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并没有在府中,大哥催着李寿回房休息,但二哥李盛却跟了进来。
看着四下无人,二哥神神秘秘地说:“三弟,你不在家的这些天,爹给小妹许了人家。”
李寿闻言一惊:“可小妹才十六岁!”
三哥摇了摇头,道:“十六岁,在普通人家都已经可以当娘了。可是我也不明白,我们兄弟三人尚且不曾娶亲,父亲为何先嫁小妹。”
李寿想大哥李善一定知道原因。大哥今年二十二岁,十六岁便已成名,一身轻功让人望尘莫及,江湖人称“扶摇公子”。但李寿并不亲近大哥,觉得他城府深沉,思虑甚多,相比之下他和二哥关系更好,二哥单纯善良,哪怕对家里的下人都不忍苛责。
小妹不谙世事,虽然养在深闺倍受父兄宠爱,却得了母亲真传习得一身好功夫,身法内力已不逊于大哥。如今看府里这忙碌的架势,怕是亲事已经定了。
“大哥可曾拦过?”
二哥苦笑一下,说道:“不曾,我拦过,可父亲并不听我的。平日里小妹和你感情最好,你去问问她,是否是被逼迫,要不然以她的武功,家里人哪能困的住她。”
李寿打算过后便去看小妹,忽然又想起武林大会的事,问道:“我的事,父亲知道了吗?”
二哥道:“知道了,也只说那莫家姑娘天资甚好,你也不算丢了青云的脸。你的伤好些了吗?”
李寿刚想回答,忽听得院中喧哗,兄弟二人忙奔出房门,来到院中。
只见小妹李丛珊站在院中凉亭的顶上,运足了内力确保声音传到府中各个角落:“李家的人都听好了,我李丛珊的命是娘给的,娘死了以后就只有二哥三哥是亲人,你父子二人打的如意算盘,想用我去换人家家传的秘籍,休要做梦!有能耐的打死我,否则我就算去大漠,去南疆,也不会遂了你们的心意!”
李寿兄弟也不知道父亲和大哥多久会赶来,二人也顾不得院子里越聚越多的人,齐声喊道:“小妹,快下来!”
李丛珊转向兄弟二人,柔声说道:“三哥你回来啦,要不是为了再看看你,我早就走了。我走了,想你们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们的,不要挂念我。”说完转身使了一个“寒鸦浮云”就要掠出院墙。
李寿还来不及问问钱带够了没有,就看见一个人用极快的身法向她扑去,转瞬就要追上,顾不得许多,李寿和李盛二人齐齐出手,李寿拔出长剑运起内力直向那人刺去,李盛手中长笛脱手,直逼那人背后命门。
李丛珊忽觉身后有人逼近,转身一掌拍出,却是留有余地。李善得了空隙拔出双刀,躲过那一掌,一把击落李寿的长剑,却怎样也躲不过李盛的长笛,心中不禁叫苦,李盛的武功并不比自己差多少,又是背后出招,想不出对策的同时,却不想李丛珊的一掌却本就是长笛的方向。打落长笛,李丛珊道:“二哥三哥自是为了我才在背后偷袭,但论武功,我并不怕你。”
说完,李丛珊双手运力,抽出腰间长鞭,未多说一句,狠辣的招式裹着独特的真气向李善袭来。
李善心下一惊,不想小妹竟已精进到了此等地步。忙不迭地迎战,五六十招间,不想却已落了下风。
兄弟二人皆在暗暗紧张,李寿顾不得许多,只想赶快让小妹逃走,想要加入战局。李盛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暗运真气收回长笛,一个闪身先加入了进去。
大哥唯恐伤了小妹,有些畏手畏脚,双刀向她袭去,却只用了五分力。“小妹,那林家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家,那林公子我见过,自是英武不凡,与你很是相配,我和爹岂会害你?”
李丛珊闻言更是生气,长鞭挥出却用了全力。“谁不知道那林公子浪荡无为,你们父子二人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吗?”话音未落,长鞭在空中打了个弯直冲向李善面门。
李盛从斜方冲出,大喊一声“小心!”挡在了李善面前。谁料李丛珊已尽全力,内力只撤回七八成,这一鞭还是打在了李盛的脸上,瞬间他的脸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众人都惊呆了,李寿急忙奔到前面查看二哥伤势,见并不严重,马上回头对李丛珊示意让她快走。李丛珊满脸的泪水,想要上前,李盛再顾不得伤口,喊道:“快走,再不走爹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李丛珊咬了咬牙,飞身掠过院墙,转瞬就不见了。李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神色复杂,再回头看看二弟三弟,说道:“爹回来就说是我放了她,自家兄弟,终是不忍。”
李盛捂着脸道:“自家兄弟不忍,轮到小妹就忍了?难道就因为她学了母亲的武功不肯教给你吗?”
李寿没说什么,拉着李盛去后院找蓝娘治伤。刚刚包扎好,李冕推门而入,三人忙起身,未等行礼,他勃然大怒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二人虽都已成年,可印在骨子里的恐惧仍然在,不免说不出话来。
“我教你们武功,是为了让你们对付亲人的吗?”
李寿低着头不说话,李盛见状忙说道:“三弟刚回来,也并未出手,是我放走小妹的。”
李冕并未再多说,只说道:“一会换了衣服到祠堂来见我。”
二人齐声应下,不想窗外天色已暗,前堂传膳的声音喧哗而出,带着阵阵香气,李寿一时间竟然有些想念娘亲。
蓝娘点了灯,淡淡地叹道:“快要到冬季了,不知道过冬的棉衣做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