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溪今晚事件草拟出来的公关办法,你明天联系公司的公关部门,与温亭溪对接一下,你来对接负责。”

靖颜低垂着目光,面无表情的翻看了一下。

“发律师函,起诉造谣者。再安排一个偷钻石戒指的替罪羊,最后借此机会温亭溪薄氏华宇集团的珠宝代言,大力宣发。”

靖颜索性将这个解决办法给读了出来。

她眼色微凉,不禁讽刺道:“为了给温小姐洗清嫌疑,薄总还给她喂了代言,真是有心了。”

薄宴面无表情的开车,一言不发。

靖颜反问:“我想问一下薄总,替罪羊去哪里找。”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其实你最合适。没人认识你,你又视钱如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

“我不愿意。”

靖颜打断了薄宴即将出口的“羞辱”。

她的反应让薄宴诧异。

他逐渐移目望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反常的靖颜。

靖颜看起来很平静。

是朦胧的夜色和车窗外的虚幻,遮掩住了她眼底的悲凉。

自已被冤枉,薄宴是静看好戏。

或许,是他不曾感觉到她的冤枉。

同样的事情转移到了温亭溪的身上,薄宴不单单帮她洗清一身的脏水,还要力挺她。

这就是差距。

也是让靖颜永远无法在薄宴心中去跨越的鸿沟。

靖颜心想自已真该多谢这个男人,给了她临了无需留恋的决心。

车子里一片安静,犹如窒息。

薄宴率先打破了僵局,主动说:“温亭溪的合约签在了我的公司。一切都要以最终的利益为主。”

靖颜扯了扯唇,浅笑遮掩住了刚刚的失落:“我明白薄总的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薄宴眸光晦暗,故意点她:“耍心计,办砸了,并不能让我放过你。”

靖颜神情一窒。

她无声的盯着身旁男人那张宛若妖孽般俊美立体的侧颊。

薄宴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想趁着这段时间猎到个下家,也不用去云霄会所那种地方。”

“呵。”

他扬声道:“毕竟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天上难找,地上难寻。被你遇上了一个,也断然不会再让你遇上第二个。”

靖颜错愕了。

男人她见了不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拧着眉头,发自内心的问他:“薄宴你是在酒驾吗?喝假酒了?”

薄宴的眼神幽深莫测:“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说不对,估计薄总大概率也不会信吧。”

靖颜充满鄙夷的白了这个男人一眼,无话可说。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自信。

看来三年无措施都怀不上孩子的事他是从没怀疑过他自已。

此时靖颜甚至会有些担心,她肚子里的宝宝会不会遗传薄宴的损德性……

深更半夜,路上的车流来往稀疏。

靖颜问他:“你要把我送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了,不然睡马路?”

靖颜脸上带着些许不愿,又因为太晚了,不想跟薄宴闹个没完。

两人有一处同居的别墅,是薄宴送给她的。

曾经是心里有任务在身,如今靖颜任务完成,顺利怀孕,她是一点也不愿意和这个男人牵扯。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

靖颜将包包甩在了沙发上,脱掉了外套,状态松弛:“我要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嗯。”

薄宴紧紧盯着靖颜上楼的背影。

五分钟之后,卧房里的浴室水声明显。

薄宴一个人坐在卧房里,闷不吭声,神情沉郁。

他收敛着呼吸,面无表情的拉开了靖颜一侧的抽屉,极具目的性的翻找着。

薄宴动作很轻,却找得格外的细致。

至于是在找些什么……

是在找她的避孕药。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薄宴与她相处的这三年来,一直都在服用特制的男用避孕药。

他不想戴套。

要的又勤。

还不想要孩子。

诸多的条件加在一起,薄宴不忍心让靖颜一粒粒的吃下避孕药。

唯一的解决办法,他吃避孕药……

药吃了三年,一个月前他自已停药了。

可靖颜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薄宴的心里一直在意这件事,怀疑是这个女人也在吃药。

不知为什么,明明知道与她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薄宴发现自已想要的越来越多,却又越来越得不到满足。

冥冥之中,进退两难。

他走到了楼下,坐在沙发上,拨通了特助江烁的电话。

“喂,我上周的体检报告什么时候出结果?”

江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明显是被硬生生的喊起来的。

“老板,咱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吗?”

“我问你话呢!”

江烁困得神志不清,查了下手机日历:“明天早上出结果。”

“那你明天早上开车来接我。”

“收到。”

挂断了电话,薄宴忧心忡忡。

等到他上楼的时候,靖颜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

薄宴转身关好门,自已去了别的房间睡。

翌日。

早上六点多。

靖颜一早醒来,急火火的跑到卫生间里去晨吐。

她的孕吐特别厉害,尤其是在早上,连水都咽不下去。

靖颜特意躲着薄宴,吐的时候还要收着点声音,怕被发现。

瞻前顾后,吐得不彻底,浑身不舒服。

靖颜抬头瞅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已。

苍白的脸没有血色也就罢了,吐得连眼睛都像藏着眼泪汪汪似的。

她强撑着身子,忍着身体的不适,语重心长的跟肚子里的宝宝商量:

“我说宝贝,你让妈咪省点心行不行嘛。”

“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你那本该狗带的狗爹迟早发现。”

眼看着自已的状态越来越不好,又不知道该怎么缓解。

医生跟她说,月份大了自然就好了。

那个时候她早就从薄宴身边逃离,还怕什么孕吐?

靖颜用水拍了拍脸,试图缓解一下。

今早这脸都快要洗了八次了……

就在这个时候,卫生间外突然有敲门的声音。

“你在里面干嘛呢?这么久?”

薄宴的催促声瞬间让靖颜的心揪在了一起。

她没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是什么时候在门外的?

“靖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