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读的同济大学城市建设专业,根据他的口述,主要学习的是城市规划方向,对于城市的道路,总图,总规均有涉及。现在的同济大学以建筑系建筑学著称。然而父亲当年学的课程更宏观一点,对于建筑设计的造型,创意并不特别重视,老爸说,大四和大五时候,结构设计,计算类课程教了不少。其实,建筑系建筑学更偏向于文科。老爸大学所学更偏理科,这也符合老爸“理工男”的个人偏好。其实老爸5年所学,综合了市政规划和工民建,建筑设计范畴反而少些。当然这也和当时的国内的建筑行业有关。65年城市建设这一届,应当说汇聚了相当多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才俊,课程设计部分由苏联专家指导,外语是俄语。国家当时对于这样一个班级给予了一定希冀(个人理解),希望能够为当时中国的城市建设和规划,具体到一定的建筑设计范畴,培养出一批有水准和能力的青年人才,为中国的城市建设出力。确实,这届所培养的一个大班,两个小班,几十位学生中,陆陆续续有不少走上领导岗位。

但是,老爸在大学期间,纵跨人生的一件事情发生了,生了一场大病。对于这场大病的发生原因,老爸的记忆并不清晰,只记得肚子痛,痛到无法学习和生活,在校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情况甚危,转院至杨浦区另一医院,一位医生为父亲做了开腹手术,当时的情形是:一侧肾脏和脾脏无法保留,一并切除。至今他腹部有一道长度约十厘米,宽度在一厘米多的疤痕。老爸的体质和基因是如此优秀,当时物质匮乏,换句说法,没啥吃的可补。通讯也不发达,祖母还是由同学带话,才在东家处得知儿子开大刀。然而,老爸术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基本恢复,去补学拉下的课程了。这位帮老爸开刀的主治医生,我抱有一些好奇,个人觉得,当时中国的西医技术不高,我猜想这位医生,也可以说我家的救命恩人,应当接受过一些西方的外科医学的教育。老爸在今后的长达半个世纪,甚至更多的时间里,生活如常。人体的潜能有时候是巨大的,父亲后来和我说,因为他只有一个肾脏,去医院检查时,医生告诉他,这一个肾脏,反而更强壮一些,让我感叹生命的神奇。有个小插曲。这位主刀医生,后来在老爸到贵州“大三线”的时候,还曾不期而遇。这位医生也去“大三线”,老爸去看病时遇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这位救命恩人,现在不知在何方,我其实很想拜访他。

说完我父亲经历的人生磨难之一,顺便提下,父亲青壮年时其实还生过不少病,比如夜盲症,按照我丈人丈母娘(原南汇区域)的说法,夜盲症,分白障和黑障,有人突然会眼前一片黑,有人会眼前一片白。现在这种疾病相对少见,大致应该现在的人普遍不缺营养的关系。父亲的夜盲症是在田间地头,突然啥也看不见了,跌跌撞撞回家,父亲说当时吃了不少鸡肝、鸭肝,禽类内脏这种食物,后来就好了。父亲还曾经有一次胃出血倒在了家中,母亲体弱,幸得邻居协助送医,还好胃病在十二指肠范围,后来也痊愈。

所以说,一个人的成熟,不是岁月年长的必然,需要的是他经历足够多的磨难,并且能够走出来,仍然深爱着生活,不怕磨难多,更重要的是经历了磨难之后,才能不断地修正自己,在磨难或者美好的生活中同样热爱生活,微笑的面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