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嘈杂的汽笛声肆意充斥着整个破旧的出租屋。

虽是阳光正午,但多刺眼炫目似乎都叫不醒木床上的这个青年。

这已经是林墨空躺平的第三个月了,虽说租金这个月底就要到期,但口袋空空的他也丝毫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大不了就睡桥洞呗,矮桌上堆积成山的泡面盒也早已成了小强们的乐园。空调的格栅也耷拉着脑袋,宣告着自已的罢工。

房间里的一股股怪味儿也在向各类昆虫的亲朋招手。

此时,一只大头苍蝇突然从窗户飞了进来,如同轰炸机一般疯狂盘旋在林墨空的脑门上。

林墨空揉了揉眼睛,伸长胳膊打了个哈欠。

每天叫他起床的,不是梦想,也不是饥饿,而是这只准时准点的大头苍蝇。

林墨空对这"轰炸机"说了声谢谢,转头缓缓从早已摇摇欲坠的木床上爬起来,走向了洗手台。

看着镜子里无精打采蓬头垢面的自已,早已不是那个大学校园里正值风华的帅气小伙,取而代之的是不断上移的发际线。

还有几乎快要掉在嘴角的眼袋,简直就像个猥琐大叔。可他才从大学出来一年!

他无奈的笑了笑,此时肚子也开始咕噜起来。

通通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林墨空还没来得及去开门,一个尖刻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林墨空,这个月底不租你房子了哈,赶快搬走,房子我要拿来给儿子当婚房了。"

"奥,好吧。"听到李胖姨的这句话,林墨空顿了顿神,看来这下真要住桥洞了。

林墨空摸了摸自已的口袋,看着房间里杂乱的一切,无奈的又躺在了床上,只有10块钱了。。。

今天的泡面是够了。

明天的话,再说吧。

然后他便打开了手机,看着昨晚还没有关闭的网页,花花绿绿搔首弄姿的界面再次不断刺激着这个青年的感官。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快奖励自已吧,于是乎林墨空决定应该奖励自已一下了,以逃避这该死的现实。

这是他从大四开始的习惯。

他的舍友管这个叫享受生命的美好。

包括他之后所登录的这些网站,也都是舍友一并传授于他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真是个大善人。

随着大脑的再次"越狱",林墨空停下了自已的动作,左手颤抖着去拿床头的纸巾。

耳边的那个声音还在告诉他,别停下。

在这间出租屋里,林墨空无数次的奖励着自已,直到每次都没有精力再去进行。

今天亦是如此,接着他要开始第二次的奖励了。

通通通,通通通,,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墨空此时无暇顾及。正在凝神准备梅开二度。

"墨空,开门,墨空,你出门了吗?你住在这里吗?墨空,妈有话跟你说!"敲门声越发的急促起来。

林墨空震惊之余停下了手里的活,急忙提起了裤子。

当他双手略微颤抖的打开房门时,看到的是他一年未见的母亲。

一个穿着十分朴素,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苍老的妇人。

看着眼前没个人样,许久未见的儿子,林墨空的母亲噙着眼泪进了屋子。

可笑的是,这逼仄的房间里除了一张破床甚至没有能够坐人的地方。

"妈,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林墨空低头小声嘀咕道。

"我问你同学问你老师所有人都问遍了,最后问到小月,才知道你在这里的。"林妈妈收了收自已的情绪坐在了床角。

"啊,妈,你问小月,,你这样我很丢人啊。"林墨空摩挲着自已衣角。

"班里所有的同学毕业之后都去了很好的武能社或者文都。"

"你没拿毕业证书就离开了学校,挂着几十门专修课程,却跟我讲你已经毕业了,找了好工作。"

"孩子,咋样都不能骗妈妈啊。"

"后面一整年都联系不上,妈都担心你被骗到棉北去了,妈急了,去报警,贴寻人启事,最后想到去一个一个找你的毕业同学,还有老师。"

"你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不知道你在哪,我实在没办法了,最后是你的老师告诉我,说小月在大四跟你关系好,我去问的小月才知道你现在的住址。"

"这房子,也是小月给你找的吧,还有刚开始的租金,都是小月给你垫付的。人家女孩帮你到这份上了,你一个大男人,丢不丢人。"

窗外的鸣笛还在继续,蝉鸣声也显得格外刺耳。

林墨空,一个本来有鸿鹄之志的青年,此刻,坐在角落里羞的脑袋都冒烟了,想从地缝里钻进去。

一切意志的消散,都是从奖励开始的,每次几秒钟超乎其神的感觉,足以让他忘掉世间所有。

他也想过停止,但每次脑海里都会有个声音告诉他,继续吧,继续快乐吧。

也正是如此,林墨空的精神和体质越来越差,以至于他在最后大四进行的最终成绩考核时大脑空无一物。

几十门的专修课程成了他在学校的耻辱柱。

而在他同学都满怀期待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进入各行各业发光发热时,他却没有一样可以谋生的本事。

最后靠着小月给他介绍的兼职才得以喘息。

这一切,林妈妈都不知道。

"墨空啊,你爸爸走的早,妈妈又不懂教育,都怪妈妈给你的压力太大,才让你变成了这样,这是妈的错。"

"妈妈,对不起你。"

"咱好好努力,把这些没有过的专修科目都过了,好好毕业找个工作,这样妈妈也就放心了,答应妈妈好吗?"林妈妈声音微微颤抖着。

"这是妈妈打零工赚的,妈妈一直存着,够你在这边生活到能把这些专修科目都过了。"说着林妈妈慢慢从口袋里摸索出了一个厚实的布袋。

"答应妈妈,好吗?"林妈妈近乎哀求道。

"妈,你自已拿着吧,我不需要毕业,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林墨空说着将桌子上的方便面盒挨个慢慢放进垃圾桶。

"这是全中州最高等级的学府,你就算拿着毕业证不工作,也算是给自已四年的一个交代!"

"你现在这样,和活着的废人有什么区别!"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我现在这样一天躺着,看片,自已奖励自已,不烦别人不挺好!"林墨空将手重重地擦了擦。

"我乐意,你就当我废了吧!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你走吧,我受够了!别来念我!"

林墨空不知道,这句话,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就算是成为了万界之主。也无法挽回。

林母听着这番话,两个眸子不断震动着,仿佛像看着陌生人一般,这还是自已的儿子吗?

"好,林墨空,记下你今天的话,妈妈就当你没出生过,从此咱俩各走各路!"

"但,,妈妈希望无论怎样,你都自已过的开心,过的好。"

说着林妈妈就泪如雨下的走向了房门。

看着母亲的背影,林墨空也说不上自已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现在的他,大概已经麻木了吧。

而当林母打开房门时,门外站着的,赫然是两个身高六尺拿着雨伞的黑衣大汉!

"李心艾,终于找到你了啊,让我们好找,走吧,乖乖跟我们回去,把面具交出来。"

"不然,你这宝贝儿子就得死在你面前了!"

黑衣大汉粗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似乎整个楼道充斥着他们的回音。

"妈,他们,,,是谁?"林墨空看着门口两个十分骇人的大汉,声音有些抖动的问道。

整个房间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而林母此时的右手正缓缓向后腰的挎包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