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良跟过去,看见盛景惜蹲在地上半天没声音,他不明所以,也就没有打扰。

等了好一会儿,盛景惜从地上站起来,虽然掩饰整理过,但是顾景良依旧从她红了的眼眶里看出她哭过。

他没有探人隐私、揭人伤疤的癖好,也就当做没看见,话题一转,扯到其它方面:“听说你上午去找张达文了,谈的怎么样?”

盛景惜对顾景良掌握自己行踪这种问题丝毫不意外,顾景良明白说过他派了人跟踪她,所以她也不掩饰:“该说的都跟他说了,他想死撑到底!”

顾景良闻言眉峰一挑,似乎很佩服:“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有胆量!”

说的话像是在夸人,可语气神情却一点都不是夸人,顾景良只是很好奇,这些人为什么都要这么倔强,像是不硬撑到底,就显得特别怂蛋窝囊似的!其实,这些人不明白,有时候有些事,即使是强撑到底,也不过是无谓挣扎、白费力气!说话间,盛景惜已经恢复了如常情绪,她故意绕开那张办公桌,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顾景良没跟过去,俩人隔着四五米的距离:“你下一步想怎么办?”

盛景惜没说话,此刻心里思量的不是怎么对付张达文,而是其他人!顾景良看她不说话,以为她犯难,干脆十分慷慨:“不就一个张达文嘛,看你上心的!你要不方便,交给我,我给你处理得妥妥当当!”

盛景惜嫌他吵吵,干脆说明白:“跟他没关系,我能对付!”

“那你现在又是皱眉又是发呆的,谁又惹着你了?”

盛景惜当然不会在这件事上去麻烦顾景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她看了顾景良一眼,起身就往外走:“跟你没关系!我走了!”

她说走就走,顾景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死乞白赖跟过去,一把拉住她手腕:“这都中午了,你去哪啊?”

他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盛景惜看了看被他拉着的手腕,没好气:“我回家!回家吃饭!”

顾景良一听就乐了:“吃饭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咱俩一起吧!”

他说着,拉着人去办公桌后面椅子上拿了自己外套穿上,盛景惜手一被松开,立刻就往外走,顾景良跟在后面,一边穿外套一边喊道:“哎你等会儿我,你着什么急!”

盛景惜原本打算回自己家随便做点什么吃,但是顾景良却不打算凑合,拉着她去了一家火锅店。

大中午的吃火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终归是有点怪,尤其是对于顾景良这种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大把时间用在蒸汽翻腾、热气氤氲间,多少显得有点奢靡。

可是盛景惜随即又一想:他是老板,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想,有的是人愿意腾出时间迁就他!火锅店选的是市面上最常见又大众的连锁品牌店,正是中午时分,店里人不算少,本来边上有空位,顾景良偏偏等着人家把最全场最中间那桌给收拾出来,他就是要坐在正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盛景惜是被动而来,全程不赞同也不反对,反正就是把随遇而安给落实到底。

她坐着看顾景良点菜划菜单,热情好客的服务员过来问喝什么饮料,正在点菜的顾景良头都没抬,直接替她决定要了杯热豆浆。

盛景惜不爱喝豆浆,瞪着眼睛看了顾景良一眼,后者装作没看见,回了一句“你来大姨妈,还是少喝点冷的吧!”

他说完,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喵了盛景惜一眼,嘴角上扬:“而且,我听人说豆浆喝多了丰胸!”

盛景惜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象牙来,前一秒还像个人,下一秒转身就当狗!她胸大胸小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谁说她需要丰胸了?她是一切恰到好处的刚刚好!盛景惜一口恶气堵在心间,说出口的话就显得狠毒无比:“女人胸小了能去隆,男人要是小了,到死都没办法改变!”

她本意是想呛声,报复顾景良嘲笑她,谁知道顾景良听了不但不气,反倒十分认真地看了看她,思考良久后很认真地问她:“你觉得我小吗?”

盛景惜闻言,只觉得心口那口气堵得更加厉害了,没等她说话,顾景良又自顾自十分认真地继续说道:“没关系,你不用顾及我,你要真觉得我小了让你不满意,我是可以去做手术的。

你还不知道吧,男人那里也能动的,加粗加长都可以!”

盛景惜黑着脸,压低了声音半是威胁半是恼:“顾景良,你给我闭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盛景惜都不想再跟顾景良说一个字,一直到上菜,她都黑着脸看都不看顾景良一眼。

顾景良看着盛景惜黑脸生气的样子,莫名开心:哼哼,想羞辱我,没门!我自黑起来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鸳鸯锅底,顾景良本意是照顾盛景惜身体,不想她月经期间吃太多辛辣刺激,偏偏盛景惜一身反骨,就喜欢做自己,吃的每一口,都是从红油汤底涮过来的。

顾景良一开始还蹙眉,后来渐渐地也就放弃了。

“哎,要不怎么说咱俩天生一对呢,都不是肯低头服软的人,活该咱俩走到一块!”

他说的无奈又得意,盛景惜听得蹙眉又嫌弃。

“谁跟你天生一对?你别忘了,你是趁火打劫!”

盛景惜冷冷说着,她可没忘了盛世破产以后,顾景良带头集结众企业瓜分收购的事。

“我是趁火打劫,那你是委曲求全了?”

顾景良不太能吃辣,但是为了不服输,也有样学样跟着盛景惜一起吃辣,他说着话,拿纸巾擦了擦额头辣出来的汗。

盛景惜瞪着眼看他,抿着嘴慢慢嚼了嚼嘴里的牛肉卷,她在想什么话能堵得顾景良半天上不来气。

就像刚才顾景良堵她一样!可是想了半天又觉得顾景良说的确实没错,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在这里装善男信女!“你说得对!咱俩确实天生一对!”

顾景良闻言,先是难以置信,随即就眉开眼笑:“看吧,我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