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凯默然,脸色变红,呆呆不知作何反应:竟是自已想的太简单了,差点闯下大祸!
“然后呢?”桑启祥转头追问阿胥。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阿胥冷冷开口,语气中透露出杀意。
桑启祥略略一笑,看向桑逢明。
“先是商标、防伪。然后是最重要的,报官,让消费者知道,我们桑氏商行的强硬态度和对消费者的负责。”桑逢明缓缓开口。
桑启祥满意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就按你们说的办,这件事全权交给逢明负责,阿胥协助。”
“是!”两人一齐回答。
“宋凯知情不报,罚半年薪资。”桑启祥冷冷道。
“是……”
就这样查了三天,查到了一家位于东郊的暗点工厂,配合官府抓了几个工厂头头。
就在桑逢明和阿胥打算再查下去的时候,一切线索似乎一夜之间全部断了。
“……”桑启祥沉默一瞬,“你们先别查了,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势力,恐怕是我们桑府动不了的。
把现下市面上的假冒‘古悦香’全部销毁吧。商标和防伪方面,你们做的不错。再有,通知深城商会,让商会会长注意一下近期的假冒情况。”
同时周端递交了最新的财报,表明桑氏商行的香料业务在市场的份额正在逐步下降,香薰香料对于场所、花费、注意事项等方面有比较大的限制。
消费者似乎更青睐更加新潮方便的洋香水,时下贵妇人和时髦小姐都以使用洋香水为荣。
现下仅是富豪有钱人家买得到洋香水,下沉市场还有巨大的市场缺失,这时候入场可以赚得钵满盆满。
另外自家的古法香薰配方竟已被破解得七七八八,是时候引进一些西洋的先进技术和原料,让别人想学都学不到。
一边是桑家得以发家的根,一边是前所未有的商机,只是眼下桑氏的现金流并不能全力发展二者,只能选择其一。
桑启祥对着报告思忖半晌,抽了半烟灰缸的烟。
又召见桑逢明,宋凯,阿胥,周端等人商议了良久。
最终桑启祥决定,暂停研发包括“古悦香”等古法配方和传统香薰。
全面引进洋香水和洋香水制作技术,他要和那些洋鬼子碰碰拳头。
桑逢明心中对自家的古法香熏有一丝不舍,但也听从父亲的意见,开始着手与洋香水的代理商们接洽。
阿胥默默,想着阿月听说了此事定是要闹的,她从小想精进传统古法香薰。
晚上回到桑府。
“什么?!怎么会……不可以……”桑逢月整个人跳起,站起身,在房间里边思考边来回踱步。
她从小的理想就是发扬桑家的古法香薰,把桑家的古法香薰做的优质优惠,可以让所有人都可以用得起,享受的了古法香薰的魅力。
她还来不及得到父亲的认可,到桑氏大展拳脚,以她对古法香薰的天赋,一定可以把古法香薰发扬光大,现下父亲竟然要砍掉整个古法香薰线!?她完全接受不了。
“阿月……”阿胥看着桑逢月情绪激动,不知该怎么安慰。
“阿胥,你知道吗……”桑逢月低着头,整个人似乎被乌云笼罩,“我从小喜欢香薰,一直等着以后长大可以给父亲展示我的制香能力……”
“……”阿胥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你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桑逢月压抑着难过,淡淡开口。
“!!!你身上的味道令我心醉……”阿胥定定地看着桑逢月地眼睛,眼底燃起一丝惊讶,“难道……”
“没错,我身上的‘晨时雾林’就是我在8岁时自已调配的。那时候我还小,我家还没有发迹,父亲一直钻研古法香薰,没空理我。我就自顾自在旁边玩,玩着玩着就学出了些门道。
最先是山中暴雨的清冽,用的是青草和佛手柑;中间层次是湿漉漉的空气混合苔藓和轻微泥土味,用的是广藿香和橡木苔;最后是木制调的松树和榛子,用的是鸡翅木、檀香木和紫奇楠。
我父亲也知道这是我调的,只是笑笑,说我只是运气好罢了。我便更加不愿再展示我的天赋和努力。”
桑逢月低头浅闻着身上的味道,陷入深深的回忆。
阿胥把桑逢月轻轻拢进怀里,深深呼吸她身上的“晨时雾林”。这是他爱上她的最原始的原因。
他多想让她可以自由自在地研究古法香薰,精进古法香薰,这是她的理想、她的天赋……
“有人问我身上用的是什么香薰,我就觉得很自豪。但我才不告诉他们,这是我的第一款香薰,是我给自已设计的,是我的专属香薰。”桑逢月的声音埋在阿胥怀里,有点闷闷的。
“阿月的天赋是老天爷赏的,你应该多用用。”阿胥其实私心也不想让别人用‘晨时雾林’,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味道。
桑逢月在阿胥怀里静静啜泣,良久突然抬起头,眼睛哭得红红的:“不行!我要去找父亲!”
“好,我陪你去。”
桑启祥已经准备睡觉,被女儿喊出来。
“……”桑启祥一脸疲惫,连日的办公让他头昏脑胀,还是耐下性子,“月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讲吗?”
“爹,你不能放弃桑家的古法香熏啊!这是我们的根!”桑逢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接没头没脑地脱口而出,眼眶已然红了。
“……”桑启祥看了一眼旁边的阿胥,脸色倏然沉了下来,阿胥怎么把生意上的事情和月儿说了,这不是胡闹吗?
阿胥看到桑启祥不满的眼神,主动开口:“岳父,是我和阿月说的。我想阿月作为桑家的一份子,对于桑氏商行的决策,也有知情的权利。”
宋韵柔听到声响也赶了出来,见到眼前的一幕,暗叹不好,桑启祥最讨厌后宅女人插手商务。
“你想?”桑启祥语气越发不满,已到暴怒的边缘,“阿胥,怎么,你要开始做我的主了吗?”
“阿胥不敢。”
“哼!我桑家的家业本就是不让女人插手,你给我好好记住!”桑启祥掀起眼帘幽幽扫了阿胥一眼。
阿胥默默承受,心里不禁腹诽:仅以性别区分能力着实可笑。
阿胥脸上的讥讽或许过于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