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艳阳高照,又是一个好天气。

李涌睡眼惺忪地从床上下来,看了眼闹钟,发现都十一点了,忍不住呲牙一笑。

昨天孔德标喝醉之后,硬要一杯一杯对着剩余四人敬酒,不多时,这大块头就趴在了桌子底下,几人搀扶他回来时,他还一个劲地对着徐原要亲亲,看得他好气又好笑。

伸了个懒腰后,李涌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不觉有些想起来师傅。

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呢?

忽然有人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一下,“干嘛呢?一大清早就看妹子?”身后传来一个粗犷声音。

不用说,在这个宿舍内,除了孔德标还能有谁说得出这种话。

李涌转过身子,白了他一眼,“看看看,谁像你一样,脑子里整天都是妹子妹子。”

“妹子?什么妹子,我瞧瞧。”说完,急忙趴在阳台栏杆上,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评头论足,“嗯,不错,李子你说的妹子确实好看。”

我说的妹子?看着他来回转动的眼睛,李涌一阵想笑,合着你的耳朵自动过滤是吧?

摇了摇头,李涌去了吴持身宿舍叫他起床。

这小子也是的,没什么酒量,但又是犟种一个,等到孔德标敬完几人,吴持身大着个舌头,非要和他对喝,不出意料,两人全都趴在了桌子底下。

“嗯?天亮了?”吴持身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嗯,不光天亮了,我看你也要凉了。”李涌抿嘴揶揄道。

吴持身挠挠头,尴尬一笑,“喝断片了,下次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李涌又是一笑道:“嗯嗯,下逝注意下逝注意。”

吴持身当然听出来了,骂了一声滚,便穿起衣服去洗漱了。

由于今天休息,徐原白一冰还没缓过来,想在宿舍继续睡觉。

李涌三人则是想要出去逛逛,逛着逛着几人就来到了游戏厅,看着一些小孩在玩拳皇,三人也有些心动,随即单挑了起来。

没想到几轮下来,吴持身与李涌谁都没打过孔德标,大块头一阵猖狂大笑,让他俩吹胡子瞪眼。

几个小时后,李涌二人终于认输,孔德标得瑟道:“ 不要气馁嘛,下次,下次我一定让着你们,嘿嘿嘿。”

李涌二人各自竖了一个中指给他。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五个人在小餐馆集合,接着又一起吃了顿饭。

之后的日子便是枯燥的学习,不过李涌有几个朋友相伴,再加上徐倩时不时拉着他吃饭,两人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小日子过得也还滋润。

直到放假前的一个星期,周鑫终于又找到了李涌。

这天下午,李涌正坐在床上和室友聊天打屁时,自己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到备注上写着周队长,连忙拉着吴持身出了宿舍向操场跑去。

“喂?周队长,怎么了,哎哎您说,我在听,哦哦好,好,行,我和小吴马上过去。”

看到李涌挂断电话,吴持身连忙问道怎么了。

李涌露出一个苦笑。

原来周队长找到了杀害张瑞夫妇的凶手线索,但是凶手不在江苏,已经跑到了大别山,正好快放假了,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去协助调查一下,当然不去也是可以的,毕竟此事肯定存在着一些危险性。

如果决定去的话,那么他会和学校沟通,让二人提前离校,然后派车来学校,接二人去警局汇合。

听他讲完,吴持身二话不说就拉着李涌就往宿舍跑,准备拿上家伙,今天就直接到警局汇合。

二人回到宿舍后,对白一冰几人搪塞了几句,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装备,并且在此期间给周鑫打去了电话,表示二人可以随同警察一起前往。

过了半个小时,二人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到了校门口,恰好周鑫派来的车也到了,于是二人前往警局。

周鑫早已在警局门口等着,见到二人来了,不多废话,将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周鑫便开门见山道:“小李、小吴,我也不瞒着你俩了。昨天省里下了命令,要我们配合上面的人行动,听局长说这些人的背景很大。我和局长说了你俩的事后,他便让我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看你俩是否愿意跟着一起去大别山把那个人抓回来,实在是抱歉万分。”

李涌耸耸肩,无所谓道:“周队长您这就客气了,本来我俩就和那人是有仇的,让我们知道了他的消息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吴持身也点头应和道:“李涌说的没错,张瑞的死我到现在都没有忘掉,我一定要亲手把他送进局里吃几颗花生米!”

周鑫开怀一笑,“好好,那我可就放心了,对了,局里这次让我带两个警员一起过去,我们三人的枪械上面已经协调好了,让我们到了安庆去领取。”

李涌与吴持身对视一眼,问道:“您也去?”

“怎么?不行?不要小看了我,我什么案子没见过?再说了,我不去,谁来保护你们俩?”周鑫打趣道。

三人一笑。

之后几人商量了一下,认为事不宜迟,今天就坐火车去安庆。

于是李涌吴持身二人,加上周鑫和他带的穆硕凡、韩宇佳两个警员,一共五个人,随即便坐上了前往安庆的夜间火车。

火车上乘坐的人员寥寥无几,几人没有睡意,周鑫便把最近的消息讲给了众人。

原来两个月前,专案组经过层层调查,终于在一处饭馆锁定了嫌疑人,但是由于嫌疑人警惕性太高,蹲守人员并没有抓捕到他。

警局人员在这两个月内没有一丝头绪,但是嫌疑人怎么可能就从此停手?

