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位身高两米,皮肤如同古铜般的大汉,正专心致志地练习着一种独树一帜的肘法。

这套武技凌厉又狡黠,刚猛中透着坚韧,每一招都显得紧凑而大气。

眼见黄脸人跨入门槛,大汉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兴奋地喊道:“师父,您回来啦?”

“嗯。”黄脸人应声,声音却是温柔的女声。

林月儿在井边洗去伪装,卸下脸上的黄粉,抹掉浓眉,瞬间恢复了女儿身。

洗净之后,她走进主屋,对着坐在床上的陆澈汇报:“师父,我探听到了些有趣的消息···”

随后,她把从王小三那里听来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还提到了那个行踪神秘的黄一鸣和那个中年刀客。

陆澈听罢,轻轻叹息:“蛮族入侵,八刀门,这些事情背后必有文章。”

这话,他是悄悄对林月儿说的。

林月儿想了一会儿,提议:“那个刀客似乎对我们门派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我要不要去会会他?”

陆澈却是不慌不忙:“慢慢来,先悄悄观察他一阵子。待你武功突破后天五重,温玉心经也小成之后,再考虑与他接触也不迟。

对了,你在我吩咐的那些酒楼、茶馆附近留暗记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林月儿笑嘻嘻地说:“师傅,今天我在探月楼和那两家茶楼画了点小秘密,下午还想继续发挥呢。”

陆澈摆摆手,回答得随意:“明天上午再说吧,下午你就乖乖在院子里头,好好修炼,争取早点儿有所突破。”

“遵命!”林月儿调皮地行了个礼,“那弟子就先告退啦?”

“去吧,去吧。”陆澈挥挥手。

林月儿蹦蹦跳跳地走了,陆澈又陷入了沉思——如今自已不能修炼,除了传传音,也只能是天马行空地想想了。

他心里头,是真想早点回到归一道啊,可又怕路上出什么幺蛾子。

万一出了事,就算他命大不死,这副身躯要是落别人手里,再找个像林月儿这样可靠的徒弟,可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现在这点小成就,虽然不多,但足够应付眼前。

只要耐心熬上一段时间,把林月儿培养出来,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

至于那些林月儿留下的暗记,也得给点时间让人发现。

他坚信,归一道既然还在,身为二星、三流门派,肯定不会对云岚山被极乐宫占领的事情视若无睹。

桐城嘛,正是探听极乐宫八卦的最佳地点。

···

就这样,陆澈领着林月儿和铁柱在桐城低调地过了快一个月,日子过得飞快。

今天林月儿还是如同往常一样。

在自已留下记号的地方转了一圈。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一样的记号。

墙角上,石头刻着几笔看似胡乱涂鸦的符号。

林月儿前一天还只见到自已留下的“GY421”,哪知今日又添了个“GY517”。

旁人眼中,这或许只是孩子的胡闹,但她心中明白,这可是师父独门秘制的暗号,非归一道真传弟子不能识。

那“GY”二字,自不必说,“归一”的缩写,而后面的数字,便是标记日期的奥秘。

这样的秘密,就算被人瞧出是暗号,不懂门道也休想回应。

巧了,昨天正好是五月十七,留下这暗记的,十有八九是同道中人!

深吸一口气,林月儿环顾四周,确定无人注意,便在墙下小心翼翼地刻下了“GY518”。

刻罢,她转身溜进小巷,打算走捷径回小院,将这秘密告诉师父。

没走几步,她不禁皱眉,猛地转身一瞧。

只见一个人影从她眼前闪过,隐入了角落。

“哎呀,有人盯上我了!”

心里一惊,林月儿起初有些手忙脚乱,但一想到师父传授的应急之策,又恢复了冷静。

她立刻改变路线,朝着繁华的大街走去,融入喧嚣之中——师父常言,人群之中,最安全的避风港。

林月儿刚迈出十几步,突然间,一道苗条的身影从墙角闪现,笑吟吟地挡在了她的去路。

来的这位年轻女子,身着淡青色衣裳,头戴轻纱斗笠,手中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嘿,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会知道归一道的秘密记号?”年轻女子声音中透出一丝玩味,眼神却颇为锐利。

林月儿心里犯了嘀咕。

她暗自思忖,眼前这位多半就是留记号的人,不然哪会问起这个?

可师父曾经提醒过她,归一道的记号虽然秘密,但人心难测,保不齐会有变数。

若是那样,记号说不定已落入他人之手。

心思一转,林月儿决定还是先回去禀报再说。

心念一定,林月儿默运真气,脚下生风,施展出《登云梯术》,身形一晃,直奔巷子深处。

“别跑!”

年轻女子大喊一声,紧追不舍。

林月儿的《登云梯术》尚在学习之中,不够熟练,不出所料,很快就被对方逼近。

“锵!”

一剑光寒,年轻女子挥剑直指林月儿要害。

然而,林月儿这些日子在梦中所经历的与陆澈的对练此刻派上了用场,加上她天生的机敏,实战技巧远非常人可比。

她身形一晃,轻巧地运用六一癸步,从容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林月儿手腕一抖,古剑应声而出,化作一道闪电,直奔青衣女子细长的脖颈划去。

咻!

女子身形一晃,轻巧躲过剑锋,一连退后数步,稳住身形,满脸惊异地喊道:“这招是六一癸步,那剑法莫非是五阴剑法?你到底是谁?!”

林月儿眼见对方识破,心中也泛起波澜。

她未曾想,这女子非但看穿了自已的武技,那一闪而过的身法,也正是六一癸步。

她站稳脚跟,不甘示弱地反问:“那你又是何方神圣?”

青衣女子听到林月儿的声音,一愣之下,随即露出然的表情,显然是明白了林月儿的伪装。

她脸上的敌意缓缓消散,稍作迟疑,方才答道:“我乃归一道弟子,程彩衣是也。你如何会我派的武学?”

程彩衣?

林月儿搜肠刮肚回忆师父提过的故人,却不见其名。

再看对方年纪轻轻,不由得心中自嘲——师父说的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哪来的这般青春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