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城大狱,今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东莱哲就只带着两位卫兵闯了进去。

“东莱将军,此地乃归城大狱,属于律法禁地,哪怕您身负皇命也不能违律呀。”

东莱哲早就听的不耐烦了,我特么要是个守律法的人,就走不到今天这步。

当下没有搭理那位正直的典狱官,直愣愣的迈步走了进去。

“将军,请您驻足!”

一双大小眼的中年典狱官憋着脸,铿锵有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哦?”

东莱哲有些戏谑的看着这个正义的芝麻官。

或许有那么一刻,东莱哲是佩服这位刚正不阿的好官的。

可是本身龙朝糜烂,你这种自以为正义刚直的行为就是自欺欺人。

什么?你在心中呐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那你的责不是维护修补这破碎的坠楼,而是去添砖加瓦,做那该做的事,别在这自我感动。

当即东莱哲甩开了这位典狱官,大步走了进去。

那位大小眼叹了口气,知会一个小厮几句,也跟着进去了。

昏暗的牢房四处发霉,刑具和锁具散落在角落,看起来是没怎么用了,东莱哲当下明白了,看来这里都省去了逼供。

再去看那大小眼时,冷哼了一句:

“死刑犯和重罪关押在哪里?”

大小眼儿很不配合,就杵在那不动,大有告诉东莱哲,我也是有脾气的意思。

东莱哲走到这个所谓正直的典狱官面前,一巴掌就抽在在他脸上,大小眼不干了,急声说: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双牛眼瞪的通红......

“将军,将军莫怒。”

此时站在门口的城主杜虎开始劝架:

“将军见谅,这老于是监狱的老人了,平时兢兢业业、刚正不阿,哪怕是我也很尊重此人,将军请不要为难他。”

得。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东莱哲前世最烦的就是这些。

东莱哲不再废话,伸手拿起亲卫的佩刀,咬着牙对杜虎和大小眼说道:

“归城治安兵丁四百余,带兵械者七十二,剩下的连刀都没有,杀起来应该不费劲。”

冷言冷语把杜虎和大小眼说的后背全是冷汗,如果说东莱哲是威胁他们,那红脸和白脸还得继续唱下去,可是进城时将晋王佣兵,八百杀了七百二,他手上的刀血迹还残留着呢。

一切的人情世故、虚情假意、虚与委蛇,都是建立在对方不敢的基础上,同样的,一切的刚正不阿、毫不退缩、青天明日也都是建立在可控范围内的表演。

这一但对方真的拔刀子了,一切的一切就是个屁,当即杜虎和大小眼也不说话了。

东莱哲瞅着两个亲卫,嘴里挤出一句:

“你们两个废物!”

两个亲卫也没敢多想,一人抽大小眼一巴掌,就当着杜虎的面抽的,随后跟着东莱哲进了大狱。

跟老子玩虚的装刚正,你也得够格。

昏暗的死囚牢房里,东莱哲一间一间的望去,直到来到了一间房门前,停下了静静的看着。

这间牢房有些与众不同,第一是干净,其次是房间里的人居然很悠闲,他翘着二郎腿哼小曲儿呢。

东莱哲朝着他笑笑,问了句:

“报一下你的姓名和年龄。”

那人连搭理都不搭理东莱哲。

东莱哲也是耐下性子,着人去拿来了卷宗。

看完后,东莱哲心中就有了大概了。

秀才?大户人家?情杀?

呵呵,这有点意思。

当东莱哲再次走近那个牢房时,大小眼的典狱官和城主杜虎都有点尴尬。

东莱哲又问他:

“就你这五大三粗的还是秀才?黑成这样还大户人家?哪个女的能看上你当情夫。”

那人也不再沉默,针锋相对的说:

“人是我杀的就行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呀。”

东莱哲冷冷的挤出三个字:

“宰白鸭?”

替人顶罪者往往图些钱财,那也说明这是以家庭为重的男人,东莱哲想到这里,当即转变了话语。

“你去兵营找人,把这小子的家人都抓来。”

没一会儿,等一个亲卫走后,牢房里的人开始恐慌。

“莫动我家人,所有事我一人承担。”

东莱哲笑呵呵的趴在房外戏谑道:

“晚了,我要当着你的面活刮了你所有家人!”

牢里的人慌慌张张忙起来给东莱哲磕头,因为起的急,还摔了一跤,连滚带爬的隔着牢房给东莱哲求饶:

“大人饶了我家人吧,小人愿意以死谢罪。”

东莱哲就那样站着,很享受对方服软的样子,其实东莱哲对这些没兴趣,而是在思考生命的意义。

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造就此人的抉择,真的是简单的为了家人吗?他怎么能确认家人会因此过的会更好。一个能抛弃他的家庭,到底会多有爱。

你爱你的家人,你的家人爱你吗?

(人的格局分三个阶段,阳光明媚、乌云密布、万丈霞光。那些普通人是第一阶段、愤青是第二阶段、国士无双是第三阶段,有第四阶段吗?或许有吧,那已经属于神思寰宇,格局不限于这个世界了。)

大概等了有一会儿,走了的亲卫带着军队把那人的家人押送过来了。

“红梅,这个男的是谁?小花呢?咱娘呢?”

那个死囚有些不解的询问起来,名叫红梅的妇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哭,那个陌生的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看不出表情。

亲卫也不废话,直接当着东莱哲的面禀报了一切。

原来这个去当“宰白鸭”(顶替刑罚)的男人是替人顶罪的,家里有个媳妇儿和老娘,生了个丫头叫小花。前几年开始被作坊辞了,以当苦力过活。前年老娘病了,小花又在长身体,家里开始入不敷出,这不今年大灾,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为了活下去才给人顶罪。

本来商量好了,牙子人(中介)抽一成,那家人会把剩下的钱给顶替者家人的,哪想到牙子办事不地道,看上了这个小媳妇,不仅骗了她身子,还想昧良心的把钱也留下。

妇人眼窝子浅,被这个牙人迷了心窍,不仅把老娘赶出家门,还把女儿卖给了野窑子。等亲卫去查看时,发现老娘沿街乞讨不久后病死街头,小花被野窑子卖了梳拢,当天就被糟蹋死了。

狱中男人听完,发疯似地要杀了这对狗男女,可是牢狱坚固,双手尽烂而不成。

东莱哲安静的听完汇报,愣愣的看着杜虎和大小眼,嘴里挤出一句:

“好一个刚正不阿,呵呵,人我带走,多说一句就割了你们舌头。”

后来几人被带到军营,妇人和牙子被活活打成肉泥,东莱哲还命令士兵将牙子全家削去拇指,就是要株连警示!

东莱哲找人收敛其老母幼女的尸体后,那位叫王右的死囚,此后便将自已的命卖给了东莱哲了。

此间插曲没浪费太多时间,东莱哲一行人继续西行北上,离开了归城。

杜虎和大小眼不敢恨东莱哲,因为一个人太狠了的话,就不敢去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