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发生了什么事?”谢娉婷出事的时候,谢宏彦离得有点远,等他过来,已经没有事了。

“可能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突然就要跌进池塘,然后泠家大公子救了我。”其实谢娉婷很确定自己是被人推的,但是自己没看见人,也没有人出来说是看到谁推的,所以她不能说出被人推的话。

要是怀疑错人了,那这罪过就大了,毕竟是自己家举办的宴会,谢娉婷不想它毁了。

谢宏彦也明白谢娉婷这是在说场面话,他也只好等宴会结束了再问自家妹妹实情,现在他要继续招呼着其他人。

等众人都散去,泠锐也回到了男子活动的那边,但视线仍然关注着谢娉婷这边,而且是明目张胆了许多。

谢娉婷招呼来自己的贴身侍女,轻声问她:“小紫,刚才我好像是被人推下去的,你有看到什么人吗?”

侍女小紫听到自家小姐被人推下池塘,心里大惊,不过,仆随主人,小紫没有惊叫出声,而是很快镇定了下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看到,“那时,我去给给小姐你去拿绣帕了。”

谢娉婷出事时,众位小姐正在讨论绣艺,谢娉婷让小紫去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绣的帕子拿给大家看。

谢娉婷也不意外,小紫没有看到是谁下的黑手,但是谁会看见了呢?这就很难查了。

在谢娉婷忧愁时,泠月突然领着谢千树出现在她的面前。

泠月让谢娉婷俯下身来听她说话,谢娉婷乖乖照做。

“谢姐姐,我看到是粉红裙子、头戴粉红绒花的人推的你。”泠月不仅描述出了下黑手的人的外貌,还用眼神示意那人现在的方位。

顺着泠月的视线,谢娉婷一眼就认出了是谁,那是她二堂妹的侍女。这怎么会?

在谢娉婷震惊的间隙,泠月又告诉了她一个更震惊的消息,“绿色裙子、头上带着碧玉簪子的小姐,应该是她的主子吧,她应该是按照她的主子的指示做的。她的主子一直恶狠狠地盯着你呢,谢姐姐你得罪了她吗?还有,她是谁?”

“谢谢小月儿告诉我这些事情,但是还请你保密。”谢娉婷无奈地笑着,提出了一个请求。

泠月点头,脸上带着疑惑。

谢娉婷轻声地给她解释:“那位穿绿色裙子的小姐,是我二叔的女儿。”

“哦,我知道了,我会保密的。”聪慧的泠月,一点就通,知道谢娉婷这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随后她笑着问:“但是我不告诉外人,可以告诉我大哥和我娘亲吗?”

“随你,我相信泠大公子和令娘都是守口如瓶的人。”谢娉婷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害羞,泠月把她的事告诉最亲近的人,就好像是不把她当外人似的。

“好的,那我和千树玩去了,谢姐姐接下来还是要小心一些。”泠月像只小蝴蝶,突然飞来,又突然飞去,和谢千树在春日宴上玩得很是快活。

谢娉婷有一瞬间的恍惚,刚才跟她条理清晰分析幕后之人的泠月,感觉就像是一个大人,但是下一秒又变成了天真孩童的模样,之前的感觉仿佛是错觉。

自家堂弟才是真的天真的傻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谢娉婷摇头笑了笑。

但是笑意在看到自己堂妹时,又冷了下来。

谢娉婷震惊竟然是家里人要害自己,但她也不怀疑泠月看错了,因为堂妹谢媛婷,一直嫉妒着自己。

谢媛婷琴棋书画以及外貌,处处比不上自己,但是她又爱比,比不过就觉得是谢娉婷嫡长女的身份,让大家捧着谢娉婷,她不服气。

事实上,是她自己不努力,练琴怕手疼,练两下就放下了,练绣艺,针扎了两下,又放下了,画画,被老师批评两下,又不干了,还以为自己画得好,是别人不懂得欣赏。

她没看见,谢娉婷每天在各种才艺上面花费的时间,基本上是从早到晚,各种才艺轮着练习一遍,而且是好几年如一日地这么做。

谢媛婷这人就是,自己懒惰,以为别人也是这样。

谢媛婷会变成这样,原因是她娘也是这样的人。

当初谢老太傅给儿子挑选妻子,嫡长子的妻子,精挑细选,样貌和品行都打听得很细,才让儿子把人给娶回来,但是到了二儿子这,谢老太傅就没想管这么多,结果二儿子被一个爱拈酸吃醋的女子吸引,还非要把人娶回家。

