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母后有话和你说,开开门。”

里面毫无回应,太后急忙吩咐道:“赶紧找人把门撬开!”

“是,太后娘娘!”

李公公带人往敬事房跑,又让去禁军处取工具。

宫殿内光线昏暗,一盏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的墙壁和地面。

整个宫殿显得阴森而压抑,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在屏风后面,有一张巨大的龙榻,上面铺着华丽的锦缎被褥。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坐在龙榻旁边地上的那个男人。

他身披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发丝垂落在肩膀上。

男人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孤寂。

脸庞轮廓分明,五官精致,面容憔悴,嘴唇发白开裂,黑曜石般的眸光中带着一种悲伤和绝望。

手中拿着画纸和一支狼毫笔,蘸取地上砚台里的墨,仔细的描画一个美人。

一边画着,一边喃喃自语。

“绾绾,你离开朕是对的,这无边的黑夜属于朕一人,这空旷的宫殿属于朕一人,这悲苦的寂寞属于朕一人,你是那样阳光的人,应该去广阔的天地自由驰骋.....”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随后殿门被强行撞开。

太后带人冲了进来,看到皇帝失魂落魄的样子,众人皆惊。

太后快步上前,焦急地问道:“皇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几日不吃不喝?”

君玹宛若未闻,依旧专注于手中的画作,却因几日滴水未进,此时虚弱到手发抖,狼毫笔掉落在画纸上,一个晕染的墨点刚好落在美人的脸上。

他小心的用衣袖轻抚那个墨点,却把墨点越晕越大,毁了整张画。

气急,声嘶力竭怒吼道:“谁让你们打扰朕?滚出去,否则朕杀了你们!”

“皇帝,你镇定,听母后说......”

君玹起身要去取殿内挂着的宝剑,跌跌撞撞还未到跟前就虚弱的一头栽倒,被太后扶住。

“皇帝!”

众人赶紧把君玹扶到龙榻上躺下。

太后乱了方寸,颤声道:“快去把太医院所有人太医召集过来,带上三补丹!”

“是!”

她手心一片汗,强打着精神吩咐宫人去给君玹榨取果汁,去熬煮滋补汤。

这种惶恐,和三年前君玹下江南时消失的两个月如出一辙,那时他没了踪影,先皇病入膏肓,几个亲王争相施加压力让立皇弟为储君。

太后那时和先皇彻夜无眠,二人抱头痛哭。

好在扛过两个月,忽然君玹回了京城,才算有惊无险。

“封锁消息,对朝臣说皇上染了风寒,很快就能好。”

“是,太后娘娘。”

太后脸色凝重,将画展开,一幅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

狠厉道:“夜南风,你有种冲哀家来,不该如此折磨哀家的皇儿!这是第二次,届时哀家一定要亲手杀了你这个祸害!”

太医们匆匆赶到,为君玹诊治。

太后守在一旁,忧心忡忡。

“太后娘娘放心,皇上是因为龙体虚弱,又急火攻心才会晕厥,微臣已经给皇上喂了三补丹,等他醒来马上饮下补给汤,应该无碍。”

太医们退下后,太后坐在床边,看着君玹苍白的脸,心疼不已。

“皇帝,你可千万要好起来啊。”太后轻轻握住君玹的手,泪水在眼眶打转。

半个时辰后,君玹缓缓睁开眼睛。

“母后……”君玹声音沙哑。

“醒了就好,来,喝汤。”太后亲自端起一碗汤,喂给君玹。

“母后,我梦见绾绾了……”君玹眼神空洞。

太后无奈地摇摇头,她知道,君玹心里已经有了舒绾。

与此同时,宫外的某个角落里,夜南风默默地注视着皇宫的方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喝完汤后的君玹,气色逐渐恢复。

他默默地看着那幅被墨汁毁掉的画,心中满是痛苦和思念。

“来人,把这幅画拿去烧掉。”君玹语气平静地说道。

“皇上,这……”李公公一脸惊愕。

“烧了吧,留着它只会让朕更心痛。”君玹摆了摆手,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太后在一旁看着,暗自叹息。

她知道,君玹始终无法释怀舒绾的离去,即使烧掉这幅画,也难以抹去他心中的伤痛。

“皇帝既然已决定放手,就让过去的一切随风而逝吧。”太后轻声劝慰道。

京郊宅院里,新婚的红绸和喜字还赫然醒目。

谢逸在房中收拾去边关要带的物品,舒绾沐浴后长发垂肩,穿了件轻薄的杏色长衫,衬托的容颜愈加姝丽无双。

自成婚后,她和谢逸虽然同榻而眠,却穿着外裳,今日特意没有穿,站在他身后发愣。

谢逸转头,见她抿唇似有话要说,眉目含春,娇柔媚态尽显,不觉得心底升起一股男人的躁动。

慌忙站起身来,连说话都带了几分无措,“绾绾,你.....你真美。”

舒绾抚摸乌黑的头发,羞怯道:“谢逸.....”

没了言语,明明刚才沐浴时想的很清楚,该如何和他说,怎么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思念的滋味太难捱,不都说忘记一段情最好的办法是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吗?

舒绾想,如果和谢逸在一起,说不定就能让那颗悬着的心安稳下来,不再想和君玹的过往。

“绾绾,你头发上的水汽还没干,我给你擦擦。”

谢逸取了架子上的绒布,拉她坐到榻边擦头发上的水。

发丝里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是个男人都无法抵御,更何况谢逸还喜欢舒绾。

“绾绾......”

谢逸忽然把绒布塞到舒绾手里,噌的起身,慌张道:“绾绾,你不要低估自已的魅力,你这样我怕会顶不住,我.....我还是去书房睡吧。”

舒绾急忙拉住他,鼓足勇气道:“谢逸,咱们圆房吧......”

声音轻到只有二人能听清,整个屋子瞬时宁静下来,只能听到窗外的蝉鸣声,极为尴尬。

谢逸难以置信,转头间已经脸烧的厉害,拉住舒绾的手,激动道:“绾绾,你说真的?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