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桑逢月记不清自已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一觉醒来只觉得脑袋很疼,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用过早饭后,桑逢月照常来到后院打太极拳,这是师父对她唯一的要求,左一招白鹤亮翅,右一招手挥琵琶,桑逢月打得略略发汗,身心舒畅,不知不觉中解了宿醉的头痛。

时牧云前来把昨日的账本送给桑启祥过目,路过后院。

一抹高大的身影路过,是阿胥啊,桑逢月突然福至心灵,羞耻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昨晚在他面前大哭了一场!还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那种!

诶呀,不会吧,桑逢月啊桑逢月,太丢人了!醉酒害人啊!

想到这,桑逢月打太极拳的动作变得越发倍速慢动作,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三小姐早。”时牧云神情冷淡地问候,悄悄地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呼吸着雨后森林的清冽。

“早啊阿胥,呵呵呵呵。”还是装作不记得了吧,桑逢月干笑几声,艰难地调整表情,“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你忙你忙!”

“手帕。”时牧云小心翼翼地拿出折好的手帕,“昨晚掉地上了。”

“昨晚!什么昨晚?昨晚有什么事吗?我不记得了,呵呵呵呵。你也不准记得!”桑逢月一把抓过手帕,一溜烟跑了。

时牧云看着桑逢月灰溜溜的背影,唇边不自觉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跑过转角桑逢月才想起:这是我家,我跑什么呀!害!

桑逢月又慢悠悠地退回来:“我要去前厅,去前厅!”路过时牧云,又像领导一般拍拍时牧云的肩膀,故作镇定:“小伙子有精神啊,好好干!”

“是。”时牧云恭敬地弯腰点头。

说着又抬步出发,由于没看路,桑逢月左脚绊到了右脚,来了个平地摔。

电光火石之间,时牧云出手扶住了,桑逢月紧紧抓着时牧云的手臂,感觉触感有点过分的滑腻,时牧云好看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抱歉抱歉,我又摔倒了。”桑逢月:我为什么要说又。

时牧云定一定飘走的心神,嗓音发哑:“小姐注意脚下。”

桑逢月抬手,发现手上沾上了一种液体,突然想起了什么,是昨天!开口道:“啊,阿胥,你的手臂……”

“无大碍。”时牧云淡淡道。

“不行,给我看看。”说罢桑逢月掀开时牧云左臂的袖子。

只见好大一个泡,一大片都是坏皮,被火燎的,现在已经化脓了,惨不忍睹。看上去早前已经做了大致的处理,可是刚刚经过桑逢月的一抓,现下又破裂开。

桑逢月暗忖着,阿胥现下在账房做事,接触家中事务,或许可以成为自已的人,以后好为自已办事……

想到这里,桑逢月眉头皱起眉,瞪他,表情格外严肃:“你为什么要硬撑?”

时牧云不明所以,不就是一个小伤吗。

“要是发炎了可能会发高烧。来,我帮你处理一下。”桑逢月又仔细看了看伤口。

“不用了,小伤而已,没几天就好了。”时牧云实在无法理解桑逢月,他身上的千疮百孔哪个不比这个可怕?

“你是为了帮我才受伤的,这事我管定了!”说着桑逢月一把抓起时牧云的手,往她的院子走去。

时牧云被眼前小小的女子牵着手,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决堤了,难道这就是被人爱护的感觉吗?

此时他只觉得心里变得软绵绵,温热的气息从被抓着的手传遍全身,他已经没有力气反驳,只能任她牵着走,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很温暖!

桑逢月住在西苑,临湖,是整个宅子风景最好的地方。

“玉儿,准备烫伤药和水还有绷带!”桑逢月风风火火地喊人。

“小姐你受伤了吗?”胡玉边一脸紧张地跑来,招呼丫头备好药。

“喏,你看!”桑逢月指指时牧云的手臂。

时牧云一脸冷峻地任由桑逢月带到西苑,暗暗打量着桑逢月的院子,原来这就是她住的地方,心中不免有点颤动,空气中淡淡雨后森林的味道令人心醉。

药来了,桑逢月连忙净手准备处理伤口,蘸好药的棉球已经握在手里,对即将面对的伤口做好心理建设,屏气凝神凑近时牧云。

时牧云一时呼吸都停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