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猫床是时砚从宫外费了好大劲儿淘回来,看到许绵脸上的笑容无比振奋。

绵绵,这是我们一起养的猫猫,将会见证我们的爱情。

许绵嘀咕,阿福侍卫应该很爱他的波斯猫,还送来了猫床。

知道他没露面是怕紫宸殿人多口杂,被人看到不好。

这具猫床釉面光滑,一圈还有九只瓷猫枕釉色油润,包浆淳厚,闪着内敛萤光。

每只小猫的造型栩栩如生都逼真可爱。

“阿福,喜欢吗?”

许绵撸波斯猫的猫,瞧它一脸享受,必定是非常喜欢的。

如此夜里波斯猫就可以睡在猫床上,陶瓷的小床夏天凉快。

有了裴谣侍寝成功的先例,漪澜不甘示弱,今日晌午就来了紫宸殿。

许绵看她妆容精致的过头,浑身的香气整个苑子里都弥漫着,熏的人眼晕。

漪澜讥讽道:“太子妃你不伤心吗?昨夜裴谣侍寝了。”

许绵躺在摇椅上,看傻子样看她,没答话。

有什么可伤心的,反正过几日蓬莱殿就修葺好了,搬回去随便时砚怎么弄,就是一晚上让几个妃子侍寝她都懒得管。

从入宫的那日许绵就想的很清楚,既然皇命难违,那就进来养老呗,反正皇家饭也挺好吃。

作为太子妃的职责,隔三差五的假装关心一下太子,然后去陪皇后说说话,其他的时间全都没人管,多好啊。

蓬莱殿一个硕大宫殿,都是她的地盘,逗猫,捏陶人,坐在秋千上看云淡风轻,不要太恣意。

许绵起身要进殿,被漪澜挡住,伸手就揪波斯猫的毛,被波斯猫报复挠了一爪子。

“你个死猫,敢抓我,打死你!”

漪澜要打波斯猫,被许绵护住,一拳头打在了许绵肩头。

许绵也不是吃素的抬手给她一巴掌,“放肆!”

“太子妃,您没事吧?”

几个宫婢跑上来围住,漪澜不管不顾上手要揪许绵头发,被雪莲拉住,主仆几个人打成一片。

“住手!”

时珺进来,漪澜一瞧赶紧跑到他身边,娇滴滴的哭道:“殿下,您看太子妃把澜儿的脸都打肿了,还有那只死猫把我的胳膊都抓破了!殿下要为澜儿做主。”

时珺望过去,许绵头发乱糟糟,一缕刘海挡在眼前,小脸挣得通红。

径直走过去,漪澜以为是要发火,却没想到时珺温柔的整理许绵的发丝,“绵绵,吃亏了吗?”

表演这东西需要的是对方递个氛围,这不时珺一递话,许绵马上委屈的一瘪嘴,趁机嘤嘤嘤哭出声来。

时珺冷戾道:“给孤把她按住!”

雪莲几个把漪澜按住双臂,她喊道:“殿下,嫔妾才是受害者,她们主仆一起欺负嫔妾呢!殿下!”

时珺拉许绵的手到跟前,说道:“绵绵,她打你几下,你加倍还回去。”

许绵踢了她两脚,又打了她两巴掌,最后使劲捶她肩膀两拳。

漪澜哭道:“殿下, 您为何帮小结巴,她心里的不是您,是裴煜啊!”

许绵扫了眼时珺,想起这些年被两个狗腿子欺负的过往,又啪啪!打了漪澜两巴掌。

时珺威严道:“日后你再敢对太子妃不恭敬,孤绝不姑息,赶紧滚。”

漪澜捂着脸,宫婢扶着跌跌撞撞出了紫宸殿。

时珺竖着抱起许绵,二人在一边高的视线里。

幽黑眸光紧盯她的大杏眼,温柔问道:“绵绵,你和裴煜.....你喜欢他?”

许绵连忙摇头,“没有。”

时珺笃定的笑,“孤觉得也是,你不可能喜欢他。”

他竟没像从前那样提到裴煜就发疯,许绵抿唇一脸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真的变了.....

暗处,时砚在侧门外听着一切,心中有自责和失落。

从前他竟没想过将许绵护在身下,今日假太子做的比他好,带她打人出气,可自已呢?从前总是听人挑拨离间,朝着许绵大呼小叫,逼迫她说不喜欢裴煜的话。

假太子用的是更理智的办法。

深夜,宫外雍王府里。

时砚拿着酒壶畅饮,捶胸顿足道:“从前母后总说孤不懂如何爱一个人,如今才知道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福郡王劝说道:“殿下,您别喝多了,天亮前还得赶回宫里去。”

“如今殿下得假太子的赏识,再深入下去一定可以抓住他的真实面目,揪出幕后的人。”

时砚放下酒壶,深沉道:“孤这几日一直在疑问为何假太子那么在意裴谣,还费劲心机作出宠幸她的假象。”

“兴许是裴谣缠的太紧,他嫌烦,又碍着宰相的面子不得不做做样子。”

“东宫不是裴谣一个人有花样,今日漪澜也去缠了,却被假太子毫不留情赶走.....”

时砚忽然抓住福郡王,“你刚才最后半句话是什么?”

福郡王想了半天,“哪句话?”

时砚拍脑袋,起身兴奋的神情藏不住。

“你说假太子是碍于宰相的面子不得不做做样子!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在意呢?东宫的妃子哪个不是肱骨重臣的女儿?”

福郡王难以置信道:“殿下是怀疑裴宰相?不可能啊,他可是殿下的舅舅啊。”

一句话仿佛把时砚的灵感浇灭了,裴清向来对他很恭敬,从小皇帝管他很严,这个舅舅还经常帮他说好话。

裴清在官场是声名远扬的清官,怎么看都不像个会谋逆的人!

“殿下,咱们还是要从假太子的身份调查起来,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除非是孪生兄弟,可皇后娘娘当年生的并非双生子,这个假太子是如何和殿下一模一样的?”

时砚起身,幽幽道:“你听过桓王吗?”

“造反的桓王?对,他和陛下是孪生兄弟,据说长的很像。”

“母后和桓王妃也是双胞胎,容貌相似。”

两个人的父亲是双胞胎,两个人的母亲也是双胞胎,所以才能生出相同容貌的两个孩子。

二人同时大胆猜测:“难道假太子是桓王的儿子?”

桓王的儿子不是被桓王妃抱着一起自焚了吗?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这个猜测让时砚头脑兴奋,同时也发觉这是一场比自已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巨大阴谋,因为这是一场筹划了十八年的野心。

早在桓王出事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

“孤只要继续获得假太子的信任,就能知道他的秘密,将阴谋连根拔起。”

翌日,时砚心情沉重的回了宫,故作精神进紫宸殿。

而眼前一幕却让他心中刺痛,苑中,假太子正扶着许绵的手,二人在泥巴盆里捏泥人。

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与泥巴的滑腻融在一起,许绵的眼尾上翘,笑靥如花,比院中的芙蓉花还要娇艳。

两人的手指在泥泞中交缠,时而轻轻按压,时而缓缓滑动,她与这个男人对视一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默契。

许绵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轻轻抬头,望向时珺,眼中满是柔情。

可绵绵,你是孤的妻啊!

时砚握紧身后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