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五哥沉吟说:“那日我们绕山脉一周,并不见洞窟山穴.”

周总管说:“据吕老板和我估计,这山脉之中必有洞窟,而且不止一处.”

欧阳海问:“为何如此肯定?”

吕老板是:“这就是风水堪舆之学了.”

周总管颔首,接说:“亿万年前,这里是一片汪洋菏泽,峡谷山脉不过是海底的珊石瑚胶而已。

沧海桑田,潮起潮落。

海水褪去,露出地表,风化成大地山川。

山体中比较坚实的部分,在地表发生震动之时,发生断裂,突出的地面就成为高山。

柔弱的地带,产生褶皱隆起,造成绵亘不绝的山脉,比如蜈蚣山脉就是。

天演地化,生生不息,地表运动造成了地面的凹凸不平,再经气候,流水以及冰川雨季的侵蚀冲刷,才有了如今落云峡谷,蜈蚣山脉这样的规模气势.”

欧阳海尤五哥听得一知半解,委实想象不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曾经是海底世界,而且大地并非一马平川,时常发生运动,不断改变。

而落云峡谷,蜈蚣山脉不过是海底的几块珊瑚石而已。

欧阳海问:“吕老板,周总管天文地理,涉猎广博,佩服之至。

又如何确定蜈蚣山脉之中必有洞窟存在?”

风水堪舆,地理发现,是周总管的专长,自然娓娓道来,说:“欧阳师傅,山脉和你我一样,不仅和外部世界产生运动,内部世界也自成一体,新陈代谢,相辅相成.”

欧阳海,尤五哥似懂非懂,洗耳恭听。

周总管接说:“山体之内万年风化,再加外部运动影响,较坚硬的部分就变成巉崖坚壁,密度小的那部分,收缩凝固成洞窟山穴。

蜈蚣山脉蜿蜒曲折,显然经过剧烈的地表运动造成,山脉之中再经亿万年的风化侵蚀,洞窟山穴必然纵横交错,这就是我和吕老板确定山脉之中必有洞窟,而且不止一条的原因.”

欧阳海,尤五哥听得云里雾里。

寻找洞窟,并不是什么难事。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也找不出拒绝的道理。

欧阳海说:“一次是去,两次也是去,倒没什么。

待我和尤五哥找李大化商量商量,再做定夺.”

吕老板面露喜色,拱手作揖说:“有劳两位师傅,感激之至.”

欧阳海回头去了李大化家。

李大化本来酒量就小,被珠宝商队的两个制服美女灌得五迷三道,又叫老婆一丈红贾莫愁连惊带吓,估计回家也没少挨收拾。

烙下病了,发高烧,说胡话,见着贾莫愁就叫妈,连欧阳海都不认识了。

欧阳海也不知道李大化是真病还是装病。

看着不像演戏,估计是李大化暴饮暴食,大喜大悲,邪火攻心,受了风寒。

欧阳海无可如何,打算告辞,回去和尤五再想办法。

贾莫愁知道欧阳海大老远来必有事,就问找李大化干啥。

老邻老居的,也不便隐瞒,欧阳海就把探山寻矿的事说了。

贾莫愁皱了皱一字眉,说:“欧阳大哥回去跟吕老板说,李大化的那份工我们出了.”

欧阳海愣了愣,说:“那老李现在这个样子……”贾莫愁一挑眉,说:“他病了,我不好好的嘛。

赶明儿探山,我去不就结了.”

“啊!”

欧阳海说:“嫂夫人是说,你要代老李探山?”

贾莫愁说:“对啊,我去咋了,不行啊?”

“这个……”欧阳海接不下去了,只好以退为进,说:“那我回去和尤五哥商量商量.”

欧阳海别了贾莫愁,回来找尤五商量,一丈红贾莫愁代替李大化探山寻矿靠不靠谱。

尤五哥琢磨琢磨,说:“叫我说,没啥不靠谱,寻找蜈蚣山脉的洞窟,比上次还容易三分。

说白了,一丈红也是给李大化占坑儿,怕到手的一份工钱飞了,她愿意去就去呗.”

欧阳海就不再说什么。

跟吕老板,周总管把事一说,吕老板叫欧阳海和尤五哥看着办。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样,欧阳海,尤五哥,一丈红贾莫愁约好了时间,在通往落云峡谷的乡间土路上会合。

这天一早,一丈红贾莫愁果然如约而至。

这回不再是一身大红衣裤,换了一身夜行黑装。

估计也晓得原始森林的凶险,野兽成群,险象环生,红色过于鲜艳惹眼,容易暴露目标,激发兽类的野性。

头发也用黑丝帽网兜住,尽量不碍手碍脚。

黑色皮衣皮裤,紧扎小腿的收脚高靿皮靴。

瘦高的个子,看上去倒也英姿飒爽,不让须眉。

姓陈的和姓冷的两位汉子,大包小裹,连背带扛,也准时到了。

彼此打过招呼,开始二次深入落云峡谷。

同样还是五个人,不同的是银顶罗汉李大化换成了老婆一丈红贾莫愁。

有了上次探山的经历,这回五人的速度快多了。

姓陈的和姓冷的两个汉子在头前开路,一把镔铁戒尺,一柄九环砍刀,披荆斩棘。

贾莫愁把一丈红绸子拿了出来,红绸一甩,一道红练,冲上树梢,缠了个结实。

双足点地,腾空荡起,倏忽之间,仿佛钟摆一般,就由这边荡到了那边,一跃就是丈余距离。

看得姓陈的和姓冷的汉子瞠目结舌,心说还带这么玩的?欧阳海心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人家一丈红贾莫愁代夫探山,也是有两下子。

五人很快就来到了那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边。

这条小溪成了队伍的补给站,大家喝水休息,吃些食物,补充体力。

山间的青翠孕育了这条溪流。

吐纳着天真地秀,流动着生命意蕴。

穿过山间嶙峋的怪石,盘绕着纠葛的古木,不知不觉地来到山崖。

溪水清脆悦耳,明净碧绿。

虽然不知源头,不知流向。

但在欧阳海五人看来,这溪水就是上天的馈赠,是他们开山辟路,历经艰险,稍事休整,别开生面的洞天福地。

日当晌午,欧阳海等人恢复了体力,正打算继续上路,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树枝停止摇摆,天闷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一会儿,又刮起一阵狂风。

树林在风中猛烈的摇摆,条条树枝像狂舞的皮鞭,抽打着,呼啸着,枯枝败叶,纷纷落下。

天空中,乌云排山倒海,滚滚扑来。

此时的沉闷似乎暗示着一场残酷的演绎,已经拉开序幕。

转瞬即逝间,天空像喘不过气的病者,渴望一线生机,张开天罗地网,紧扑下来。

“暴风雨!”

姓陈的汉子惊恐万状地喊了一声:“暴风雨要来了!”

“快躲起来!”

姓冷的汉子随声呼喝。

欧阳海,尤五哥和贾莫愁缓过神来,立刻撒丫子没命似的向莽林深处狂奔。

话音甫落,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给林莽罩了一层银光,紧接着轰隆一个惊雷。

霎时,暴雨像天河决了口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整个原始森林都在簌簌发抖。

雨打在树枝上,叶子上,水花四溅,形成一片烟雾。

大股水流奔腾而下。

树在暴风雨总发狂地舞动着。

狂风肆虐,势不可挡,一株株参天古树浸淫在暴风雨中,显得那么沧桑,那么脆弱。

欧阳海等人躲避在山岩壁穴之中,抖抖瑟瑟,如同一窝失去母鸟的雏鸟,不知如何是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