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她拭泪,温柔道:“雪儿,不要再自责了,这么多年也该放下。”

搂她在怀里,凤目闪烁,眼眶有些湿热,仿佛蕴藏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萧皇后伏在他胸口,“陛下,过几日是妹妹的忌日,臣妾想在宫中做场法事可以吗?”

皇帝怜惜的亲吻她的头发,“什么都依你,就不要难过了,你这样熬坏了身子,朕很心疼。”

萧皇后感恩道:“陛下一直待臣妾很好,是臣妾自已多思多愁。”

皇帝亲吻她的额头,满含爱意,“雪儿,朕能得你为妻,是莫大的荣幸,定当永远爱你疼你。”

萧皇后想起,当年她和妹妹清歌一起进宫选秀的时候,那时初登大宝的皇帝迟迟没来,反而是让孪生兄弟桓王和太后先来掌眼。

因是双生子,两兄弟长的极为相似。

当时两姐妹还以为桓王就是皇帝,行了个大礼,问安时闹了笑话。

皇帝来后,一眼就相中了娴静清冷的萧皇后。

太后很喜欢性格开朗的清歌,把她指给了桓王为妃。

皇帝扶萧皇后躺下,宽慰道:“过几日,朕带着太子一起去龙云寺祈福,给你求个安神符。”

蓬莱殿里,宫人正赶紧关窗户,雨太大泼洒进来。

许绵在床榻上,穿着一袭杏色柔纱刺绣睡裙,乌发轻垂在肩头,容色如新月。

“你们....听到.....哭声了吗?”

雪莲带人点亮殿内的酥油灯,张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唏嘘道:“太子妃您是今年才到宫里,可能不知道,每年快到这个时间,宫里都不太平。”

许绵叫她过去,“张姑姑.....过来说.....”

几个宫人也凑到床榻前,听张姑姑说关于皇宫的秘密。

“问题出在梵安殿。”

“梵安殿平日里不让任何人靠近,是干什么的地方?”

张姑姑低声道:“十八年前,桓王造反被赐毒酒,桓王妃悲痛欲绝抱着刚出生的世子自焚而亡。”

“因桓王妃和皇后娘娘是孪生姐妹,所以娘娘自责没有救下桓王妃和侄儿。”

许绵想萧皇后一来是自责自已没有救下妹妹和侄子,二来是自责自已的丈夫赐死了妹妹的丈夫,导致一家三口都惨死。

雪莲问道:“所以说梵安殿里供奉的是桓王妃和小世子?”

“是的,过几日是桓王妃和世子的忌日,所以每年这段时间皇宫都闹鬼。”

这夜,许绵睡的并不安稳,许是被电闪雷鸣吓得,翻来覆去大半夜。

此时紫宸殿里,男人独自坐在窗边蜷着。

尽管身材颀长,却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默默地抱紧自已,无声地哭泣着。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那华丽的衣袍上,晕染出一朵朵深色的花朵。

当他抬起头时,眼底闪过阴森的仇恨。

咬着牙关,几乎要将牙齿咬碎,狠狠地说道:

“十八年了,终于轮到我讨回一切!父王母妃,儿子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还要把这江山夺过来!”

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决绝。

缓缓地伸出右手,手上戴着一枚精致的玉扳指。

那玉扳指闪烁着阴冷的光泽,象征着权力和地位。

他紧紧地握住拳头,玉扳指与手指间摩擦出清脆的声响。

“这回你们一定没料到,死的是他,活的是我!”

喃喃自语,眼神中的仇恨愈发浓烈,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

“这一切都会是我的!我要取而代之!”

晨光初升的时候,时珺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的悲伤已经消失不见,隽美面容上浮现的是阴郁和冷漠。

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出了紫宸殿……

这日,因为梵安殿的事,皇帝带着太子去祭天祈福。

仪仗之上,时珺扯唇冷笑。

多么可笑,去祈福是为谁?为了安谁的魂魄?

狠厉眸光透过前面的銮驾,皇帝,可惜你不知道今时今日是去安你儿子的魂魄,他早已变成了山崖下的孤魂野鬼。

你害我全家惨死,这才是开始!

皇宫门口,许绵带着雪莲上了马车。

“小姐放心,老爷看到这些礼物一定会欢喜的。”

许绵撇嘴,许大人对她这个女儿做的事从来没有满意过,父女两个一见面就默不作声,仿佛一潭死水。

皇帝和太子的銮驾浩浩荡荡地从街上经过,引起了众多百姓的围观和热议。

人群中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戴着纱笠,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那辆装饰华丽的车辇缓缓前行。

突然,当他看到仪仗上坐着的那张熟悉面孔时,心中不禁惊愕万分——那张脸与他如出一辙!

“这人……竟然冒充孤的身份?”

时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长得如此相像,更不明白这个人为何会假冒他成为太子。

随着祭天队伍逐渐远去,时砚的心情愈发沉重,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脚步变得虚浮,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着,几乎无法站稳。

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衣袍内,寻找那个人皮面具。

此刻,他开始怀疑那个冒充者是否也戴着人皮面具,才能如此完美地模仿他的面容。

时砚努力冷静下来,告诉自已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情。

而要揭开真相,他需要找到一个人帮助。

决定前往雍王府,寻求援手。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过街道。

轿帘被微风吹起,露出了车内的人。

时砚定睛一看,竟是一张娇俏可人的少女面庞。

是软绵绵!时砚的心瞬间被惊喜包围,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真是老天帮忙啊!孤竟然能在这个时候见到绵绵。”

时砚心中暗自感叹,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另一种眷顾和安慰。

下定决心,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许绵。

“孤要见绵绵,必须见到她。”时砚低声呢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太尉许府在京城东面,许绵带着雪莲进府。

管家迎出来,“大小姐回来了!”

“我爹呢?”

“老爷还没回来,说是天黑前回来。”

许绵在府里的荷花池里给锦鲤撒了一些鱼食,往后院走去。

福熙阁是她住的院子。

这是嫁入皇宫一个月后回来,处处都透着阔别后的惦念。

给院子里种的玫瑰,芍药,牡丹浇了水,才进了厢房。

躺在木架床上,许是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许府后院的墙角跳下来,时砚第一次来这里,琢磨许绵住的地方在哪里。

走了一会儿,从小路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