谢老太傅想着反正二儿子不是未来的谢家当家人,也就随他去了。

等到二儿子把人娶回来,谢老太傅才后悔,娘蠢蠢一窝,真是一句至理名言。二房的这一脉的第三代,谢媛婷才两岁的时候,谢老太傅就看出了端倪,后来出生的孙子,他要了过来,养在自己的房里,亲自教。

等到三儿子娶妻,这次他不敢放任了。最终三儿媳还是三儿子自己选的,不过三儿子选人的眼光比二儿子好很多,三儿媳是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

一家子那么多人,谢娉婷最不喜欢的就是二婶和堂妹谢媛婷,两人如出一辙的善妒。

就如谢媛婷嫉妒谢娉婷一样,二婶也处处都嫉妒着谢娉婷的娘亲,肖想着当家主母的位置。

二婶还常常撺掇二叔要上位做当家人,然而二叔是个没有上进心的,只想着在父兄的庇护下,逍遥过日子,所以二婶根本就撺掇不起来,这导致二婶的怨气日益强盛。

饶是知道二婶和堂妹的为人,谢娉婷也不理解为什么谢媛婷为什么要害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是一家人,春日宴毁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真是愚蠢至极。

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谢府的春日宴还是圆满完成了,来赴宴的公子小姐都称赞谢家的宴会办得好。

等送走了所有客人,谢娉婷立马便去找秦婉晴,把谢媛婷指使别人推自己下池塘,泠锐把自己救了上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女儿被泠锐所救,秦婉晴早已知道,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宴会上的情况,但是女儿掉下池塘,是侄女害的,她是才听谢娉婷说。

“真是蠢货,自己家举办的宴会都要搞事。”秦婉晴跟谢娉婷想的一样,觉得谢媛婷真是蠢透了。

秦婉晴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她一拍而起,叫上了谢娉婷,“走,我们找你们祖父告状去。”

这谢府,只有谢老太傅,管得住二房的人。

谢老太傅知道来龙去脉,也很生气,他让人把二儿子和二儿媳都叫了过来,训斥之后又拿藤鞭打了一顿,下黑手的谢媛婷,被罚去城外的祠堂罚跪一周,外加抄十遍家法。

二房被罚,退下之后,秦婉晴顺势说出了泠锐救了谢娉婷,以及将军府递了泠锐的庚帖,求娶谢娉婷的事。

秦婉晴说了很多泠锐的好话,谢老太傅没有当场给出意见,只说了要跟大儿子商量一下。

“娘,能成吗?”回大房院子的路上,谢娉婷担忧地问。

“别担心,你祖父没有拒绝,心里其实就是同意了。”秦婉晴摸着谢娉婷的头安慰道。

果然,晚上夫君回房,秦婉晴就听他说了,谢老太傅同意谢娉婷和泠锐的婚事了。

秦婉晴内心激动,但是大晚上的不好去找女儿分享好消息。第二天一大早,秦婉晴就匆匆地来到女儿的房间告诉她的婚事定了。

另外,秦婉晴还让人去找当初帮将军府递泠锐庚帖的媒婆,让她去回将军府消息。

将军府这边,收到媒婆回复的消息,都很高兴,特别是泠锐,那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笑得像个二傻子。

但是谁也没有笑他,只有祝福。

大堂哥泠煦甚至有点羡慕,泠锐比他大半岁,这么快就找到喜欢的人了,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情为何物,昨天春日宴他也去了,但是他对那些小姐一个都没有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攀比心作祟,泠煦他也好想快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儿子啊,羡慕了吗?”二婶纪嫣然看出了泠煦看泠锐时的羡慕。

“娘,哪有!”被亲娘调侃,泠煦哪敢承认,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脸都红了。

“大堂哥,想找媳妇那是正常的,但是不要着急哦,命定之人的出现,有的早,有的晚,不能强求,”泠月在梦中看到原主的记忆,大堂哥成亲的时间比较晚,但是他会遇到一位跟大家闺秀不一样的侠女,两人琴瑟和鸣,感情非常好。

“哟哟哟,我们月儿说的话,怎么这么通透呢。”纪嫣然一把将泠月抱住,跟她贴脸。

等亲香完泠月,纪嫣然才语重心长地跟泠煦说:“月儿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希望你不要急着找媳妇而随便找一个,而是要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就算晚点成亲,也没有关系。”

“知道了,娘。”泠煦这次倒是点头应是,心里也不害羞了,但是对自己的命定之人,产生了期待。

搞定大哥的人生大事,泠月就去看农庄看自己的实验田去了,她发现从牙行买回来的宴辙,还挺有研究天赋的,但是她没有往这人也是穿越的方向想,只想着培养这人做自己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