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他的狗腿子也都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了泠志行要物资时耍的心计,但是这时候皇帝已经做出了允诺,金口玉言,反悔的话,就太难看了一些。

而且物资都已经在送往边疆的路上了,此时反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在背后骂泠志行太过狡猾。

皇帝还在想,给了这么多物资,就算战事稍微输了一小场,也要对泠宏誉进行问责。

皇帝这心理,得亏泠家人不知道,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作为皇帝,竟然想着自家的将士吃败仗。当然,泠宏誉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这个冬天,出战必胜,全无败绩。

这结果,皇帝本来该高兴的,但是他又觉得吃亏了,心里窝火,整天看上朝的泠志行不顺眼。

泠志行是个心大的,根本就不带怕的,他又没犯罪,皇帝也就治不了他的罪。只是可惜,乖孙女泠月说的那个方法只能用一次,往后要物资,怕是又难了。

不过,他现在能赚到不少钱,私库日渐丰盈,就算皇帝少给了物资,他也不像以前那样毫无办法。只是,这样的皇帝,真值得自己贴补钱财去效忠吗?泠志行觉得有些迷茫。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熬过冬天的羌族蛮人,也要忙着养牛羊了,无心再掀起战争,边境暂时变得一片祥和。饶是如此,作为将军,泠宏誉还是不敢离开,但是他放了军师欧阳礼回京去探亲,顺带把最近收集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带回京城给泠月。

京城这边,一开春,泠月就来到祖母叶菁的如意庄,安排人把玉米和辣椒种了下去,还有一片小麦的试验田,用的种子是泠月挑选改良过的。

改良种子一事,泠月驾轻就熟,上一个世界,她在农科所待过,改良的种子,不是少数,古代不像现代,没有那么多先进的工具和科学手段,但也难不倒她。

时间进入三月,秀才考试要开始了。

新的一年,泠月六岁了,大哥泠锐十五岁,二哥泠昱十二岁,大堂哥泠煦十四岁,他们三个要去考秀才。

秀才考试的正式名称叫院试,偏远地区的学子要赶去府城,京城的学子,就省去了这个麻烦,院试就在京城。

通过院试,之后就是秋闱考举人,考中了举人的学子,可以参加接下来的会试,会试的前两百名学子,会被授予官职,前五十名的学子,参加最终的殿试,由内阁大臣和皇帝共同考核,排定名次。

古代的考试,还真是辛苦,一考就是三天,吃喝全都在考场里,茅房就在考场边上,身体不好的学子,考完可能都要人抬出来。

泠月倒不怕三个哥哥会这样,他们常年练武,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多了,忍受极端环境的耐力也强,但是泠月还是不忍哥哥们在考场里面受罪。

于是做出了提神醒脑的一种香水,让他们就算是被分配到茅房旁边,也不至于整天闻臭味。泠月还做出了方便面和蔬菜干,让他们用热水泡一下就能吃。除此之外,还做了猪肉脯给他们补充蛋白质。

本来是做给哥哥们的东西,结果大人们更喜欢。

那香水,味道清新,比那香膏和香粉香味好多了,还好用,所以最早做出来的香水,都被祖母叶菁、母亲裴熙柔和婶婶纪嫣然拿走了,后面做出来的才轮到哥哥们。

至于方便面和猪肉脯,则是受到了全家人的喜爱,一做出来,就被当场吃光了,还好这些东西的制作都不难,很快就做出来了第二批。

大家都喜欢的东西,自然也是一个好商品,祖母叶菁最先想到了用这些东西可以做出来卖。

叶菁的嫁妆里有胭脂水粉铺子,香水可以放在里面卖,至于方便面,可以放在粮食铺子卖,粮食铺子叶菁也有,猪肉脯,则是适合糕点铺子,糕点铺子,叶菁没有,她也不打算开。

因为......

泠志行个大老男人,正扯着叶菁的衣角撒娇:“好娘子,猪肉脯的生意交给我来做吧。”

“你去问月儿吧。”叶菁无语扶额,她本来也没打算全占了。

“好嘞,谢谢娘子。”泠志行秒懂叶菁的意思,这就是给他做了,孙女泠月肯定愿意给他经营的。

泠志行找到了泠月,泠月果然愿意把猪肉脯的生意交给他,还给他出主意,开一家卖糕点零食的铺子。接下来泠月指挥厨娘,制作了饼干、烤面包、绿豆糕、鸡仔饼、麻花等十几种糕点零食,每一种都让泠家人赞不绝口。

吃着香喷喷的糕点,叶菁突然有点后悔了,她没想到泠月竟然会买一送十几,自己这老伴,真是傻有傻福,而自家孙女,真是个仙女。

泠志行可不知妻子是怎么想他的,收到十几个糕点零食的方子,他像是中了大奖,心里狂喜,忙里忙慌地找人筹备开店去了。

很快,院试便开始了,泠月与娘亲裴熙柔、婶婶纪嫣然一起,送大哥、大堂哥和二哥去考场,进考场时,还遇到了谢娉婷来送她的亲大哥谢宏彦。

三天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裴熙柔和纪嫣然都等得有些焦虑。在考试结束前,就等在了考场外面。跟她们一样的人,还有其他学子的家人。

考试一结束,泠锐、泠昱和泠煦是最先出来的,出来的时候看着还算清爽,精神也好。跟他们走在一起的,还有谢宏彦,谢宏彦的眼下也有些青黑,但是状态算好了,后面出来的学子,不仅眼下青黑,还走路脚步虚浮,看起来像是精力透支过度、肾虚的样子,更严重的,是被人抬着出来的。

不知为何,泠月看到后面走出来的有些学子,看自家三个哥哥和谢宏彦的眼神都特别幽怨。

回了家,泠锐、泠昱和泠煦,受到来自各自娘亲的嘘寒问暖,先让他们好好地去洗了一个澡,然后又给他们做了一桌好菜。

收拾利索,又吃饱喝足之后,才问他们在考场上的事,还有感觉这次考试发挥得怎么样。

大哥泠锐:“考场上就是那样,一人待在一个用草帘隔开的小隔间里作答,茅房就在边上,要上茅房就喊考官,从小隔间到茅房,会有人看着。”

二哥泠昱:“每个人还能收到一个火炉,可以在里面烧水,我们煮泡面吃,可馋死旁边的人了。”

“这就是那些人出考场的时候幽怨地看着哥哥们的原因吗?”泠月突然想到了在考场门口幽怨的学子们。

“哈哈哈,没错,月儿妹妹你观察得真仔细,这都注意到了。”大堂哥泠煦好笑地捏了两把泠月的腮边的软肉。

“那为什么他们也那么看谢家的大公子?”泠月还是有一点不解。

“大哥把自己的一半东西,拜托监考的人送给了谢大公子。”二哥泠昱立马给泠月解了惑。

“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泠月看着泠锐笑了。

“你懂了?懂什么了,我怎么不懂?大哥干嘛送谢家大公子东西?”泠煦不明白,不断求解释,但没人理他。

其他人都是一副知道其中秘密的样子,让泠煦更加心痒痒地想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