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中控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焦迈,“贺总,薛氏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辛苦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焦迈想关心,被他再开口给打断。

“明早会议你让项目组准备一下汇报。”

焦迈,“好的。”

此时姜潋正在自己的房间收拾衣服。

安安在她脚边“喵喵”叫,还时不时用脑袋蹭她的脚踝。

“安安,”贺祈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限定的温柔语调,“过来。”

安安开心地喵呜了一声立即跑了过去。

姜潋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叠衣服。

直到她拿起衣服放到行李箱里,才对上男人的视线。

他本来蹲下来逗猫,此刻也已经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姜潋垂眸将衣服放到行李箱,“我打算搬出去,住这儿不合适了。”

她大学毕业进了舞团之后还是住在老宅,但通勤距离实在太长,贺祈年就直接以她的名义在舞团附近买了这房子。

姜潋每次提到要还他买房子的钱时,他都会用别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久而久之,她只是默默攒钱,在他面前也没再提过这事。

但到现在她还是没有攒够买下这房子的钱。

“实在不好意思,”她叹了口气,“我想按照租金算”

男人的一声轻嗤将冷空气灌满整个房间。

姜潋也没说下去了。

“你确定这么算就能还得清?”

他走近了几步,刚刚好挡住了姜潋往行李箱去的方向。

一高一低的视线交汇。

姜潋笑了下,“还不清就慢慢还呗。”

“怎么,”他伸手在她脸颊剐蹭着,“现在又不着急了?”

触感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姜潋抿唇,“再着急钱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男人眸子微眯,“你就那么缺钱?”

“不是缺,”姜潋挥开他的手,将卧在自己行李箱中的安安抱出来,“一时间周转不过来而已。”

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贺祈年的手机响了。

姜潋背对着他,只能听见他接听后电话那端漏出来的薛萦羽的声音。

“阿年,你什么时候过来?”

随后贺祈年去了客厅。

她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安安的脑袋,不自觉地放慢了动作,直到停下。

安安叫了几声,仰头看她。

姜潋将她放了下来,“去玩吧。”

小家伙一溜烟儿地就跑没了。

过了会儿门口传来关门声。

姜潋呼吸一滞,慢慢站起往阳台去。

楼下那辆熟悉黑色宾利缓缓起步向前,直到在拐角消失。

安安失落的叫声闯入耳朵,她往门口看去。

它对着紧闭的门坐着,几声结束没有得到回应,才起来阳台找她。

姜潋依旧只是摸了摸它的脑袋。

从前对着安安,她总有许多要倾诉的话,不知为何,现在嗓子却像被东西堵住了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第二天,贺祈年陪薛萦羽试婚纱的照片几乎覆盖了她的朋友圈。

一些娱乐新闻也有报道。

姜潋一条都没有点开,将手机上的消息处理完之后就去了舞室。

她正要去茶水间接水,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小姜,”总编导的声音,“你跟我来一下走廊。”

姜潋回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好的。”

走廊上,魏席一站定就转身,“你的申请书呢?这边要走流程了。”

姜潋垂眸,“我和主任说过了,我准备放弃这场舞剧的女主角。”

魏席一愣,“你想好了?”

姜潋是出了名的拼命,像这样放弃机会的时候几乎就没有过。

“嗯,”她点头,“我家里最近事情忙,保不齐会缺席排练,到时候影响大家的进度。”

“小姜,”魏席声音严肃了些,“这次的演出上面很重视,演出费也不低,你要是错过这个机会以后不好补回来。”

姜潋笑了下,“没关系,团体的利益最重要。”

魏席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劝,只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姜潋却迟迟没动。

一场舞剧排练的周期不短,如果反响好了还会有巡演,与其一直被拖着,当断则断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这个舞剧有贺氏的投资赞助。

“怎么愣在这里啊?”

纪荷疑惑地走过来拍了她一下。

姜潋回神,“哦,出来透透气。”

纪荷没多想,拉着她往舞室门口走,“话说我今早看到你哥和你未来嫂子的照片了,真是般配,而且我没想到这个贺总真的跟传说中一样帅,气质和身材”

姜潋没准备打断她,是她自己先不说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方随琳正端着水杯站在不远处,目光尖锐地向姜潋刺来。

编导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她才收回视线,趾高气昂地进门。

“无语死了,一天天劲儿劲儿的不知道给谁看。”

纪荷的嘴快到,姜潋没有一次能拦住她说这种得罪人的话。

上午的基训结束后,姜潋一出更衣室就看见方随琳在门口站着。

“听说你主动放弃了主角。”

姜潋习惯了她不友善的眼神,错开往前走,淡声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方随琳不甘心地跟了上去,声音不小,“姜潋,你少在这给我装清高,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你靠着什么到这个位置的吗?”

姜潋忽然转身。

方随琳差点没站稳。

“我靠什么?”姜潋的声音冷得像冰窖,“你跟我说说,我还挺好奇的。”

后者被她的气场震慑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过来。

“不就是贺氏吗?”方随琳朝她逼近了几步,眼神冷厉,“整个舞团的人都在传你和贺祈年不正当的关系,她们当成八卦听听就算了,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不一样,我太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为了上位你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你在大学的那点破事儿,我不说出去是给你面子。”

“哦对了,”方随琳得逞似的笑了下,“听说贺祈年和薛萦羽的订婚典礼下周举行,怎么?知道自己好日子要到头了,现在开始小心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