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仅仅几个小时,空气越来越湿润,风也吹得越来越急。远方的雷鸣声已经清晰可闻,点点雨水开始清洗我的周身。

我依旧站在那里,全身已经麻木,身后是一片光亮,眼前却黑暗无比。

广告牌的光照在我身上,使我成为这方圆几百里最亮的仔!

我不能肯定神父他们是否会来救我,毕竟我与他们也只是一面之缘,人性本就经不起考验,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混乱的年代。

我甚至都怀疑,他们还不知道我被那个臭女人扔到了天台上,毕竟他们现在的处境也不安全,除非戳破自已的耳膜,否则他们没有任何能力能够与她的规则对抗。

终于,我看到不远处有栋房子突然燃起了火焰,并伴随着滚滚浓烟升起。

我知道,那可能是那几人干的好事。

他们应该来了。

我猜,他们应该是打算利用点燃的火光吸引那女人的注意,然后趁机来拯救我。

果然,在那栋房屋点燃没过多久,天台的铁门就被人给推开。

我知道,这次来的应该就是他们。

“你没事吧,你可真够坚强的。哦,他们可真够狠的。”听声音,说话的应该是白天那个小伙。

很快,他来到我身边,扶住我的腰,将我直接拉到天台上。

此时的我还是无法动弹,也不能说话,不过还好,那个臭女人的命令看来只是一次性的,在我躺倒在地上后,身体并没有再站回角落。

“嘿,你可真沉啊,我先放长下来,我们得去干掉那个女人,你就在这待一会儿。”说完他便离开了。

我想要去提醒他,那个女人有几名保镖,让他们小心一点,可惜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雨也渐渐大了起来,头顶的星空已经完全被乌云遮蔽,炸裂的雷声仿佛就响彻在耳畔。

在那个小伙离开后大概半个小时,我听到了楼道里传来枪声,看来他们已经对上了,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

枪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先是几发点射,而后是一阵急促的发射,看来那个臭女人的保镖也加入了战斗。

我知道坏了,如果她能让两个士兵加入战斗,那说明,她至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影。

果然,不幸的消息很快就传来。

在枪声停止后10多分钟。

酒店整栋大楼都响起了广播声,那该死的南希在广播里喊话:“出来吧,躲在暗处的人,你们的两名同伴已经被我们击毙,你们现在投降,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她的声音是如此轻蔑,仿佛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听到这声播报,我内心有些愧疚,毕竟,那两位善良的人是因我而死,这也让我对那该死的南希更加痛恨,恨不得现在就走到她身边,狠狠掐死这个疯子。

南希并没有停止她的嘲讽,而是喊得更加大声,“现在,你们这些躲在暗处的人,你们这些没有待在室内的人,听着,你所有的行为都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放下武器,并给我乖乖得站到酒店门口,否则的话,当我下次再见到你们时,那将是你们的死期!!!”

广播将南希的这句话回放了三遍,除了偶尔被滚滚雷神打断,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她的肆意豪言。

就连我的身体也默默开启了自动巡航模式,拖着僵硬的膝盖和脚踝缓缓走下步梯,走入酒店电梯。

在电梯里,我又遇到了那个死女人。

“哦,该死的,谁让你下来的。”

她被我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吓了一跳,再退了两步后,又立刻上前踹了我一脚。

我被他踹得差点坐到地上,还好靠着后面的墙壁,我才勉强站直身体。

可她很快意识到,我的行动应该也是听到了她广播里的命令,也就没再理会我,只是防备的让那两名战士站到了我前面,生怕我会对她采取什么不测。

在电梯来到一楼后,我们很快走出大厅,这时,我发现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即使借着酒店的灯光也看不到几米外的景象。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那里的一排人,有黑哥,也有神父,还有那名最显眼的南瓜头。

正当我也按照命令向他们走去时,耳旁却传来了南希的命令。

“我命令你们两个,把那外面的几人都给我杀了!”

这道声音犹如一道惊雷般打在我心里。

然而,还没等我身后的两人开枪,神父还有南瓜头就率先闪到了一边。

并且我还听到神父喊了一声,“当心,我们先躲起来。”

可惜黑哥反应慢了半拍,率先被我身后的两名士兵射成了筛子。

南瓜头的目标也很大,在他躲闪的同时,子弹也跟着他跑。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身后的南希吓了一跳,她慌忙得对着两名士兵又喊了一句,“快快,我命令你们快杀了他们。”

见我笔直往前走,南希也给我下了一个命令,“还有你,我命令你也上前去杀了他们。”

在听到这个命令后,我快步奔入雨中。径直向着南瓜头跑去。

可等我跑到他躲藏的柱子后面,我看见他的身体已经几处地方中弹,那颗硕大的脑袋也流出了黄绿色的液体。

他死了,我在心里做了这种判断,随后,我又立刻奔向一旁的神父。

他向我举枪,可看到是我,还是慢慢放下了手枪,并质疑的问:“嘿,你能自由活动了吗?快躲起来,我们一起走。”

而我的身体却是像着魔一样,跳到他身上,夺走他的手枪,然后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直到把他的眼镜砸烂,直到将他的口鼻砸得鲜血喷溅。

我依旧没有停止动作的趋势。

身后的南希看见我被她的规则轻易玩弄,笑得更加张狂,“对,对,哈哈哈,就是这样,狠狠打他,打死他,我命令你打死他。”

我的动作愈演愈烈,就如那漫天的雨水越下越急。

可雨水下得再猛,下得再急,都比不上我焦作的心跳得猛烈。

雨水伴随着神父喷溅的血水射在我的脸上,浸润我的双眼,使得我的眼前变得有些模糊,充满腥臭。

忽然,我感到周边的世界变得无比安静。

我的周身也吹拂着凉爽的空气,我揉了揉湿润的双眼,不经意间,一点水珠流入我的口中,有些腥咸。

我知道,那似乎是我的眼泪。

可等我用双手擦净自已的泪水,再次睁开眼时。

我的眼神呆滞,脑袋一片空白,眼前却是一片黑暗,久久都不能说出一句话语。

许久,我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此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我想,现在应该是一场黎明。

在我面前依旧是那块黑色石碑,刚才,乃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恍如做了一场可怕的梦。

我又看了一眼身旁,神父还是安详得躺在那里,而我们携带的包裹也未曾被风给刮去。

此时,我的拳头依然握得很紧,我想要再次击打这块黑色石壁,可在离这块规则石碑还有一寸的位置,我收住了自已的手臂。

我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些,百分之一百的可能性就是由这块该死的规则石碑触发的。

我突然想起这该死的石碑似乎还存在某种保护机制,你怎么对他,他也将怎么对你。

难道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就是我那鲁莽的一拳的代价?

那么,我在这几天里看到的一切,遭遇的一切难道真的会在三年后出现?

对于这些答案,我无法确定,但有一点,我敢肯定,我绝不会再接受那该死的南希的命令。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粗重的咳嗽。

是神父!

我立马上前查看。

神父,你怎么样?没事吧。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激动,紧紧得抓着我手臂,可当他看清周遭的一切,才稍稍放松警惕。,

随后,他惊叹一句,

“上帝啊,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