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将周剑手中的笔墨纸砚拍在了地上,那只笔掉在地上的那一刻,砚台将其砸断两截。

周剑看到这一幕,眼泪夺眶而出,一个巴掌朝蒋晴扇过去,“我恨你,你怎么不去死啊?”

蒋晴的脸在周剑的巴掌离开后,瞬间红彤彤一片。

周剑将地上的东西拿好,推开门便跑了出去。

蒋晴也只觉着脑瓜子嗡嗡的,她感觉浑身陷入冰窖一般,异常的寒冷。

她的儿子,居然打她?

紧接着,一股眩晕袭上头顶,“噗!”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接着便昏了过去。

“娘!”

“晴晴啊!”

周母与周雨忽的一惊,立马上前查看。

待蒋晴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一脸关切的周母,与一旁站着说的跟鹌鹑一样的周雨和周剑。

“晴晴啊,你这是做啥子嘞,有什么想不开的?要把自已气病!”周氏有些心虚,其实蒋氏的身体是亏空了,这些年来为了赚钱,蒋氏白天去工地干活,晚上刺绣,农忙期还得挑苞谷,割稻谷啥的。

因为有了蒋氏,她这才把周围的荒地都买了下来,为的就是多一点进项。

毕竟粮食还是很贵的。

自已种粮食,不仅能赚钱,还能自给自足。

因此,在别人眼里,蒋晴完全就是一个女人当两个男人用。

至于她的爹娘为什么不来管管,只因蒋晴的爹是为了救周裕景而死,蒋母也因为受不了打击而自杀,故而蒋晴也任由她捏圆搓扁。

蒋晴的眼皮肿的非常的有光泽,眼白猩红,盯着周母的时候,让周母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周母见此,连忙转头不去看蒋晴的脸,她看向旁边的两人,“你们两个把你们母亲气晕了,快道歉!”

周雨看见蒋晴这模样,又听到大夫说的话,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娘,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小娘给我买了新衣服而气你!”

周剑一直低着头,搅着袖子,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道,“对不起,娘,我错了!”

蒋晴听到这话,眼泪又从眼角落下,闭了闭眼睛,又睁了开,声音沙哑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你们小娘,那就不要在我面前晃悠了!”

她也想明白了,自已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来做的,得来的就是儿女把自已往外推,那么她不管,看看他们究竟会让她有多寒心。

“娘,你在说什么,我们可都是你的孩子啊,仅仅就因为你不喜欢小娘就把我们往外赶吗?”周雨听到蒋晴的话,一种恐慌瞬间涌上心头,小娘对她很好,但亲娘也对她很好。

她现在已经十二岁了,已经可以开始议亲,这些乡下的泥腿子,她都看不上,听说小娘的身份很高,也很有钱。

到时候如果是小娘来做主的话,她肯定可以嫁那些世子皇子啥的,她成了人上人,也能给娘亲更好的生活。

可是娘亲却不懂她。

“娘,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好吗?”周雨没有得到蒋晴的回答,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虽然大夫说娘亲身体不好,但这不是没死吗?

蒋晴听到这话,瞬间有几把刀插在她的心口。

她是一个母亲,怎么会不希望自已的女儿过得好?

可是,她不相信一个冤枉她的女人,会对自已的女儿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了,姐,别说了,既然她这么说了,那我们去找小娘!”昨日那笔摔了,他就很生气,再听到蒋晴这么说,他也忍不住,拉着周雨就往外走。

周母见周雨和周剑离开,看了一眼蒋晴,“这个猪还没喂呢,我去喂猪,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蒋晴目光呆呆的看着房梁,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是不适合教孩子?

自已的丈夫不信自已,儿女也不信自已,那她之前所做的那些有什么意义?

许久,她想要起来,却发现全身发麻。

直到这时,蒋晴心中大惊,难不成她要成瘫子了?

难怪,她刚刚没有一点痛觉。

许是想要站起来的意念越来越强,蒋晴挣扎着,最后摔下了床,晕了过去。

另一边,周母找到周雨周剑,看着面前的孩子,她道,“既然你们现在不想见她,那么就去找小娘,昨日你们爹爹告诉我,已经在县上置办了宅子,现在就去吧!”

然后,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包裹递给周雨。

周雨毫不犹豫的接过包裹,再拿过几枚铜板,便与周剑到村中有牛车的人家,坐上牛车,便晃晃悠悠的朝县城而去。

周母送别两人后,便又回到家中,看到倒在地上的蒋晴,周母眸子里闪过怨毒的光。

昨日她听林若的丫鬟说,林若可是尚书府千金,得知周裕景有妻子也愿意嫁与他,对他的前途可是有很大帮助。

但有平妻这事还是会对名声有碍,周裕景的官途也容易受影响。

若是他只有一个妻子,那么这影响就没有。

对于一切阻碍自已儿子仕途的,她都会给儿子清扫干净,就像儿子读书没钱,她让蒋氏把她爹娘的家产变卖一般。

现在蒋晴不仅没有一点价值,还阻碍自已儿子的官途,所以,她刚刚有了要蒋晴死的决心。

这恶人也只能她来做。

事不宜迟,她现在就得让蒋晴死,反正她昨日打了板子,挺不过去也是合理的。

她走到蒋晴身边,把蒋晴拖到床上,昏迷中的蒋晴也因为周母的暴力醒了过来,她刚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周母凶狠的目光,刚要说什么被子便盖在了她的脸上。

她想呼叫,可做不到,她发现自已原本还可以沙哑的发出声音,现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再加上被子一捂,她没有一点自救的能力。

周母怕蒋晴挣扎,直接把身子压在蒋晴身上,怕她不会死,双手上半身死死压着被子,捂住被子盖着的嘴巴。

就这样,持续一刻钟,再揭开被子时,蒋晴脸色发青,眼角溢血。

看到这一幕,周氏被吓了一跳。

她记得别人说过,憋死之人的面色是苍白的,为什么蒋晴的面色是像青筋一样的色?

不行,她不能让别人发现是自已做的,于是她当作无事人一般,走到熟悉的大婶家中,还在榕树下聊天。

而附近平常都会有几个混混在这里纳凉,于是她向好友控诉,昨日蒋晴犯了错,现在都在床上不能动弹,她该怎么办之类的。

那些混混听到周母说的这话,眸子一亮。

他们早就想要报复蒋晴,之前他们可是调戏过蒋晴,然后被她扭送官府。

现在他们可要好好嘲笑蒋晴。

于是他们大摇大摆的往周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