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英帝开口说道:“儿臣自然是想替镇国公讨回公道,反正这事也不关儿臣的事,都是太上皇所为,如此一来宋歉然定然对朕更加感激!”

皇太后却摇了摇头,“陛下,你可曾想过,如你这般做了天下人会怎么看你,太上皇再怎么说也是你父亲!”

“而且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若让外人知道了,皇室还有何威严?你这做皇帝的还有何威严?”

“可太上皇已经不是帝王了啊?”文英帝并没有听懂皇太后的话,“而且不是正好可以借着此事将太上皇的声望搞臭?说他德不配位。”

皇太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对方还是太年轻了,看问题太过于肤浅了。

“陛下想的太简单了,此刻无论你做什么事,所有人都会猜测是你故意为之,再者,无论太上皇做了什么那都是代表皇家,皇家绝不会错,也绝不能错,否则帝王的权威就会受到质疑!”

文英帝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可宋歉然那边怎么交代,要不把顾军侯推出去,用他的死来平息定军侯的愤怒!”

太后顿时眉头倒竖,“皇儿,宋歉然在怎么说也只是一个臣子,你何必如此在意呢?还需要什么交代,而且你忘了顾军侯可是用来制衡定军侯的!”

“难道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宋歉然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皇太后冷冷一笑,“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他就此忍了也就罢了,如果他因此而心存怨恨,那就是该用顾云山压一压他了!”说完,皇太后想了想又补充道:“但也不能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事就让那个崔茂平顶下所有罪责吧,到时候将他斩首示众,也算是给定军侯一个交代了!”

文英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皇太后所说的不无道理,自已楚登大位,还是不能有任何不好的言论传出,于是拱手说道:“母后所言极是!”

“此事皇儿就按此自行处理吧,最近你皇姐身体抱恙,我得照看着点,实在无法分心!”太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儿臣知道了!”说完,文英帝就离开了慈宁宫。

宋歉然随后将崔茂平送入了皇宫,可文英帝压根就没有询问,直接把对方关入了天牢。

他给宋歉然的说辞是,让他不必着急,近日事物繁忙,但空闲立刻处理此事,让他回去等消息。

宋歉然无奈,总不可能让皇帝放下其他的事情先帮自已处理此案吧,只得告辞离开皇宫。

自从将崔茂平送入皇宫之后已经有四、五日了,仿佛石沉大海一般,文英帝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宋歉然几次求见都说陛下事务繁忙无暇召见,宋歉然开始觉得这件事越来越不对劲了,再怎么说也应该先将顾云山缉捕归案才是啊,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两日,但还是毫无动静。

这一日他本想求见陛下,看看对方到是否有处理此事,可得到结果却还是陛下事务繁忙无暇召见。

当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宫门侧门却打开了,一顶颇为华贵的轿子被抬进了宫门。

宋歉然对着之前传话的太监问道:“这是何人?”

老太监笑了笑开口说道:“回侯爷的话,这是陛下新纳的妃子,乃是顾军侯之女!”

“什么?”宋歉然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陛下怎么会纳顾惜月为妃呢?难道对方不知道顾云山可是害死自已父亲的凶手,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完全无法理解,一脸茫然的回到了国公府。

可刚进府就被宋安叫住了,“少爷,您去哪了?宫里传旨的来了,都等您半天了!”

宋歉然立刻冲了进去,难道是关于国公府的案子皇帝已经处理了,只见传旨的公公此刻正端坐在正厅,接旨的排场宋安也早就准备好了。

老太监看到宋歉然回来了,笑着上前说道:“定军侯接旨吧!”

宋歉然立刻跪听圣旨,老太监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开始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宋氏一门,忠烈可嘉,功绩卓著,今特恢复镇国公宋顺安之爵位,世袭罔替,以彰其功,望宋氏子孙,秉持忠勇,为社稷效力!”

“今查,巡防营统领崔茂平,身负重罪,残害镇国公及其长子及次子,致三人殒命于边关,其罪滔天,不可饶恕,经朕审理,证据确凿,罪无可恕。”

“今责令刑部处斩崔茂平,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钦此——”

宋歉然有些不敢相信,这就完了?只处斩了崔茂平一人,那顾云山呢?太上皇呢?难道就这样将此事轻轻揭过了吗?

他拿了圣旨怒气冲冲的直奔皇宫而去,他要当面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文英帝可是亲口对他说要替宋家报仇的,可现在这算什么?

可他到了皇宫却被守卫拦在了宫门外,他立刻让守卫前去禀报就说,“宋歉然有事求见陛下!”

可等了良久,一名太监走了过来,对着宋歉然客气的说道:“侯爷,陛下说了,今日事务繁忙,等改日在召见侯爷!”

宋歉然听到又是这句话,顿时怒从心起,这就准备直接冲入皇宫,当面向文英帝问问清楚。

他刚准备往里走,却见宫内冲出来一队禁军,将他拦了下来,“宋大统领,您这是想要闯宫门吗?可别让兄弟们为难!”带队的一名禁军将领开口说道。

宋歉然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此人他认识,名叫王运德,算是王家的人,原本是自已手下的一名统领,可看样子对方恐怕是陛下的人,文英帝特地派他来阻拦自已。

这时候传话的太监也再次开口说道:“侯爷,您还是回吧,陛下今日是不会见你的!”

宋歉然恨恨的看了皇宫一眼,他顿时明白了,就算自已见到了文英帝也没用,对方根本就没打算也替国公府和自已的父兄讨回公道,于是一个转身,宋歉然大步离开了。

宋歉然此刻失望到了极点,这就是皇权,这就是所谓的替自已讨回公道吗,原来最大的不公就是皇权至上!

他回到国公府后第一时间来到卧房,将架子上的玄铁枪拿在手中,抚摸着枪身,一阵冰凉传入手中。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手中的长枪说道:“老伙计,陪我再战一次!”

说完提起手中的玄铁长枪,牵过自已的黑鬃马,朝着府门外走去。

这时正好遇上迎面而来的宋安,宋安见状有些惊慌,“少爷,您这是干嘛?是又要上前线吗?”

宋歉然摇了摇头,“安叔,若我没有回来,国公府就交给你了!”

宋安听了这话心中大惊,他从没见少爷如此这般过,对方之前出征时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交代,感觉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难道对方出什么事了?

他刚想追问,却见宋歉然已经走出了府门,翻身稳稳的落在马背之上,一手提着玄铁枪,另一只手一勒马缰,黑鬃马嘶吼一声,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