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房风波下大战一触即发
刘静和石诚结婚后，就从卫生所宿舍搬了出来，住进了石家西屋。刘凤莲把石扬和石全的床搬到了东屋，石美出去上学，一年才回来一次。西屋重新贴了纸，买了新床，打了新柜子，虽说不是特别华丽，但住着绝对舒服。
孩子们毕竟大了，和父母挤在一起总不方便，石诚一有机会就催着刘静去单位问分房的事！问了一两回，也没个准信，眼看着就拖到年底了。
刘静一回家就气鼓鼓的，她坐在床前一言不发，石诚赶紧凑近询问：“怎么啦，生这么大气！”
“分房办的老陈，这个混蛋，之前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因为所里来了两个老大夫，房子就得先给他们住，我再怎么说，他就让我去找调走的护士长，他讲不讲理啊，真是个混蛋！”刘静气得直喘气，两个眼睛通红，肯定是哭过了，愤怒也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那怎么办啊，没希望了？”
“不知道！”刘静冷冷地回了一句，就一头扎到床上，紧闭双眼。
“那不行啊，马上要过冬了！石扬也回来住了，还得跟爸妈挤一屋，多不方便啊！再说我弟弟也该结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结婚前你答应得好好的，结了婚就能分房，现在这样……”
“你什么意思啊，石诚！你跟我结婚就是图我的房呗，行，我算是看清你了！”刘静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指着石诚大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你可是什么，没结婚前就帮着你们家，现在一家人都靠我养吧，连你妹妹上大学都得我供，你别说你弟弟那点钱，养活他自已都够呛！”刘静结婚前不说温柔可人也算是知书达理，可这婚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发发脾气都是家常便饭，一有不如意就对石诚大吼大叫。
刘凤莲心里有些悔啊，她怎么也想不到刘静居然是这样的人。自已的大儿子头婚娶了个带孩子的女人，本来就够让人抬不起头了，还天天吵吵闹闹的，让外人看笑话。家丑不可外扬，刘凤莲只能安慰儿子，让他多体谅多理解，家和才能万事兴。
半夜，石家人早已进入梦乡。
“石扬哥，开门！”伴随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是梦灵！”石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石扬哥，开门，是我！”方梦灵带着哭腔边喊边敲门。
石家人被纷纷惊醒，开灯。刘凤莲示意石扬快去开门，石广富迷迷糊糊地套上外衣，靠坐在炕边睡眼惺忪地说：“这是又怎么了，大半夜的！”
等方梦灵进屋时，她只穿着单薄的衣服，眼睛哭得红红的，整个人都在颤抖：“叔，婶，我……”
“咋的了，灵！”刘凤莲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炕边，心疼地说：“有啥跟我说，快别哭了！”
“跟她姐打架了，还动手了！”石扬有些无奈地说。
“我真不想回去了，我姐就是有病，大半夜发疯！我爸也向着她，我真不想回去了！”说着，她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回去了，不回去了，今晚就住这儿了！”刘凤莲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扫视了一眼屋内，犯了难。
“妈，那我带灵儿去外屋吧！”石扬说。
“多冷啊！快入冬了，外面咋住人啊！”
“没事没事，我多拿点被子，放心，你们快睡吧！”
头冬天的时候，石全和石扬就睡在外屋的板床上。石扬总在县城，隔三差五回来一趟，现在冬天了县城也没活儿干了，回家来外屋到了晚上冷的不行，再不情愿，也就只能搬进爸妈屋里了。
石扬把梦灵安顿好，石家又再次恢复寂静。石广富叹口气说：“让她住这儿，好吗，别出啥事！”
“能有啥事，我早拿梦灵当我儿媳妇了，出事也不怕！大不了让她俩结婚呗！”
“结婚？往哪儿结？”
刘凤莲有些神伤。
“再说我是怕那屋的再闹！”
“不会的，睡吧！”
清晨，众人还在酣睡，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这份宁静。
“哎呀妈呀，这咋睡这儿了呢！也不背着点人！这叫啥事儿啊，也不害臊！”
屋外的板床上，方梦灵正趴在石扬怀里睡的香甜，突然传来的喊声把她惊醒。她慌忙坐起，用被子把自已裹得紧紧的，哆哆嗦嗦地缩到床角。
“嫂子，梦灵她昨天在这住的！”石扬赶紧起身解释。
“我可都看见了，你俩还没结婚呢就睡一块，这传出去多丢人啊！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咋就这么不自爱呢！这要是让左邻右舍知道了，我们可怎么出门啊！”
刘凤莲穿好衣服出来，连忙打圆场：“静儿啊，你就放心吧，俩孩子啥事都没有！”
“妈，你咋知道没事啊，俩小年轻，睡一个被窝？这要传出去……”
“你小点声不就行了，没人能听见！”石全反驳道。
“啊，你啥意思，你……你……”
“我没啥意思！”石全冷冷地回了一句，转身出门去了。“刘静，你说昨天晚上梦灵过来你不是也听到了吗？你这又是干啥，走回屋吧！”石诚拉着孙静的手，往里屋走。
孙静一把甩开他的手，故作嗔怪地说：“我昨天只知道她来，我不知道她住这里了，还没结婚就住一起了，这传出去，多丢人！我可不想让人家说咱们不是正经人家，不是正经人！”
方梦灵从床角蹭到床边，被人这般指着鼻子羞辱，她只觉得脸上挂不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跳下床边穿好鞋，径直跑出门。
“看，这不没脸了，自已跑了！”
“你有完没完，我真不知道我哥怎么看上你的，泼妇！”石扬恶狠狠地盯着孙静说。
“你什么意思啊，我再泼妇我也比你们狗男女强，乱搞男女关系……”孙静彻底被激怒，口不择言。
“有没有完你们，不愿意在这里过就都滚！”屋内，石广富气愤地大喊一声，他只觉得又羞又臊，胸口憋着一团火，快要爆炸了。
终于，在石广富的一声怒吼下，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屋外，看热闹的邻里也一哄而散。石诚拉着孙静回到了里屋，孙静还是喋喋不休，石诚坐在凳子上，闷不吭声。
等石扬找到方梦灵的时候，石全也在她的身边，两个人坐在后山山脚下的老木桩上。方梦灵低着头抽泣着，石全则是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块手绢。
“灵儿，别哭啦，别理那个悍妇！”石扬跑过去，蹲在她的膝下安慰道。
方梦灵不答话，一把夺过石全手里的手绢，捂在脸上，呜呜地痛哭。
石全起身说：“哥，你陪陪梦灵姐吧，我先回去了，一会要去学校！”
石扬点点头，坐在她身边，环抱住她的腰，温柔地替她擦了擦泪。
转眼间，石全已经跑远了，他偷偷回过头，石扬正紧紧拥着她，而她则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里。
石全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过身，只剩他落寞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