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刚迈出宫门,却见原本万里无云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瞧着,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他轻轻抬手,理了理衣襟,缓步登上了停靠在宫门口的马车。
马车徐徐地驶过街巷……
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笼罩着,阴沉沉的。细密的雨丝像牛毛一样从空中飘落下来,如千万根银丝荡漾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如烟似雾的雨幕。它们轻轻地拂过中都城的每一处角落,给它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
马车驶在雨意阑珊的街道中,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留下两道车辙的痕迹。
马车的车厢由精雕细琢的檀香木打造,车篷上覆盖着防水的油布,即便如此,细雨还是透过轻纱般的雨幕,轻轻拍打在车篷上,发出柔和轻微的声响。
赵王正坐在马车之内,心中思考着方才金帝委托给他的“重任”。他轻轻抬手,掀开了车帘的一角。雨丝趁机而入,带着一丝凉意和清新,拂过他的面颊。
他凝视着窗外,雨中的世界仿佛被洗涤得更加清晰,街边的商贩们或撑着油纸伞,或披着蓑衣,依旧坚守在自已的摊位前,叫卖声此起彼伏,雨滴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商贩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他拉回自已有些恍惚的思绪,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这一边,王府中,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雕花的窗棂上。
完颜康慢慢地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仿佛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然后缓缓地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啊~~~~,好困啊~,真想再躺一会儿。\"
完颜康感受着床铺的柔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留恋之情。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沉浸在梦境中的某个场景里。然而,梦境中不知真假的未来的悲惨状况让他无法继续沉醉下去。他知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等待他的将是挑战。
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摆脱残留的困倦感,让自已尽快恢复精神。
他走下床,穿上了父王命府中绣娘新制的一双瑞草纹样的山矾色锦履,脚下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走至窗前,推开窗户,只见细雨如丝,绵绵不绝,轻拂翠叶,润湿红尘。远山朦胧,近水含烟,一派清新柔情之景。
看到窗外景致,完颜康的心中舒畅不少。他心想:“这才辰时,还早呢,今日不若去看看梅师父在做什么。”
于是他对着门外喊道:“云绮,你去取把伞来。”
“是,小王爷。”门外一个穿着影青直领左衽上衣,着玉色六裥襜裙的婢女闻言应道,转身拿伞去了。
“小王爷。”云绮把伞递给他。
“我要去逛逛,你不必跟着我了 ”说完,完颜康撑着伞往后园的方向走去。
……
“老天啊,才几天不去,我的园子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走进后园的那一刻,完颜康的内心惊呼道。
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原本整洁干净、风景如画的后园如今变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枯枝败叶,仿佛遭受了一场巨大的风暴袭击一般。他小心翼翼地踏进园内,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定睛一看,“哇~~偶~!”假山上怎么还有个留着五个指洞的骷髅头啊?那空洞的眼窝和狰狞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与周围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诡异。
“真是破坏后园的景致”,他心中暗自嘀咕道,“要是母妃心血来潮地来我这儿逛逛,看到这个,不得当场晕厥过去,倒地不起?”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太嚣张了,太跋扈了,太目中无人了——师父啊,你不是因为被追杀才藏身于王府吗?师丈死了,你眼睛也瞎了,到如今不过过去两年罢了,您现在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摆骷髅头啊?
真是太高调了!也不怕别人走漏风声,叫那些追杀你的人知道。虽然我吩咐人不许进后园来,可凡事都有个万一,还是谨慎点为好。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师父,我是完颜康,我进来啦。”完颜康走进梅超风的小砖屋,看到屋内果然还有骷髅头。他拿起其中一个翻看起来,“师父,这些骷髅头是怎么回事?”
梅超风掀了帘子出来,说:“先前教了你心法招式,昨日我练功时突然想起,未曾教你在人的头骨上实操过,我特地寻了些人的头骨来,今日正好看看你练成什么样了。”
我听了只觉离谱,谁说练这九阴白骨爪一定要在人的头骨上实操啊?而且,实操也不必在园子里丢骷髅头吧,青天白日,怪吓人的。
“师父,您这是听何人所言,九阴白骨爪是要向人的头盖进攻?”我装作好奇的样子问她。
“书上啊,真经下卷记载“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我练了足足九年呢。”
我闻言内心发笑,却是面上不显,唉~~枉东邪号称“才学绝伦,武学文才、丰高琴棋、算数韬略、医卜星相、奇门五行俱臻佳妙”,却不会经世济民之学,教出的弟子理解力十分有限,这九阴真经中所言的“首脑”明显是指代要害之处的意思啊!
“师父,你的武功应当比丘处机还强,这功夫的爪力连头盖骨都能戳穿,可为何只攻其首脑呢?”
“康儿,你这话是何意啊?你看,伤成这样,敌人必死。”梅超风急切地在旁边的木桌上摸索着,拿了个骷髅,指给我看上面的指洞。
“师父,您练功九年,有如此指力,攻寻常的咽喉胸口皆可致命,何必要费力攻坚硬的头部呢?智者以静制动,愚者以动制静,人通过头脑的指挥以应对外界的变化,可“首脑”只是代指要害,非脑袋之意。”我把那个骷髅头扔到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
“师父,《孙子兵法》中言:”兵之所加,如以碫投卵者,虚实是也。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对敌时避实击虚,可练功时提高要求,精益求精才好。不如,自明日起,我派人送来些花岗岩供你练习,别老用那骷髅头了。还有,师父,别忘了收拾我的园子啊,外面那副模样,怪吓人的。”
我站起来,准备走了,突然想到什么,加了一句:“对了,师父,这几日巳时和申时明先生来讲课教我读书,你要不要也来听听?”
眼看着,师父要发飙了,我赶紧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