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躺平等死第6天
文秋真的没想到文琼华女士会给她扔来连环炸弹。
但，人之将死，真的可以肆无忌惮！
她没想要搅和掉他们的婚礼，毕竟她妈的决定岂是小小的她可以撼动到的。
她只是自由表达罢了。
驻颜有术的文女士表情最淡定，不紧不慢道：“该喊什么就喊什么。”
“哦。”文秋拉开椅子坐下去，“那这位……”
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年轻男人，那人扯出个笑，却不说话。
文琼华开口，“赵言。”
“噢，赵先生。”文秋言笑晏晏，“请问贵庚？”
赵言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难堪，“28。”
“哇！”文秋发出了个感叹，然后就安静下来，没再出声。
桌上跟着沉默了两分钟，从外地赶来帮忙筹备婚礼的文秋的一位表姨笑着打破沉默：“人都齐了，那我们就上菜吧？”
候在包厢内一直当隐形人的服务生立刻行动起来，上菜员有条不紊端着托盘进来。
在表姨及对方嫂子的斡旋下，气氛渐渐热络起来。今晚的主题本是介绍文琼华的两个女儿，结果文秋来了这么一出，大家下意识便绕开了她，话题围着另一个女儿在转。
于是，文秋顺带知道了她这位亲姐已婚，在南城做投行工作。至于为什么姐夫没来，据说是去国外出差了。
路夏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回答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后，文秋就已经从她语气中听出了不耐烦，对方再问更细的，她要么沉默，要么干脆来句“无可奉告”。
男方父母被这两个小辈接连驳了脸面，几度想发作，都被赵言按下了。
最后话题不得已划向了安全领域——沟通明天的婚礼细节。
文秋的外公外婆前些年相继过世，她还有个大舅，先前她以为大舅一家不来纯粹是不想参加“三婚”，原来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在。
女方家没有长辈和兄弟出席，婚礼的许多细节都只能从简。男方父母言语间仍有诸多不满，毕竟他们家宝贝儿子还是初婚。
“我会弥补阿言。过段时间二老带孩子去M国好好玩，我已经安排好了。”文琼华淡淡说道。
赵言赶紧说：“没关系的，婚礼只是一种形式，关键是我跟琼华一定会好好过的，爸妈你们放心。”
文秋听到这里，冷不丁问了个问题：“你们做婚前财产公证了吗？”
赵言那个一晚上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哥哥皱眉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路夏嘴角含着笑接话：“相信赵先生跟我妈肯定是真爱，必然不是为了我妈手上那点小钱结这个婚。做个公证对大家都好，免得以后有人嚼舌根。”
“是呀，赵家大哥这么激动做甚？我又不是为了自已，我妈的钱爱给谁给谁，你们要不相信，我可以写份放弃继承权的声明。”
文秋这话一出，桌上的人全都讶异地望向她，路夏更是面露不赞同。
文琼华惊讶过后就笑了：“我这个小女儿还真看不上我的钱。你们也别瞎操这个心了，我和阿言已经签了婚前协议。”
……
不提赵言父母和兄嫂的败兴离去，表姨挺高兴的，拉住路夏和文秋，“你们姐妹俩很多年没见了吧？好好聚聚，毕竟是亲姐妹，以后要多走动。”
她留下姐妹俩单独相处，自已追文琼华去了。
文秋双手插兜，没有开口的欲望。
路夏仔细打量这个妹妹。她们父母长相都是优越的，她从进入青春期到结婚，也是被追捧的美女；但在文秋面前，她都觉得自已要黯然失色了。
她像父亲多一点，而文秋，在颜值上综合了父母的全部优点，可惜智商上捡了最差的，从小就不太聪明。
“小秋，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路夏斟酌着问道。
文秋态度不冷不热：“如你所见，还不错。”
“我听妈说，你上的电影学院，怎么不往演艺圈发展？”
“我们不熟吧。”
言下之意，你问了不该问的。
路夏从刚才的饭桌上就发现这个妹妹脾气不太好了，所以听了也不生气，笑了笑：“确实。”
文秋其实挺好奇的，十几年不联系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在面前了。看她过的也不差，那找亲妈是为什么？仅仅因为血缘割不断？可要真割不断早就该联系了。