九天前,在安徽安庆的大别山附近,有人报案发现好几具婴儿尸体,加上公安内部的信息交流,让镇江市公安局敏锐的感觉到这可能是同一人作案,只是不曾想嫌疑人竟偷偷跑去了安徽继续作案。

于是局长火速上报省里,省里领导考虑以后,让本市公安局跨市追捕,安庆市公安局则派人协助抓捕,并且由省里直接派出数人参与行动,进行其他方面的支援。

至于其他方面,就是指遇到的非自然情况了。

据那边警察调查称,他们进行过一次抓捕,但以失败告终,不过却成功描绘出了嫌疑人画像,经过在附近村庄的走访调查,最后将嫌疑人锁定到了岳西县境内的大别山里。

这也是众人即将去到的目的地。

周鑫讲解完长出一口气,众人也了解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吴持身前倾着身子,朝着他继续问道:“周队长,什么省里的人?”

周鑫苦笑道:“别说我了,就连局长他都说不知道,只是告诉我让我尽量别出什么岔子。让我们配合他们这次的行动。”

经过周鑫的介绍,时间也很晚了,众人便慢慢睡去,恢复好体力,准备明天进山搜捕嫌疑人踪迹。

次日清早,几人打着哈欠出了火车站,去到安庆市公安局见到了该局局长。

双方一番交谈过后,安庆公安局局长同样派出三人,分别是记录员胡强、刑警柳继杭和严晨龙,让他们三人与周鑫五人汇成一个小组,由周鑫进行直接领导,进行对嫌疑犯的抓捕。

由于省里派下的四人已经前往嫌疑人所在山上,局长便给众人看了那四人照片,并且给了周鑫其中一人的电话号码,让他们进行联系。

随后众人简单进行了一番洗漱,又在附近小卖铺采购了充足的方便面、面包、水等必须物资,几人都装了满满一背包,等周鑫三人拿到枪械等物资后,便乘坐去岳西县的大巴。

进山的小路磕磕巴巴,颠簸的众人萎靡不振。

终于在四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了位于岳西县内的一个小村庄,据安庆公安局局长所说,最后一次有人见到嫌疑人就是在这个地方。

几人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两点,于是众人决定先进山。

由于山路蜿蜒,几人只能沿着它慢慢向上爬。

望山跑死马。

几个小时过去,众人仍未到达目的地。

天公不作美,随着天色阴沉下来,天空也开始酝酿雷声,轰隆响个不停。

看着经过颠簸后又马不停蹄上山导致非常疲惫的众人,李涌提议找个落脚的地方。

接着众人又是找了许久,终于在下雨前看到前面山峰有处洞穴,随即进入其中休息。

之后周鑫让穆硕凡和韩宇佳搜集了一些干材,掏出背包中的方便面火腿等物,加入矿泉水后,等架起火后放在便携小缸中煮了起来。

轰隆!

周鑫这边刚将方便面放进去,外面雨滴就狠狠砸了下来,彷佛要给他们个下马威一般。

吴持身一边吃着面一边问道:“周队长,怎么也不看看天气预报啊,外面雨那么大,这让我们怎么寻找嫌疑人踪影啊。”

周鑫吸溜一筷子汤面,含糊不清道:“急什么,我不信这雨还能下一晚上不成,明天我们就去山上找寻一番,反正带了足够的食物,又饿不死咱们。”

吴持身吧唧吧唧嘴,伸头又夹了一筷子,“再下几包,再下几包,这不够吃啊。”

于是柳继杭又从背包里拿出十几包方便面,一包一包往里倒,众人围在火堆前驱寒吃面,顺便商量待会儿的值夜。

经过商讨,胡强自告奋勇提出值上半夜,严晨龙陪着他一起。后半夜则是穆硕凡与柳继杭。

确定了守夜人员,除了胡、严二人,都在地上铺下衣服休息了。

“喂,喂,醒醒,该你俩起来了。”胡强拍了拍柳继杭肩膀。

“这么快,我还没做完梦呢。”柳继杭打着哈欠坐起身,问道:“几点了?”

“两点了。”后面的穆硕凡起身走到火堆前回答了一声。

胡强二人躺下休息,便由穆硕凡二人接起了下半夜的守夜工作。

穆硕凡二人无话,都在直愣愣盯着火苗,看着它噼里啪啦眺个不停。

外面的大雨仍旧哗哗不停。

忽然,雨声中似乎多了一股沙沙声。

柳继杭立马将手放在腰间,紧张地看向洞口。

距离洞口较近的穆硕凡显得有些镇定,他对穆硕凡摇了摇头,双指放在嘴间轻轻嘘了一声,然后示意他将众人叫醒,然后掏出枪猫着身子,轻轻地朝洞口走去。

快到洞口时,只见穆硕凡一个闪身,举枪对着洞口喝道:“什么人!举起手来,双手抱……呃。”

柳继杭看到一个黑影从洞口窜过,接着便是穆硕凡手持灯光紧跟其后。

“站住!不然我要开枪了!”听着声音越传越远,柳继杭叫醒了众人。

其实当穆硕凡喊出站住的时候,周鑫就已经醒了,他什么也没说,迅速起身打着手电向外面跑去。

轰隆!

雷声大作。

醒来的众人紧跟其后,向着那一点灯光追去。

由于外面依旧下着大雨,即使周鑫以最快的速度出来,也只能看到山上的一点灯光。

并且越往山上跑越困难,一方面山体陡峭,一方面湿滑无比,天上的大雨打的周鑫睁不开眼。

忽然,灯光消失,周鑫心头一紧,不管不顾向着灯光消失的地方奔去。

不多时,周鑫停在崖边,看着周围空无一人,抬起手电照了照崖底。

黑漆漆一片。

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枪,看到脚边一处打滑地痕迹后,心情更是沉重。

这时后面的众人已经冒雨跑了过来。

雨水打在几人脸上,皆是盯着周鑫掌心的手枪沉默不语。

摔了一跤的柳继杭脸上全是泥水,瞪大眼睛问道:“周队长,和我值夜的凡哥呢?”

周鑫无言,只是闭上双眼仰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脸上,再由眼角流落。

众人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