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厉靳衍直接离开。
虞瑶彻底站不住身子。
其实厉靳衍原本一辈子都不打算再旧事重提，不愿意厉忆瑶受伤害。
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断了虞瑶的念想罢了。
虞瑶瞳孔地震，她也猜到了，所以厉靳衍一直都知道。
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却愿意抚养她这么多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当年虞瑶虽然跟厉靳衍在一起了。
可这个男人的冷淡仿佛是天生的，怎么也捂不热的那种。
现在看来倒是合理，毕竟他根本不喜欢自己。
但当年的虞瑶不知道，她受够了厉靳衍的冷淡，私底下偷偷跟他的身边人找刺激。
是了，那个人就是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的楚云霆。
只是虞瑶一直以为厉靳衍不知道，才肆无忌惮地仗着这个孩子，如今看来，最愚蠢的是自己。
虞彦这才转头去看虞瑶，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瞥见她这样狼狈，心中了然。
同样不可思议：“你真的……”
“糊涂！”
厉靳衍才管不了这么多，已经走了进去，周隆主动迎了上来：“虞家的人，你见过了？”
“嗯。”
“这个虞彦倒是情深义重，虞家自顾不暇还能拿出钱来让虞老最后过得好一些。”
周隆感慨，却依旧是看不上虞家人的。
厉靳衍没说话，心里却不认为虞彦是为了孝敬虞老爷子。
从调查资料能看出来，两人关系一向不太好，兴许只是为了买个安心吧。
“我进去看看他。”厉靳衍的步子在办公室前停下。
“也好，我把人都撤了。”周隆带着狱警离开，任由厉靳衍跟老爷子两个人单独相处。
厉靳衍冷眼看虞老爷子，始终没开口。
其实他没什么好跟老爷子说的，只是这么多年认贼作父心里难免不痛快。
他原以为自己会很恨虞老，可现在心中反而十分平静。
“你应该很恨我吧？我骗了你这么多年。”
最后还是虞老爷子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恨是恨的。”厉靳衍并未否认，这么多年他心中一直都记着那个凶手。
可大概是因为早就有所猜测，在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倒是没那么恨了。
“你当年收养我，是为什么？”厉靳衍免不了好奇。
他那时年纪不大，各大世家都不愿意跟他沾上关系，若是私底下偷偷解决了他，也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了。
“把你养在眼皮子底下不好吗？可惜，我算漏了，你对虞瑶和我始终有所保留。”
虞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成王败寇这种事情，老爷子认了。
厉靳衍也不想去探究当初的虞老到底是什么心情。
他那些隐秘的心思，厉靳衍没心情再问了。
他现在已经有一个答案了，或许虞老爷子只是喜欢养在眼底下看着。
至于厉靳衍一闪而过的真心念头，是他想得太多了。
厉靳衍缓缓站起身：“用不干净手段拿来的东西，自然要干干净净地还回去。”
他意味深长，随即起身离开。
虞老爷子眼神有一瞬地警醒：“你们对虞家做了什么？有虞彦在，你别想！”
厉靳衍冷眼看去，转身离开。
来之前他有很多话想说的，在见了虞家这几个人，突然就释然了。
周舒没着急出院，她将这件事情跟苏白依说了一下，苏白依立马就赶来了医院。
她不放心地打量着周舒：“这虞老爷子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
苏白依愤愤不平，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帮着周舒冲出去将人揍一顿才好。
然而周舒笑了笑：“他也遭报应了，何必为了这种人生气。”
她心态倒是平静，可苏白依的脸在一瞬间惨白。
支支吾吾半天，才纠结地看周舒。
“这么说……我不是误会了厉叔叔？那我之前那样跟他说话。”
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阵轻哼。
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厉靳衍，两人的神色在一瞬间都变了。
周舒是尴尬，苏白依则是害怕地往周舒身后躲。
“厉叔叔，我这就走。”
苏白依说着便要离开，却被周舒拉住：“你走了谁陪着我？”
“她走了可没人陪我了。”周舒嗓音淡淡，可视线却是紧盯着厉靳衍。
“舒舒……”厉靳衍欲言又止。
想说的话在周舒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那让她陪着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一些我再来接你。”
临走前，厉靳衍几次盯着周舒，可后者一点要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一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病房之中，周舒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神色轻松许多。
苏白依不明白：“舒舒，你不是很喜欢厉叔叔的吗？为什么要躲着他？”
饶是苏白依也看出来了，她在这种情况下拦下自己，就只能是为了躲厉靳衍。
可为什么呢？
“我明明不恨他，可就是没办法接受这一切，我不知道。”
周舒眼中泛出些许茫然，看着窗外景色发愣。
“不能接受才是正常的。”苏白依沉默良久，突然很认真地开口：“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对我的父母做了些不好的事情，间接导致了一场悲剧的发生，我也没办法接受。”
“不过……”苏白依话音一转：“想清楚其实也没什么了，厉叔叔本意不坏，再加上，他现在也忏悔了还抓到了真凶，又拼命救你……”
宽慰的话苏白依说了很多，不过大多周舒都没听进去。
只是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她只是心中有所芥蒂罢了。
这一刻，周舒好像有点明白当初小舅舅为什么叫自己远离厉靳衍了。
大概是早就料想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
周舒长长地叹了口气，闷头不说话。
苏白依只当她是刚刚从海里捞上来身体还不舒服，只是尽心尽力的做个跑腿的。
倒是厉靳衍跟厉时川两个人每天都来，大多时候周舒只是沉默。
另外两个人也是沉闷的性子。
周舒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苏白依要被这三个人闷死了。
终于有一天，两人再来的时候苏白依受不了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直接拉着厉时川离开。
厉时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也没有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