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绵绵,等着孤啊
自记事起他就是寺庙里的小和尚,可他不抄经,而是念书,学功夫。
念的是宫里时砚学的书,学的是时砚的那套功夫。
后来被接去一个宅院,过的依旧是苦行僧的生活。
亚夫非常严厉,每回问功课,不合格就挥动鞭子,将他当做狗,鞭打驯服…..
夜里他就是这样蜷起来,像个卑微的蝼蚁。
可明明他身上流淌的是高贵的皇族血统啊…..
为何时砚那小子过的是金尊玉贵的太子生活?
他恨…..
夜很深,美人酣睡。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时珺转身朝许绵侧卧。
她长得真好看,仿佛是世上最纯洁的一朵娇花。
声音也柔的像江南的烟雨般娇拢。
许绵此时正在做一个可怕的梦。
苍茫山脉深处,夜色如墨,星辰隐匿。
男子头上金冠歪斜,身着鸦青色蛟龙锦袍,面容隽美严峻,步伐急促。
身后紧跟着一群黑衣人,他们的眼神冷酷无情,手中的刀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你逃不掉的!”领头的黑衣人冷笑,声音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
男子猛地转身,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但黑衣人数量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很快便将他团团围住。
一番激烈的交锋之后,男子渐渐体力不支,鲜血染红了衣襟。
就在这时,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朝着悬崖边缘冲去。
“不——!”他发出绝望的呼喊,但声音很快被山谷的呼啸声所淹没。
随着一阵刺耳的坠落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跌落而去。
当他掉落时面朝上,许绵看清男人的面容后,惊愕道:“殿下!”
月光下,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许绵从梦中惊醒过来。
映入眼帘里的是男人的脸,和梦中的一样。
“做噩梦了?”
许绵疑惑不解,时砚已经平安归来,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微微点点头,时珺轻抚她额前的胎发,压低声音说:“梦都是假的,什么都不用怕。”
他虽然阴沉,可真温柔啊。
许绵抿唇凝视他,已经被男人伸出臂膀揽在怀里。
身体互相挨着,轻薄的絷衣下是二人的心慌意乱。
沉默了许久,许绵想既然和时砚成了夫妻,日后就试着去好好相处,小手悄悄的伸到他身侧,搂住。
她搂住了我?
时珺第一次感受到了被需要,又是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儿,又将她抱紧了几分,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橙花香气。
翌日清早,二人醒来的时候,还维持着相拥的状态,都尴尬的一言不发。
雪莲带人进来伺候洗漱,发现太子和太子妃脸上都带着红晕,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妙不可言的事。
离京城很远的一个山谷里,云雾缭绕。
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中,一张简陋的木床之上,静静地躺着一名男子。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即使处于昏迷状态也难以掩盖其出众的容貌。
突然,男子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吃力地转动着眼球,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试图弄清楚自已身处何地。
嘴唇干裂发白,发出微弱的声音:“这……是哪里?”
尽管身体还十分虚弱,还是努力支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身体,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布满伤口的身躯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只留下一些浅浅的伤疤。
倒是他身上那件鸦青色四爪蛟龙锦袍已经破烂不堪,到处都是被刀剑划破的口子。
“是谁救了孤?有人吗?”
时砚扶着墙出了茅屋,一片仙气,溪水,仿佛世外桃源。
身体虚弱,回到木屋里,见桌上有水瓶,也没倒到杯子里,直接拿起来往嘴里灌,这水带着甘甜,和平日里的不同。
时砚实在太渴,一股脑喝光了一瓶水。
旁边有一些野果和饼子,还有一个瓷瓶,瓷瓶旁放着一个面具?这个面具竟是人皮面具?
时砚有些惶恐,翻看面具,甚至放到自已脸边比对,从眼距和鼻子,嘴巴的位置来看,竟觉得非常契合。
“是谁留下的?给孤的?”
打开瓷瓶,里面是小粒褐色的丸药,他倒在手心里,吃几粒?翻看瓶身,有个浅浅的‘六’字。
“吃六粒?”
他放进嘴里,就着水送下去。
又拿起饼子坐在桌边吃,此时慢慢回忆起出外巡视途中被大批忽然出现的刺客追杀,掉落悬崖。
那群刺客凶猛且武力值高,分明是有备而来,预谋已久,会是谁指派的?
孤必须尽快赶回京城!
强迫自已吃了一整块索然无味的饼子,躺在床上歇息,想快些养好虚弱的身体,赶回京城去。
手摸到衣裳夹层里,是一个八宝缠珠蜻蜓海棠珠花。
“软绵绵,这是遇刺前孤给你买的珠花,等回去插在你头上,你一定会很欣喜。”
时砚小心的把海棠珠花揣回衣袍里,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娇媚少女,瑰丽玉骨,宛如春日里初绽的花朵。
笑容温暖而明媚,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软绵绵真是美到孤的心尖上…..绵绵,等孤回去带你放纸鸢,还要告诉你----咱们俩成婚,孤不仅不勉强,还蓄谋已久……”
萧皇后不止一次问他,“砚儿,你若是不喜欢绵绵,指腹为婚的事就算了,可不能害了绵绵一辈子。”
“母后,儿臣自小就知道绵绵是我的太子妃,她就是我的。”
萧皇后不解道:“那你是真的喜欢她吗?为何每次都把她惹哭?”
时砚邪笑道:“因为绵绵笑和哭都好看,怎么样儿臣都爱的紧。”
“你这孩子,女孩子可不是这样哄的…..”
他的身体还虚弱,想着可人儿慢慢的昏睡着了。
绵绵,等着我回去啊。
皇宫,这日下早朝后,时珺回到紫宸殿,许绵已经回了蓬莱殿。
他没来由的有些失落。
欣喜的是对于朝政之事,比他想象的更容易上手,甚至今日皇帝还夸他比从前更加见地成熟。
这无疑变相夸他比时砚那小子本领强,对于时珺来说是个很大的肯定。
晌午。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精壮的黑面孔侍卫走了进来。
跪地道:“属下卫鑫拜见殿下。”
时珺放下奏折,起身到侍卫面前,亲手扶起他。
“既是亚父送你到孤身边,必然是自已人,日后跟着孤好好干,不会亏待你。”
“是,殿下。”
“确定太子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