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鱼和爱德华两人瞪大了双眼,紧盯着挂钟。随着秒针的缓慢移动,他们的心跳也逐渐加快。

“58… 59… 60…”

“60?”

”坏了!“

”它是真的坏了!“

爱德华看着满墙的实验结果,感到一阵眩晕和无力。他扶靠在墙上,双手颤抖地捧着那些实验结果,心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爱德华在原本就不大的房间里面来回游荡,走来走去,他的声音颤抖,语无伦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衣鱼凑近耳朵仔细倾听,却被爱德华忽地一下吓了一跳。

”听着!过会马上就会有人来取我性命!你赶快跑!”

玩笑般的台词,配合上严肃的语气,衣鱼不知如何回应。

“你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跑吧!”爱德华将大门推开,急切地催促道。

衣鱼却站在原地不动,

”等等。“

爱德华愣住了,他一度怀疑自已是听错了,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衣鱼接着说道。

“啊,原来你还在替我着想啊。“爱德华现在是满脑子的疑惑,他捶了下掌心说到,“那你的打算是?”

“我能留下来帮你。”

“不行,你没有一点作用。”爱德华大失所望,放弃地摇了摇头,看来他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哪怕是没有实际作用,我也会掩护你的!”衣鱼自以为是,却也倔强如牛。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给你的价钱并不算高。”爱德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他。

衣鱼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自已从小到大的生活。

他语重心长的,回答着这个问题:

”一味的躲在水里暗处,只会被悄无声息的淹死。”

”为了改变,为了成功,我要让那些,有几个破钱就自以为是的人再也压不垮我!”

“所以说,我要成为出水之鱼!“

衣鱼转头指向了墙上的符文,”将你的毕生所学教我。这就是我想要的!”

读到了高中,见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之后,衣鱼才他终于懂了,没有优势的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在社会上,只要有了钱,有了资源,就是站在通风口上的猪也能飞起来。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改变现状的机会,也可能是他重获新生的希望。

衣鱼下定了决心,要做出改变,只有现在了!

爱德华看着眼前这位悲惨的年轻人,一脸的苦笑。这位和他身处在同一条船上,有着相同命运的年轻人。他不知如何回应这个还未出社会的小毛孩。但是,哪怕是出于一已私心,他也绝不能将这个秘密暴露。

“拿着。这是你的工作成果。”

爱德华将所有的文件整理好递给衣鱼。

这些纸上,隐藏着爱德华和衣鱼用鲜血覆盖的魔法符文。”无论如何都得将其保管好,别被任何人所发现。”说完爱德华也将原本的羊皮纸吞下,吸收它剩下的魔力。

“快走吧!”

“你先去外面躲个一周,如果平安无事的话,我会来找你的……”爱德华将衣鱼赶走。

“……如果我不在了。算了……你快走吧!“

日暮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房间内部,灯火通明。爱德华将一切事务准备妥当,心惊胆战的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他看了看自已的双手,他的左右两边的手心上各自画着术式。

今天,就是这一切的结束!

“不知道他那小子,是否能躲掉……“

蜡烛燃烧,烛光一闪,一股暗黑色的诡异气息闯入了房间。在火焰的倒影下,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高大魁梧,红色长袍。袍上绣着黑金色的火焰的男人,在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光芒。

”你还是来了啊,一更戊。“一看到对方现形,爱德华便率先发话。

昏暗的烛光下,这个被称之为一更的男子露出刀削般的面容。一头黑色短发在狂乱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凌乱。他双眸中的红光时隐时现散发出危险的警告,暗红色的衣服在屋子中显得异常刺眼。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不祥的气息当中。

”真没想到你还能活到现在啊。“一更刻薄的语气使人心里发慌,他的声音不停的在房间内回荡着。

”托您的福,本来还可以活得更久一些。“爱德华的声音逐渐变得犀利,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灼烧的温度。

”既然都来了,那就再陪陪我吧。“

左手魔启,右手异化。爱德华用左手扣住右手的手腕,他左手心的符文,如一片黑压压的蚂蚁爬到了他的右手手背。不及片刻,他右手的整个手臂都包裹着交叉相乘的条形符文。

“没用的,你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魔法师了,现在的你面对我已无能为力。“

”那就试试吧。“爱德华大吼一声将双手拍在地上。

极咒术:地狱变。

相传,魔法的起源是以文学,艺术之类的载体衍生出来的……

日本平安时代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堀川府邸内,夜里黄昏的灯火永远不会熄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某日,堀川府邸里的一位侍女,失手将小姐赏赐的黄金铃铛,落在了府中。

有人在吗?侍女蹑手蹑脚地走进宅府屋内寻找,目光却渐渐被一贴发光的屏风所吸引。她随着那火光吸引着靠近。

那是?当她靠近时,意外的发现了地上的铃铛,她趴下身子伸手去取,画里的火焰却悄无声息地蔓延,逐渐形成了一个手掌将他捆住。

她被大火包围,无处可逃。在这两个小时内,府邸内没有一人敢前去打扰。

没人知道她在烈火里面发生了什么。在门外也只能隐约的听到她那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再次见到她时,她眼神已是黯淡无光,衣衫褴褛的出了府中。

接着此后,每当人们再次谈论到这位侍女时总是闻风色变,闭口不言。

有人说,她好似那良秀的女儿……

总是呆呆的望着火光,仿佛丢了魂似的。从此下人们也在背地里到处乱传,府里的”屏风“会吃人的魂……

地上,爱德华事先准备好的画卷缓缓展开,缠绕在了一更的腿上。这是爱德华他用自已的鲜血化为笔墨,在画布上绘制的阿毗地狱。这幅地狱屏风图在念完咒语后,熊熊燃烧,画中地狱的业炎喷涌而出,焚烧着一更的双腿。

屋外,衣鱼默默的关注着这一切。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更大惊失色的怒吼着。

”这明明是之前我用来封印你的法术,你的灵魂明明被它所封印了才对。“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份回礼你就好好的将其收下吧!”

爱德华操控着画中恶鬼,不断的爬向一更的身上。小鬼堆积成山,不断将他拉入地狱沼泽。

伴随着一更的惨叫,他被死死的困在了这里。

很快,就差一点了,只要能将他拖进去封印……

没关系的,还撑的住…还差一点,再加大点力度……

爱德华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负荷。他的精神力不断的被消耗。

画卷燃烧的黑色硝烟,渐渐从他的口眼耳鼻混进他的大脑。终于爱德华承受不住这术式的反作用,他的脑子慢慢的被焦虑,狂乱所折磨。

动啊!快给我动啊!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已和那些小鬼如出一辙。

“也就是这点程度而已!”惊恐之后便是面无表情,一更趁着爱德华癫狂的这段时间,他成功逃脱了控制。

一更卷土重来,他将魔力爆发在房间内,轻而易举的冲垮了疲劳的爱德华。可视化的黑色粒子在空中闪烁,高调的阐述着他魔力的雄厚。魔法粒子涌进画卷改写着术式。爱德华大势已去,跪倒在地上,无数的恶鬼准备将他拖进第二次死亡。

“住手~!”

房间外衣鱼冲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