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宁思考着各种可能,想着想着,太阳穴两侧突突的疼。

此时,院子里的鸡先生鸡太太们正在‘咯咯咯’的追逐,见着大白天的突然从房间里爬出了一只头发凌乱、浑身脏污的‘厉鬼’,一只只鸡被吓得魂飞魄散。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院子里再一次上演着鸡飞狗跳的戏剧。

有只公鸡因为飞的太高,再落下时没有把控好方向,竟然直直的落到了宋清泞的脑袋上。

那公鸡也是胆小,见自已一不小心踩在了‘厉鬼’头上,吓得哆嗦着两只爪子,竟然‘喔喔喔’的吓出了一包屎,直直的落在了宋清泞的脖子上。

宋清泞:“......”

她心中怒气横生,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虎落平阳被鸡欺,实在是太过分了!

随着清风袅袅袭来,浑身的恶臭味中又增添了鸡屎的味道,宋清宁被熏得头昏眼花的,一阵磨牙后,猛地伸手抓住了头顶上的鸡腿,一把给拔了下来。

因为用力过猛,还连带着拔下了自已的一小揪头发!

“喔喔喔喔喔......”

那公鸡本就因为自已的胆大包天吓得屁滚尿流,见‘厉鬼’突然抓住了自已,立马朝同伴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宋清泞还没来得及记住这只公鸡的模样,就见原本远远围着的鸡群突然对她发动了攻击。

千军万鸡奔涌而来,两只鸡踩上了她的头顶,再有七八只鸡跳上了她的后背和大腿,啄她的腰肉不算,还啄她的屁股!

不远处那只蜷在屋檐下的老狗,看热闹不嫌事大,支棱着四肢,‘汪汪汪’的给那些鸡助兴。

至于其他的鸡则围在她的两侧,啄她肩膀和手臂,还有两只鸡丧心病狂的直接攻击她的眼睛!

宋清泞赶忙松开了那只公鸡,粘了不明物体的双手护住了自已的眼睛。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可不想变成瞎子。

她发誓,等她恢复了体力,一定要让这些鸡付出惨痛的代价,毛一根根拔光,爆炒、清蒸、红烧、炖汤样样来一遍!

从现在开始,她最讨厌鸡,没有之一!

其实这些耀武扬威的鸡打心底是很惧怕这只‘厉鬼’的,原本只是为了救出自已的小伙伴,现在小伙伴已经被‘厉鬼’的黑爪放了,自然不能再恋战。

它们一只只的拔腿就跑,一瞬间窜到了一丈开外。

而就在这时,院子外头传来一阵凌乱匆忙的脚步声,听这动静,来的应该不下十人。

宋清宁惊喜的抬头,亲眼看着不远处的院门被推开。

下一瞬,空气都变得安静无比,门内门外的人都呆若木鸡。

宋清泞:“??????”演员?

门外的族老、族亲:“??????”不是说让他们过来帮忙收尸吗?

这只披头散发、面色狰狞的‘厉鬼’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凶恶,但大白天的敢出来,应该是还没有死透的。

“族......族长,我嫂子诈......诈尸了......”

躲在人群后头的一名大肚子孕妇结结巴巴出声,略显粗糙的手指着院子里趴在屎堆里的宋清泞。

看她那苍白的面色就知道被吓得不轻。

宋清泞翻了一个白眼,这不就是之前撞了她就跑的女人么?

嫂子?啊呸!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好吗!

还有谁诈尸了?你才诈尸了!你全家都诈尸了!

宋清泞此时其实还有些小庆幸,庆幸那些公鸡母鸡识相的飞走了,不然让这么多人看到一群鸡在她脑门上耀武扬威的,她面子往哪里搁啊!

她作为一个在大北京得以立足的年轻女boss,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宋娘子,你还好吗?”

族长莫正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见这女人还大喘着气,不像是诈尸的模样。

他作为一族之长,对所有人的生命都要做到一视同仁,虽然这宋娘子活的太不像话,但总归是条命啊。

人还有气,他总不能吩咐大家把她抬进棺材里吧。

他问了这么一句,见宋清泞没有回应,便又往前靠近了几步。

只是,当走近这女人一丈之内时,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差点熏的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长维持不住形象。

莫正德咳了咳嗓子,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的吩咐道:“北河媳妇,你家嫂子还活着,你且过来扶她去屋里躺着吧。”

闵秋果听到了老族长的吩咐,心内其实是拒绝的,但她向来胆小怕事,哪里敢忤逆老族长,在自已丈夫莫北河的瞪视下,慢吞吞的挪去了宋清泞的身旁。

一靠近,她也被自家嫂子身上的气味熏得差点没当场呕吐出来,但被熏了这么多年,多少是有了一点免疫的。

她一咬牙一闭眼,微微躬下身子扶住宋清泞的手臂,想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奈何她自个顶着个大肚子,弯腰起身都得慢慢来,几乎用劲了全力,也只抬起来宋清泞的一只胳膊。

她一脸求助的看向自已的丈夫:“相公,我扶不动。”

莫北河看着她这副没用的模样就来气,一个人都扶不动,干什么吃的!这么多族老在看着,还让他一个大男人去扶不成!

还是族长夫人慈善,看不得人如此可怜。

她上前,给闵秋果搭了一把手,将宋清泞扶进了她的房间。

宋清泞想死,她好不容易爬出了这间屋子,为什么又要扶她回来!

但她脑袋疼的厉害,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属于自已的记忆全部涌入了脑中,惊得她都来不及反抗。

说真的,族长夫人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比眼前这女人更邋遢的人。

这女人是个狠角色啊,邋遢到什么程度呢?

村里人都知道,在莫母和莫家大郎去世后,这女人就没再洗过一次澡,整整三年了......

三年不洗澡其实都算小事!更绝的是,这女人每次上完茅坑都用的手擦,因为她嫌弃用竹片刮屁股疼……

用手擦完就算了,她还能做到不洗手就直接吃饭……

整个村子跟她一起上桌吃过饭的人,几乎都能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可这女人就跟和水有仇似的,除了咳得不行时喝上一口水外,平时能不碰水就不碰水。

村子里不少人劝她洗个头洗个澡,最起码把手洗干净啊。

可谁劝她谁遭殃,这女人简直就是泼妇界的鼻祖,别人好心劝她一句,她就能指着人家的鼻子不带停的骂上三天三夜。

把人喷的狗血淋头后,又去放人家田里的水,拔人家地里的瓜。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