她下午在家里就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有机会，自然问了出来。
路夏的回答中规中矩，“年少的时候不懂事，现在自已成婚了，也准备做妈妈，才体会到当妈的心情。”
已经无痛当了妈的文秋共情不来，话既然到了这份上，她决定再给亲姐送一份礼物。
“妈一直因为你的选择很伤心。”
路夏苦笑：“我有原因。”
“因为妈出轨？你爸被戴绿帽很可怜？”
路夏表情顿住：“你知道？小秋，那也是你爸。”
文秋勾了勾唇，“你只知道妈出轨，那你知道你爸出轨更早么？对象还是你现任妈——如果他们一直没离婚的话。”
路夏表情空白了几秒，慢慢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到了呀。”文秋笑嘻嘻的，“他们都觉得我不聪明，看不懂，所以都不怎么避着我呢。”
路夏彻底呆住。
果然，当个坏人就是爽！文秋神清气爽地丢下亲姐自个儿回家了。
文琼华已经在家里，听到开门声走过来，看到文秋穿那双一次性拖鞋，蹙眉道：“你没拖鞋吗？在家里穿什么一次性的。”
文秋摊手，“确实没有。不然你给你我找找？”
文琼华翻找鞋柜，最后找出来一双全新的拖鞋扔给她。
卧室床上平铺了一件粉色的小礼服，不等文秋发问，文琼华倚在她门口道：“明天你穿这个。”
文秋神色复杂：“......我已经多少年不穿这种裙子了。”
“明天一天你忍着，别闹出幺蛾子。”
文秋转过身，“文女士，我实在搞不明白，谈恋爱不香吗？非要结婚？”
文琼华不答反问：“你这几年在做什么？”
“做点好玩的，有意思的事情呀。”
“未来呢？准备继续这样混下去？”
文秋挑眉：“你确定要在你结婚前夜跟我聊这个？”
文琼华转身离开了。
*
次日的婚礼也是在天心大酒店举办的。
邀请的宾客不多，统共安排了十桌。男方家人朋友占了三桌，剩下的都是女方的亲友。
文秋被派了站门口接引客人的活。
路夏到的挺早，但她基本不认识文琼华这些年的朋友，她这次过来，其实也是以客人的身份。
文秋观察她的脸色，发现她的心理素质挺强，竟然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时间慢慢临近中午，人也基本到齐了。留下殿后的文秋正准备收工，小黑支楞起来了。
不可能吧？她摇摇头，觉得这单纯是小黑变得更活泼了。想是这么想，电梯“叮”的一声响，她却仍不由自主第一时间看向缓缓打开的电梯门。
白衬衫黑西裤走出来的不是周棠凓又是谁？
面对文秋快凝成实质的疑问，周棠凓拿出请帖，“你妈给我爸发的，我爸没空，就让我来了。”
“......”文秋被憋了一口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妈是不是有病？”
周棠凓笑而不语。
文秋带他进去，目光扫过全场，很怀疑这里面的很多人都参加过文琼华女士的上一场婚礼。她向脑子好记性好的周棠凓求证，周棠凓看了一圈，点头：“确实有不少我爸的朋友。”
正说着，这些人也发现了周棠凓，纷纷伸手跟他打招呼。他们位置本就挨在一起，周棠凓正要走过去，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手里端着一杯橙汁窜过来跟他撞了一下，一杯满满的橙汁全洒他白衬衫上。
这男孩还恶人先告状：“你怎么走路的！赔我橙汁！”
文秋记得这孩子是赵言他哥家的，难怪昨晚没出现，看来自家也知道孩子被宠坏，带上难保会坏事。
周棠凓不想跟孩子计较，但也不想搭理这么个熊孩子，皱着眉头问文秋：“洗手间在哪？”
文秋指了个方向，他便往那边走了。
男孩见没人理自已，当下就要坐地上撒泼打滚，被赶来的赵言大嫂一把揪住，“赵小豆！你敢！”
赵小豆扁着嘴，“大人欺负小孩，不要脸！”
赵言大嫂没惯着他，训了他一顿后抬头朝文秋露出歉意，“不好意思，孩子被惯坏了。那位先生不要紧吧？要不我把干洗费给他。”
文秋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去看看。”
她在洗手间门口没等多久周棠凓就出来了。衬衫用水冲过后贴在皮肉上，大片的肌肉轮廓半隐半现；周棠凓太高，赵小豆又太矮，果汁主要洒在他腰腹的位置，所以西装裤上也不可避免有一片暗色，位置嘛，呃，令人遐想。
匆匆扫过后，她在心里为他的好身材点了个赞。
周棠凓脚步顿住，神色有些不自在，“抱歉，我可能得先回去了。”
文秋理解，但还是贴心地给了另一个选项，“要不我给你去找套换洗的？否则你这样出去也挺尴尬的对不？”
周棠凓无奈接受了她的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