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游
尔泰看了永琪一眼，见永琪冲他颔首示意，他便默不作声地转身进了叶府
“五阿哥好厉害，竟如此懂得收买女儿心！”叶惜亭的语气满满都是敌意
“你这是什么话！”永琪被这话激的声音大了几分
叶惜亭双目直视永琪，眼底深处有不满有愤恨，亦有一丝掩不住的哀伤
“我是什么话？你说我是什么话？这些日子你与小燕子走的那样近，又是何居心？你喜欢她？”
永琪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你真的喜欢她？”叶惜亭虽心底有个答案，但他仍不停地追问，他想听永琪开口否定，哪怕是言不由衷
永琪心里一阵烦乱，他不想与惜亭讨论这个问题，但见惜亭连连逼问，便神色凝重地回了一句：“这是我的事情，应该还用不到向你报备吧？”说完这话，用力一拂袖，转身便走
惜亭气急了，大吼道：“你想清楚你是什么身份，你能给她未来么？能给她幸福么？能给她一份完整的爱么？若不是能，烦请你离她远一点！你若招惹她再伤了她，我定与你没完！”
入夜时分，叶家凉亭内，永琪侧身靠在柱子上，脑海里回响的是叶惜亭最后那段声嘶竭力的话
‘你能给她未来么？能给她幸福么？能给她一份完整的爱么？’
能么？
他未曾想过这些，他甚至连他对小燕子的感情都未曾细细去品味，这些日子以来，他只是单纯想看着她、想和她说话、想对她好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如她一般既单纯又有趣，亦从未有过一个姑娘能似她那般让他的心如凯旋而归时的擂鼓，声声都是响彻天际的欢悦
“少爷！”尔泰缓步迈入亭中
永琪既未回头，亦未说话
尔泰走到永琪身侧，负手与他看向同一个方向：“小燕子是个好姑娘，值得被爱，只可惜她属于这里，属于这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的江南，在这里，她那只小燕子才能无忧无虑地展翅飞翔，京城、皇宫这些地方，于她，只会是牢笼”
永琪仍旧不语，只那交叠在胸口的手，默默握了起来
尔泰顿了顿，连连斜睨了永琪几眼，方犹犹豫豫又开口：“情不知所起也无妨，毕竟相处时日不多，趁现在情根未深，快刀斩乱麻才好！少爷，想想你的身份，想想来之前老爷多番暗示，想想栾玉格格”
“够了！”
永琪极不耐烦地吼了一句，见尔泰明显身子一僵，他方又道：“我知你是为我好，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尔泰冲永琪作一揖，而后默不作声地离去
夜幕中的永琪，望着萧家的方向，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时下已到了五月，西湖里的荷花虽未盛开，但含苞欲放的骨朵却已比比皆是
青翠的荷叶映着粉尖的花苞，再加上那碧青的湖面，倒也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象
程家的船正停在湖边，那是一艘江浙百姓家常用的乌篷船，只船身较大，篷子亦极其华丽
此时这船船尾站了一老伯，头戴草帽，手握竹蒿，一见程阑珊，便欠了欠身，叫了句：“小姐”
“陈叔不必客气”程阑珊伸手虚扶了下老伯
而后转头，冲跟在后面的几人道：“大家都快上来吧”
小燕子、永琪、惜亭跟着依次上了船，几人未进船篷，只围着船头的一小桌坐了下来
陈伯见几人均已坐好，便拿那朱蒿在岸边一撑，船即朝着湖中心缓缓而行
小燕子一只胳膊支着脑袋，面上仿佛在看风景
可那圆溜溜的眼珠，却是时不时地偷瞄下坐在自已斜对面的永琪
程阑珊心思细腻，早上一碰面就发现惜亭和永琪不太对劲，这会见小燕子偷看永琪
心里既好笑又好奇，可她不好直接问，便没话找话道：“紫薇身体不适留在家里休息，偏这福公子也抱恙来不了，不然今日还能更热闹些”
“哼”小燕子一撇嘴
“还有些人也说不来呢！到最后还是被我硬拉来的，可来了后却老是拉着个脸，跟谁欠他钱一样”
永琪看也不看小燕子一眼，只冲阑珊淡淡道：“尔泰到底是和我一起出来的，他身体不适，照理我本该留下照顾”
程阑珊一笑，对永琪的话她自是不信，素日里那尔泰一口一个少爷，就算生了病哪里需要他去照顾？
但阑珊实在也搞不懂，昨个还眼里只有小燕子的永琪，怎么今日竟如此刻意地回避起她？
小燕子见自个主动搭话，永琪却仍对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一阵委屈，于是一拍桌子站起了身，直往船头走去
惜亭紧跟着小燕子，轻声细语地哄逗了她几句
可小燕子脸上却是半丝笑意也没有，只气呼呼地瞪着远处的湖面
不远处，有一船渐渐向他们靠近，小燕子一颗心不知漂去了哪里
自是没有发现，惜亭望着那船，待到看清了船上人的样貌，冷笑一声，道：“他怎么又来了？”
小燕子回过神来，只往那船上看了一眼，便大叫：“朱头三，你又来找我？”
那船停在了一米远的地方，船上一肥头大耳、衣着奢华的男子，摸了摸下巴，冲小燕子吼了一句：“你这死丫头，给我闭嘴”
惜亭把小燕子往身边拉了拉，冲那男子大声道：“朱三，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朱三笑得轻薄：“呦，叶公子，许你在这里陪美人，就不许我来见见珊珊？”
程阑珊和永琪亦围到了船头，朱三一见阑珊，便谄笑：“珊珊，多日不见，可有想我啊”
阑珊一脸嫌弃，正想斥责他两句，可话还没说出来，便见小燕子抄起放在船头的竹蒿，一下子打了过去
“啪”
到底是偏了几分，竹蒿连朱三的衣服也未蹭到半分，便落到了对方船上
可那朱三竟是吓得脸色发白，口无遮拦直冲小燕子大骂：“你这死丫头，活腻了是不是？在心哪天落到老子手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