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热火朝天的罚款抄家,此时贝满城中所有豪族的家产全部缩水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陈冲看着城令大堂中堆积如山的田契,又看着院子里垒地像珠穆朗玛峰一样的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宋节啊,干的好啊,你虽然不是人,办差还是得力的嘛。”

“师傅,我这是被您感染的,俗话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我现在善良能干,也是和您学的。”

此刻陈冲也是感受了一把刘巴的生活,俗话说好汉经不住三天夸,可见恭维这事比钱财美色更具诱惑力。

“来人,抬着这些田契和我走一趟!”

陈冲带着一队铁甲卫士和各个豪族族长徒步向着各个农庄走去。

第一个农庄是唐家的,此刻早早接到了消息,庄头已经将农庄中所有人叫到晒场上列队欢迎。

宋节走到赛场中央的台子上,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兹有唐家逆贼,犯上作乱,现已被、、、”。

话还没说完,一旁伸出一只脚将宋节踹了下去。

“上一边拉去,你还装上比了?你这么说他们听得懂?”

陈冲把宋节踢下去后,站在台子中央,整了整衣衫,高声喊道:“乡亲们,唐家造反,已经死球了!现在把唐家的田发给大家,这些田已经在县衙和王府记着了,发给谁就是谁的。等会给大家发刀,谁敢抢就砍他!”

台下众人一阵骚乱,本以为要征兵,结果却是这样的好事。

“安静安静,我话还没说完!以后没有庄头了,每十个家最老的那个当庄保,有啥事庄保就商量着来,懂吗?我已经把这些话写到纸上了,现在发给大家。”

下方豪族在那里切切私语:“此乃取乱之道,实在是儿戏。”

“哎呀没事,他也就威风这一阵子,回去以后还能管咱们?以前怎么搞以后就怎么搞。”

“以后搞点乱子出来就说、、、”

“你们说啥呢,我也听听。”

“哎呀,陈公公真是开万世之太平啊,如今才知道世上真有圣人,我一定为您造个雕像,日夜为您祈福。”

“哈哈,好啊好啊,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

“是这样的,以后你们这个族长的位置啊,就由各族最老的来当,不管是什么有能力啊,天才呀啥的,统统不算。你们和朝廷的契约,上面得签族长的名字才行。”

“陈公公,这个不行啊,最老的万一死了一两年就得换一下,太麻烦了。”

“我有问你们意见吗?八王爷定下的,你们家里有啥事决定不了找城令嘛。赶快收拾收拾,还有下一个点呢。”

又是整整三天的走访,陈冲几乎走遍了贝满城的每一处土地。

“呼,累死了,终于走完了,真是累啊。”陈冲扑到卧榻上,翘着二郎腿扇着扇子。一边赵大头则是坐在椅子上不停喝水。

陈冲瞥了一眼赵大头的断臂,此时长出的肉芽已经发展到婴儿手臂大小,且已经分出了手指。

“大头啊,问你个问题,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不说。”

“干啥,有啥你问嘛。”赵大头打开茶壶,正扣着茶壶里的茶叶到嘴里吃。

“你这练的什么武功,怎么比我练的仙法还强,还能断肢重生。”陈冲抠着鼻孔,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知道啊,八王爷给的,俺和俺的十个兄弟都是练的这个。”

“我看你和你兄弟吃的比王爷都好,天天人参灵芝,你们吃了那么久就没啥冲动吗?难倒你们也?”陈冲饶有兴致地看着赵大头:“太监?”

“俺才不是呢,俺和俺的十个兄弟被王爷收到王府里做侍卫也有七八年了,俺也很奇怪嘞,别人说十七八岁正是强的时候,可是俺们几个都没那想法。”赵大头此时也有些想不明白,不过索性不想了,于是他摆摆手说道:

“哎呀,说不定是那个童子功搞的,你自已没有能不能别每天上赶着问这种问题,你要真好奇你找王爷借两本书呗。”

陈冲此时好像发现新大陆似得:“我嘞个,刘老八还看那种书啊。”

“我看他每次夹在大部头里看啊。”

“哈哈,没想到刘老八平时演的正人君子,背地里也就那样嘛。他看的啥书啊,我参考参考。”

赵大头对着陈冲八卦的眼神,挠挠头说:“就是清心咒和安魂谣啥的。还有,不许叫八王爷刘老八。”

“干了,你们怎么这么没劲?比我还像太监。”

“王府里就你这个太监最好色。”

听到这话陈冲不禁黯然神伤:“哥的忧伤你不懂,哥已经受够这人淡如菊的日子惹。”

“明天把贝满城里药材啥的,都给他们划拉走。咱们快跑路吧,这里现在太无聊了。”

第二天蒙蒙亮,陈冲带着士兵查抄了所有药材店以及豪族家中的药房,卷走珍稀药材无数。玄汉国自从立国以来经历了四百多年的安稳日子,贝满城里的豪族第一次尝到被打劫的滋味。

正午,阳光热烈毒辣,可并不影响贝满城内大小豪族对陈冲夹道欢送的热情。大街上,此时的豪族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微笑。

自从陈冲来了之后,家里钱也没了,族长被换掉以后新旧势力交锋打的不可开交,今天早上还被洗劫了一遍,不少活下来的炼丹大会观礼者表示,不如被投到丹炉里面。

陈冲带着赵大头、宋节以及五百铁甲兵,加上贝满城里雇佣的劳力拢共一千人,压着百来车财物以及药材,缓缓向着王府走去。

此时的士兵们没了来时的紧张与肃杀,展露出一片欢快轻松的气氛,世界仿佛变得更加鲜艳,树变得更绿,天变得更蓝。

或许这就是自由,它无法被找到,不在终点也不在起点,而当你走在路上的某一时刻,你清楚知道,自已此刻是自由的。

走到一处瀑布之上,百米高的瀑布冲刷着底下的青石,或许一百年前青石棱角分明,又或者青石打一开始就是椭圆的,但此时此刻,回应众人的只有水流冲刷在上面的扑啦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