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先生,另一处地址找到了,您要去现场实地观察吗?”

正当徐顾渊思考的时间,诡异局的工作人员接到了另一条指示。

从外卖员灵魂中搜寻到的另一个重要地址,疑似邪教据点的房间,找到了。

“去。”

“请上车,我们会有人带路。”

对于徐顾渊来说,自从他推断出无相的身份后,他就一直迫切地想和无相见一面。

他想要了解无相的状态,想要了解叔叔的身份,想要完成叔叔最后的托付。

但他也知道,当下的自己很难和无相单独接触。

诡异局要抓她,怪谈协会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偏袒一个邪教头子,所以徐顾渊只能靠自己去找她。

无相是叔叔离开后才冒出来的,在那之前,她能一直隐藏至今显然是收到了叔叔的庇护。

如今叔叔不在了,以诡异局表现的能力来看,无相八成是无法逃脱曹凤权的搜查的。

徐顾渊跟随诡异局前往新发现的场所,不仅是为了了解第一手的邪教踪迹,也是想尽可能地帮助隐藏部分线索。

车辆缓缓行驶到第二地点,临江偏远地区的一座土地庙。

“这间庙也有近百年历史了。当地的这个村子近几十年发展起来了,村民的房子翻了又翻,但唯独一直没有动这间老庙。因为当地人对这庙里的土地神很虔诚,据说是大荒的那几年,这个村子的收成一直比其他地方要好的多。老一辈的人都说,这是土地神的功劳。”

“庙的中心一直没动过,但是周围扩建了很多烧香祭拜的场所。但据老一辈所说,这里的除了中心最老的一尊石头神象,其他的神一概不准祭拜。”

工作人员早早做好调查,一下车就开始为徐顾渊解释。

从最外围看,这间神庙占地确实大,光是大门这一面的外墙估计有一百米宽。

走进其中,一排镀金的大香炉横陈在面前,气派至极。

“这么阔?”徐顾渊略微诧异。

“毕竟是临江市边上的村子,有钱。”

走进正中的大堂,里面竟是一处巨大的露天庭院。

庭院正中,便是这间土地神庙最初的模样。

破烂的泥瓦墙,毫无设计的通风,还有坐落神庙正中的石头神像。

“最里面的从六十年前开始,就一直没有变动过了,现在村子里的老人立了规矩,祭拜活动只准在外面进行,据说是为了保护神庙原本的结构不再遭到人为破坏。只有过大节时,才会派出一名代表进到最里面的初始神庙上香。”

“这传统倒也还算合理,毕竟也算是当地人心中有特殊意义的古建筑。”另一名工作人员说道。

而站在最前方的徐顾渊上下扫过初始神庙的结构,却摇头对两人说道:“封建迷信,不可取不可取。”

“呃...”

两名随行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大家都在怪谈协会工作了,你跟我说封建迷信?

在徐顾渊一行人到来之前,就已经有诡异局的工作人员和当地居民沟通好,所以他们才能进入搜查。

但最里面的初始神庙,却是不让进的。

外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丝鬼气与灵能遗留的痕迹,徐顾渊扫了一眼便将注意全部放在了初始神庙。

“不准进!不准进!就算是警察也不准进!没有村长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

一名寺庙管理人员挡住了诡异局的搜查小队,现场也因此陷入了僵局。

搜查是诡异局的事,和怪谈协会无关。

徐顾渊作为事外人,带着两个怪谈协会的工作人员安静地找了块干净地坐下来看戏。

“强龙难压地头蛇。”

“在城市里大家基本都会配合,但在这里,还真难说。”

“这算不算神权和王权的战争?”

“宗教迷信,不可取。”

“...”

在三人吃瓜小队吃着瓜的功夫,一名身着白色宽袍的中年男子也大步踏进了神庙大门。

见到该男子之时,神庙的管理员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冲上前去抱住男子的手臂,诉说着自己方才多么坚强、多么坚定。

白袍男子轻轻拍了拍管理员的手,令其松开,然后面带笑容迎向诡异局的工作人员。

“各位警官好,我是潜地村现任村长,白松。我们这土地庙一直以来就是大家逢年过节的祭拜场所,不知是什么原因,连警方都要来调查这里啊?总不会是这土地庙还能犯案不成?”

“白村长,先前的豪翔大厦火灾案您应该也听说了吧,我们抓捕了一名嫌疑犯,根据调查,他曾来过此地,所以,还请白村长放行。”

“这...这我也有点为难啊。我们潜龙村每个人人都知道,这土地神庙是我们村的圣地,连我们自己都不能随便进,更何况是外人。您刚才说嫌疑人来过我们潜龙村的庙,但也只是来过啊,庙的外围一年到头都是对外开放的,至于里面,外人是绝对进不去的,这点请警官放心。”

“但是该调查的还是得查。”诡异局的态度一如往常的强硬。

但这里,显然不像以往一样顺利。

白松村长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叹了一声:“那..那这样吧,警方的要求我们肯定极力配合,但这件事我也需要跟村里的乡老们商量一下。你们等我半个时辰可行?”

“可以。”

对于诡异局来说,这也算是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但徐顾渊可不会乖乖地坐在这等一个小时。

他站起身,拍拍屁股,身体表面红纹骤然浮现,两眼呈现深层次的红色,刺破初始神庙内的黑暗,直视神像。

正和工作人员描述的一样,神像是石质的,而且因为经历数十年的自然老化,出现很多坑坑洼洼,尤其是面部,像是月球表面一样。

可以说,这张脸已经基本被腐蚀得完全失去了原貌。

“无相!”

徐顾渊忽然想起无相纯白面具下的那张脸。

和这尊石像一样,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初始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