“对不起,洛哥哥!”

“道什么歉,你做的很好,以后记得多多练习,但记得不可对人下死手。”闻乐之再次叮嘱道,将手上提了许久的烧鸡递给春生:“给你的,就当奖励。”

“这是什么?好香啊?”春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咧着嘴笑着,他笑的很灿烂,露出了缺了的门牙。

当拆开油纸看清是里面香喷喷的烧鸡,他忍不住地咽下一大口口水。

前几日学拳,闻乐之带的都是馒头和包子,今日带的是烧鸡。

这可给十岁的孩子馋坏了。

仅仅是多闻了几下,春生还是小心翼翼地再包扎好,得留着回去给母亲和妹妹吃。

闻乐之揉了揉他的头,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可识字?”

闻乐之发现自已好像从未了解过春生。

许是心底里刻意不想他有太多羁绊,故意没问。

又或是她也担心自已回去后,原主性格和自已现在不一样,到时候这孩子发现了什么,再产生bug,那不就更乱套了?

“家中还有个母亲和妹妹,字识得一些,但不多。”春生挠挠头,家中父亲在时教了他一些。

闻乐之听后点点头,原来是家中没有男人,怪不得孩子都欺负他。

“行了,时辰到了,你回吧。”两人走出荒废的院子,在一个巷子口分开。

春生不舍地回头,但他不敢说话,也不敢问出那句,以后还会再见吗?

他害怕,当年爹爹离开时,他问过,可爹爹再也没回来.....

春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回到了自已家破烂的小院。

只是在他没注意的地方,闻乐之一直悄悄跟随着,记下了他家的巷子,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

有了赵云轩的加入,医馆开张很顺利,正式取名安康楼。

意指平安康健之意。

匾上的字还是闻乐之缠着闻彦君题的,三个字写的颇具气势。

一楼是门诊和抓药的地方,入门的门槛做了专门的改良,若是遇到行动不便的,门槛可以拆掉,畅通无阻。

二楼一半用来空间储藏各种药材,有的是安康楼内要用的,有的是闻乐之个人用的。

另外用了一半的空间设立女子诊室,一楼设置的楼梯可直达女子诊室。

走医这这些年,闻乐之也收了几个女学徒,回闻府第二日就已去了书信,算路程,这几日陆续就会到了。

后院那几间屋舍,闻乐之特意留给了自已,专门用来炼药和倒腾她接下来要准备的东西。

赵文轩作为首席坐堂大夫,自然是独享一楼的门诊,和病患。

明面上他是这家医馆的掌柜,闻乐之用学徒的身份继续苟着。

医馆开业当天门口张贴着收徒的告示,不论男女,品行端正有从医之志皆可报名,通过筛选后即可成为学徒。

看似宽松,但实际对学徒的有些要求。

至于偏僻的街道怕没有生意?

闻乐之可不是等着客人上门的性子。

医馆还没开张,她已经毫不犹豫地将赵文轩是季神医弟子的名头放了出去。

而且开馆当日就将免费义诊三日,抓药费用减半的告示贴在了门口。

短短半日,来一探究竟的百姓可就多了。

只是赵文轩觉得这么大面积用来开个利润低的医馆,属实浪费了。

闻乐之笑而不语,她开医馆一是用来积攒美名。二是用来为女主铺路。

又不用交租金,就算是买药材花了大半的积蓄,可等她研制的东西出来了,那就是暴利的买卖。

“你真是季神医的弟子?听说季神医总共就收了五个弟子,你是第几个啊?”百姓中,有见多识广知道季神医名号的人,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赵文轩问道。

“我是师傅收的第三个弟子。”赵文轩给眼前的男人号脉,歪着脑袋嘶了好几声。

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他看了看瘦小男子:“你脉象细弱,快速而深沉,面容颧红,想必时常感觉到潮热,盗汗还多梦吧?”

赵文轩说得还算委婉,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肾阴虚。

这是闻乐之要求的,义诊对待病患要有耐心,知道病症时表达要委婉。

以前闻乐之走医时,稍微研究过这些人的心理,生病的人不论大小都不希望别人知道是什么病。

若是当众说出来,就怕恼羞成怒砸场子。

若换做以前的赵文轩才不管这些呢,在大夫面前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但现在是新开的医馆,为了给百姓留下一个好印象,也不得委婉一些了。

“是啊是啊,我这是怎么了?”面前的男人点点头,可他注意到刚才面前大夫的表情,他还以为自已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赵文轩冲他招了招手,附耳上去说了一句:“晚上节制些,我给你开点药调理一番。”

身旁的男子当即脸色不自然,嘴里还说着‘你怎么....’但很快他便拿着方子去内厅抓药了。

身后百姓有几个是认识那瘦小男子,几人嘿嘿笑过,悄声讨论。

“我就说他小子太瘦了肯定身体有问题,怪不得成亲三年了无子嗣。”

“以前叫他看大夫还说没病,这不让神医弟子一看,就瞧出问题了?”

可很快,刚才对人议论纷纷的那几位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这男人,多多少少有些这方面的问题。

而且还是那种不好明说的问题。

这些排队的百姓里,有几个还是在别处大夫那看了无数次,但丝毫没有好转的病患。

等到赵文轩一号脉,再诊治直接快准狠地找到了病根。

这样的人还不少,不少原本怀疑的百姓们,也开始相信赵文轩神医弟子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