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局

灯火辉煌的大明华酒楼人进人出,可谓是络绎不绝,门口迎宾的姑娘长得巧目盼兮,一抹秀眉带来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兼且口齿活络,善于招呼进进出出的四方宾客。由此可见酒楼生意的火爆。

个高的迎宾姑娘,一看见贾明,迎上来的同时,银铃般的声音也随之入耳,“贾哥,您来了,我带您上二楼 “听江雨” 雅间,您的几位客人已经到了。”

原来贾明早已订好房间,他在这滨州城里也是数得上的一个人物,很多生意人也愿意认识他,因他在衙门里是地方主官的参谋和文书处理的官吏,虽然在朝廷的官员管理体系里,贾明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秀才出身的,县城里的小官吏,但在滨州城里,他对一般市民百姓是很有影响力的,一旦有事给整到官衙里,贾明可以说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贾明和易缕在迎宾姑娘引领下,穿过大堂熙攘的人群,登上松林木铺就的阶梯,来到二楼的“听江雨”雅间。

二、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门帘一掀,就看到正对着门口的一个中年高个男士站起来,过来热情地行礼。他脸上有些不明显的麻子散布在两边的脸颊上,留有稀疏的几根老鼠须,眼睛细小狭长,有一股精明的眼神。

“我叫林兼,从省城过来这里,听说滨州城人头涌涌,大把生意机会,小弟我也过来找口饭吃。” 林兼很谦卑地说着。

“来的都是朋友,大家以后互相都帮衬,来,这是我的好朋友,易缕,他在城北开了一家杂货铺,宝号是 “南北通途”,经营的可有一些年份,几代人传下来。” 贾明拉着易缕向林兼作介绍。

“幸会啊,以后请多关照,来,赶紧坐下来,老贾,你得坐在上位,易公,您紧靠贾公坐着,我们哥几个有机会和你们吃饭,真是荣幸,待会谁也别跟我抢账单。”林兼一边说,一边安排位次,嘴里说的话让人觉得十分的周到和舒服。

三、喝酒吃饭

一会的工夫,各色好菜纷纷端上来,摆满了桌子,正当中的是大明华酒楼的招牌菜:滨州糖醋鱼,鱼来自滨州河,水草丰盛,江水清澈,鱼质鲜美。配的酒是当地名酒,滨州老窖,这酒需十贯一瓶,一瓶酒的价钱可以买二百斤粮食。

林兼带来的几个弟兄,招呼得十分热情,殷勤倒酒,口里说着请多关照的好话,频频向贾明和易缕敬酒。觥筹交错,浓情似火,屋子里飘起的暖风熏得贾易二人蒙忽呼的。

四、林兼的由来

林兼此时招呼二人喝酒吃饭,十分地谦逊得体,看似人畜无害地斯文人物,实际上他是一个狠角色出身。

林兼的兄弟也是和贾明一样的角色,但是在省城的衙门办事,十分的精明滑黠,兄弟二人一人在衙门办事,一人在外边做生意,不出十年的功夫,原本家里是下雨,破陋屋子到处雨淋淋的贫寒原生家庭就变成大富之家。兄弟二人也四处钻营拉关系,极力扩大关系。

这一两年,他们通过回家乡祭祀祖先的机会,攀附认识了同族一位在京城任职侍郎高官的叔父,兄弟二人自从攀附上这层关系,也舍得花钱,每个节假日都派人送上不菲的礼金孝敬这位叔父。同族叔父也投桃报李,时不时和省城的官员打招呼,请他们多关照林兼两兄弟,由此,他们二人的隐势力在省城越发厉害起来,很多过去办不了的事情,现在也能打通办理,省城各级官吏都不愿得罪兄弟二人,凡事都卖个面子,自已也能得到一些好处。

这里单说一件兄弟二人巧取豪夺的事件,也可一斑窥全豹,看出林兼兄弟二人心黑手辣的发家史。

早年间,省城有一家实力雄厚的钱庄,客户很多,市场信誉度高,做各种生意和不同来路的人都选择这家钱庄作资金管理。钱庄的生意好,钱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林兼兄弟看在眼里,嫉妒的口水不断拼命地咽进肚子里。后来有一个机会,他们打听到有做朝廷不允许的走私生意的客户在这家钱庄里做财务管理,他们兄弟二人一合计,收买了钱庄里一个伙计到省城衙门告状,说钱庄违背朝廷命令,明知客户的钱银来路不正,依然帮客户打理钱银,助纣为虐。

钱庄冤不冤,也确实很难说,但是打开门来做生意,这么多客户,何必个个去搞得那么清楚呢?一般来说,官府也不愿多事去搞乱市面上的经营,影响税收和稳定,况且这家钱庄平时也有打点,求个平安庇护。

但这一回,林兼兄弟二人请同族叔父出面,由朝廷发文告过来严查此事,林兼兄弟二人又上窜下跳,极力和官府各级主事谈好把这家钱庄接手后如何分钱,大家好处更多。结果,这家钱庄的客户给通知过来省城衙门协助调查,一番折腾和恐吓,这家钱庄的客户和资金都流到了林兼兄弟二人办的 “通宝钱庄”。这家钱庄的老板愤恨不已,而又无计可施,郁闷致死。

五、酒到深酣处

这边厢,回到“听江雨”的包房。

一路吃吃喝喝,时间临近到晚上的子夜时分。大家喝得醉醺醺的,但是林兼的眼神还是有 一股犀利的寒光。

“易兄啊,这一次我们来滨州,听说这里的布匹生意你家做得最大,我们也想讨口饭吃,请您多指点啊。”林兼笑吟吟对着易缕说道。

“好说,好说,只是这一年来,新皇登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我们的布匹从西南运来,临近滨州城大门,还要多收百分之十的登基税,说是庆祝新朝开张用的,嘛地!” 说着,一句国骂蹦出易缕的口中。

这时,林兼微微一笑,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易缕,似乎是希望他说更多这方面的话。贾明眼光扫过林兼,又看了看易缕,眼中有一道诡异的光,没有说什么。

易缕好像受到了鼓励,滔滔不绝谈起了布匹的生意经,说尽管收的税收杂费多,但市场需求量大,周围几个省的布匹都是到他这里进货的,也算是很好的产生大量现金的生意。但是易缕说话间,仍然时不时对朝廷和新皇帝口吐芬芳,抱怨收费太多,影响了利润。

聊着聊着,过了午夜时分,易缕突然蹦起来,说:“哎呀,我要回家了,我的娘子等我回去睡觉啊。”

“咱们不是说好了吃完饭,去寻个快活,去江边的花船上听那几个最近的当红头牌的小曲。”

“哎呀,太晚了,不去了,你和林兄去吧,我太晚回去,娘子要罚跪我的!\" 易缕急匆匆地说到,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他这个耙耳朵的,算了,林兄,我们走,一起去,不用理他。”贾明笑着和林兼说道。

今夜的酒局拉开一场陷害局的幕布,但易缕没有丝毫的意识,只是急匆匆找了一架人力车,赶回到家中去陪他那美艳的妻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