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父子都穷
王欢走后，刘怀仁来到御书房见梁帝。
“臣见过陛下。”
梁帝微微颔首：“嗯，鄂州情况如何了？”
刘怀仁满脸凝重，摇了摇头：“不太好，董仲递来的折子说，虽然雨停了，但水势一直不减。鄂河之水，四处倒灌，一时间难以恢复。更令人担忧的是，受灾地区的百姓太多了。这些百姓，全都聚集在城中，给各府县造成极大的压力。就拿鄂州来说，城外聚集的难民就有十万之多。董仲奏本说，朝廷的赈灾粮食，还远远不够。请求朝廷，再拨银两，稳住局势。”
梁帝闻言脸色一沉，温怒道：“哼，董仲这个巡抚是怎么做事的？这么久了，灾情还不能稳定，只知道要钱要粮。朝廷拨款五十万两，还不够稳住局面吗？已经半月时间，洪水依旧不能退，各府是怎么办事的？照此下去，难道朝廷要一直拨款不成？”
刘怀仁闻言，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沉默。
梁帝见状，继续说道：“鄂州水患，又不是第一次，历年来都有列可寻。为何今年这么难做，直到现在洪水还不能退去，百姓还不能安身。再者，朕已经免掉鄂州的税收，各府县什么事都找朝廷，养这些官员是干什么用的？这么多钱，连个响都没有？”
梁帝一个劲的发着牢骚，但问题始终要解决。
刘怀仁说道：“鄂州洪水不退，百姓无以为家，这样下迟早会出问题。目前来看，当先保证百姓能活着，再想其它的办法。以免，出现百姓暴乱之事。”
梁帝长叹一声：“哎，朕何尝不知。钱朕来想办法，先让董仲尽量安抚百姓，不可出现乱局。告知他，朝廷会尽快拨款。”
“遵旨。”
刘怀仁汇报完工作就离开了。
梁帝心情瞬间不美好了，连批奏折都没劲了。
没多久，梁浩宇大摇大摆的来了。他见梁帝和死了爹妈一样坐在那，问道：“父皇，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梁帝见到他，总算是心情舒畅一些，叹道：“还不是缺钱，朕现在真是懂什么叫无钱寸步难行。”
梁浩宇嘴角微微一抽，心想真是难爹难崽，都在为钱发愁。
“一个这么大的国家，能穷这个逼样，父皇你也算个人才了。”
“放肆，怎么说话的。”
“我说的实话啊！父皇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一个国家入不敷出，你得找原因吧。”
梁帝来了兴致，问道：“那你说说看，什么原因？”
梁浩宇说道：“政策上的问题。”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问题就出在官员身上。本朝不是官绅不纳粮吗？这本身就是个弊病，不公平的政策。老百姓一年辛辛苦苦，还要纳粮。当官的拿俸禄，却还不要缴税。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圈，久而久之就有人钻空子。百姓想不纳粮怎么办？就只能把土地投献给当官的，这样一来，不就不需要纳粮了吗？可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百姓不用纳粮了，可土地变成了当官的了。百姓还没地去告，就只能租地。当官变相的土地兼并，他们成了大地主。这样一来，他们侵吞了百姓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就问父皇，国库能不入不敷出？”
梁帝闻言，频频点头，满脸欣慰道：“没想到，你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朕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弊病，可自古以来这种事情就不能避免。”
梁浩宇不屑道：“有什么不可避免的，这种情况就需要铁腕执政。”
“说的容易，做起来太难。你可知道，这其中牵扯有多少人的利益？一旦动了，只怕出更大的问题。”
“儿臣自然知道，但也不能坐视不管。现在朝廷走到这一步，说句父皇不爱听的。可能等不到我继位，国家就因为穷导致百姓造反而亡国了。”
“那你说怎么办？”
“虽然不能操之过急，但也要想办法。父皇怕的不就是动了官员的利益，他们串通一气发难吗？这些官员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门阀出身。也就是裙带关系，所以他们绑在一起。在我看来，这本身就弊病。国家选人才，就应该一视同仁。不应该注重身份，应该让天下读书人都有机会。只有从底层选出的人才，他们才能真正为百姓着想。也只有这样，才能利用这群人才来抵抗所谓的门阀。”
梁帝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提拔一批没有身份背景的官员，来制衡门阀的势力？”
“没错。本朝选拔官吏，都是由官员举荐，通过考试进入国学院。父皇有没有想过，人都是自私的。官员举荐要么就是收取钱财，要么就是自家子弟。这样的结果就是，门阀势力越来越强大。这些门阀世家，在他们眼里，只有自家的利益。他们在大梁为官，哪天大梁不行了，信不信他们立马又扶持一个新国家，这样他依旧当他们的官，捞他们的钱。至于大梁，他们才不会在乎亡国不亡国。在他们眼里，国家就是一个挣钱的单位，没了换一家继续干就是。”
这话让梁帝细思极恐，正如梁浩宇所言，在门阀氏族面前，国家只是维持他们利益的东西。在国家危难之际，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扶持另外一个政权来维护自已的利益。
历史上，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真没想到，你看问题看的如此通透。朕有那么一瞬间，都自愧不如。”梁帝欣慰道。
“父皇你就少拍点彩虹屁，该想想怎么办，别到时候你我无脸面见列祖列宗。”
梁帝瞬间凝重起来，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梁浩宇咧嘴一笑：“父皇你放心，有儿臣在，自会想办法的。你只需要在任何时候，无条件支持我就行。儿臣继续干自已的事情，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出手。”
梁帝嘴角一抽：“没问题，朕永远支持你。但你不可胡来，惹出大祸，到时候朕都保不住你。”
“明白。”
“嗯，你现在越来越成熟了。朕要不要考虑，让你开府治国？”
“快拉倒吧，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把东郊建起来，有势力了之后，我自会出手。”
“啥玩意？你还想搞势力？朕问你，你在东郊密谋些什么？”
“父皇别说的那么难听，我还不是因为你穷，才迫不得已想法子搞钱。有钱就好办事，没钱啥也做不了。”
“哎，朕也要想办法搞钱。不然，鄂州早晚出问题。”
“父皇，咱们啥也不说，搞钱吧。”
“没错，搞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