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你是孤的女人,只能对孤笑,记住了吗?”

“大婚那日的事,孤既往不咎,你乖一点可好?”

亲了一口雪藕胳膊,给她掖上锦被,轻拍道:“明日孤要去南边巡视,回来给你带礼物可好?”

见她额前头发上簪着一朵海棠华胜,抚摸柔软的发丝呢喃:“那孤出外给你买朵珠花,五日后回来你去宫门口接孤,然后咱们补个缠绵带劲的圆房可好?”

时砚回紫宸殿准备明日出外的公文,悄悄离开蓬莱殿。

他走后,半夜许绵醒来,在殿内哭的天摇地动。

雪莲抱着她哄,“太子妃,别哭了,殿下不是坏人,你们是夫妻,做的是夫妻之事,别害怕了。”

许绵颤抖着,咬唇想起九岁那年,府中一个下人喝醉酒把她堵在墙角的可怕场景。

“小美人,让爷亲一个。”

许绵吓得喊不声,人在过于惊恐之时是发不出声的,只是两眼瞪的直直的哭。

要不是雪莲拿棍子把那人砸晕,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自那时以后,许绵就被惊吓成了结巴。

母亲薛氏生下她难产而死,父亲太尉许大人并未续弦,许绵从小虽然没有受继母的气,可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父亲平时从不关心她,一见面就是考课业,打手板。

许绵的童年孤单无趣,更因为那件可怕的阴影变得没有色彩。

……..

这之后的五日谁都知道太子去宫外历练。

可过了第五日还是不见他回宫,更传来遇刺失踪的可怕消息。

整个朝廷,皇宫都震惊不已,东宫更是淹没在一片哭嚎中。

旁的妃子担心时砚出事,她们被遣散到皇陵守活寡,唯有许绵异常冷静,在哪儿不是混日子?

再说混世魔王时砚命硬着呢,肯定死不了!

她与时砚这门亲是当年萧皇后和母亲薛氏指腹为婚。

那时萧皇后和桓王妃生产在即,薛氏还没怀上许绵。

萧皇后和桓王妃本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又嫁给了同是双胞胎的皇室兄弟。

薛氏和俩姐妹是自小的玩伴,感情深厚。

桓王妃笑说:“若是我生下男孩,你日后生下女儿,就让小姑娘给我做儿媳,如何?”

薛氏还未答话。

萧皇后抢先道:“这个儿媳妇本宫也眼馋,要不这样吧,若是我们谁先生下儿子,就让薛妹妹怀的女宝宝做儿媳。”

桓王妃掩唇笑说:“可以,薛妹妹你得抓紧怀上个粉雕玉琢的女宝宝,最好是双胞胎,这样我和皇后娘娘一人一个儿媳。”

薛氏欣喜道:“那臣妇求之不得。”

没想到的是,三年后薛氏果真生了一个女娃,名叫许绵。

而桓王因为谋反,被赐毒酒,桓王妃虽然先于萧皇后生下一个男孩,却因为谋反案悲痛欲绝,抱着孩子自焚而亡。

........

虽然先生下儿子的是桓王妃,萧皇后还是和薛氏指腹为婚,即便后来许绵是个享誉京城的小结巴,仍然成了太子妃。

有甚者说皇室包容心真大,居然能容忍储君之妻,日后的皇后,是个胸大无脑的小结巴。

若是有选择,有人问她的意见,鬼才愿意嫁给那个傲慢无礼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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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晨光初破晓,仿佛是预示皇宫一扫储君失踪的阴霾。

蓬莱殿内,许绵正在后殿角落里鼓捣小玩意。

金盆里,泥巴在她的指尖下变得柔软而听话,时而轻轻拍打,时而用力挤压,一个粗犷却充满童趣的小泥人便初具雏形。

小泥人有着圆圆的脑袋,两只眼睛用石子镶嵌,透出几分憨态可掬。

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宫女急匆匆地跑入,激动道:“禀太子妃,殿下他回来了!殿下没事!”

许绵粉嫩如樱花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两个迷人的酒窝。

搓手上的泥巴,嘀咕道:就说你小子福大命大死不了。

雪莲赶紧让人端上来金盆,拉许绵的手放进水盆搓洗。

“太子妃,那夜殿下走时,特意交代他办差回来让您去宫门接他,说有惊喜给您,殿下心里是有您的。”

“本宫…..知道了,殿下…..到哪里了?”

侍女禀告道:“殿下已经进了城门,即将抵达宫门!”

“那本宫…..亲自去…..宫门迎接…殿下。”

整个东宫骤然忙碌起来,宫女们穿梭于各个角落,为许绵换吉服,梳妆打扮,布置迎接的仪式。

身着华丽的宫装,尽显清纯妩媚风情。

一切就绪,许绵站起身,裙摆轻摆,步伐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优雅,对侍女吩咐道:“出发吧。”

在众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出东宫,向着宫门的方向行进。

快到春华门的时候,几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妃子突然出现在路的另一端。为首的妃子是东宫侧妃漪澜,身着一袭淡雅的青色宫服,衣襟上绣着细腻的竹叶图案。

发髻高挽,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额前,眉眼中闪烁着隐隐的锋芒。

“哟,这不是太子妃嘛,怎么也和我等宫妃一起步行?”

说话的是柳侧妃,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原本太子妃是有出行仪仗的,可时砚非说许绵需要锻炼,不可招摇过市,取消了她的仪仗。

许绵一想就火大,她与时砚自小不对付,而眼前这位漪澜侧妃,自小是时砚的狗腿子。

许绵微微侧目,原本想威严说:既然你们都得到消息了,就随本宫一起去迎接殿下吧,切记莫要聒噪,以免丢了东宫的颜面。

可临到开口,变成了简短的两个字:“聒噪!”

身边的其他几个妃嫔见状,皆互视偷笑,太子妃只要超过是三个字就会结巴,你让她教育人是万万做不到的。

此时,宫门口热闹的很,许绵带着东宫妃子到时,御前的人和皇后殿内的人都已经候着,还有宰相,太傅这些肱骨老臣。

许久,听到马蹄声,紧接着看到一队威风凛凛的黑色骑兵出现在宫门外的街角拐弯处。

“太子殿下来了!”

许绵望见为首高头大马上面容冷峻的男人,身穿鸦青色四爪蛟龙朝服,高大颀长,头戴金冠。

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而锐利,光芒四射,散发着寒意。

鼻梁挺直,薄唇紧抿,显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气。

与宫门口浩浩荡荡的仪仗前,时珺跳下马,行走间,眸光暗沉,步履稳健而从容。

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气质举止,无人洞悉乾坤。

御前公公上前,“太子殿下,陛下已经候着多时了。”

时珺微微点头,心中有心虚和紧张,故作平静,环视四周。

宰相和太傅上前恭敬道:“殿下您没事乃社稷之福。”

许绵带着东宫妃嫔上前行礼,“臣妾恭迎殿下还朝。”

时珺深邃眼眸速扫过一众花红柳绿,在一个瑰丽玉骨,细腰芙蓉面的女人身上停留了须臾片刻。

许绵和他的眸光短暂交汇,陌生,未知多重情愫在其中。

忽然从她身后冲出来一个女人,扑到时珺怀中,“殿下,您终于平安归来,妾身快担心死了。”

澜侧妃素来大胆,又与太子关系甚密,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时珺霎时一怔,伸开修长的臂膀抱住澜侧妃。

狗时砚,什么给我个惊喜,就这?

许绵气呼呼转头往东宫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