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考结束后,学校艺术团精心准备了2020年新年晚会,也算是给大四学生的欢送会。

跨年夜正式演出时,大四的学姐学长们哭成了泪人,学校真是太用心了,最后的一曲《离歌》更是催人泪下、直击心灵。

但就在这时,观众席大四学生区有人小声喊起来:“出成绩了,国考出成绩了。”

远远看去,皆是泣涕涟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脸上的泪水是为考公不理想而哭泣,殊不知,他们是为彼此即将各奔东西而伤悲。

新年过后,也到了放寒假的日子,这是最后一次寒假,这一走,同学们就不再一起同窗苦读,而要走上社会去实习,对此大家都很伤感。

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们,再一次奔向五湖四海……

寒假过后,龚菲楠和岳莎莎留在本市实习。经过仔细研究,俩人选了家房地产公司当文秘,想着体验一下白领丽人的感觉。小乐和小妍回了各自老家实习,章文学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样,去了哪里实习无人知晓,再没出现在龚菲楠身边,这让她多少有点感慨:“还没请人家喝奶茶呢。”

“嗯,李依依应该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语文老师。”

在得知李依依回了自已的小学当实习老师时,龚菲楠表示了肯定。虽然这四年大学生涯中,俩人你争我斗的,但都是比拼学习成绩,倒也没有对彼此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分别后,竟有了几分想念。

为了给人事部门最好的印象,岳莎莎拉着龚菲楠专门去了一家时尚女装店,挑挑选选给彼此装扮了一身。

“你看我有没有白领的时尚感?”

“我呢?穿这身不幼稚了吧?”

俩人站在试衣镜前,左照照右看看,开心地笑个不停。

到了实习的公司,两只职场菜鸟按部就班办理实习入职手续。这刚出校园的大学生满脸稚嫩纯真,接待她们的工作人员蔡姐看着眼前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们的工作就是做前台接待。”蔡姐下达了工作任务。

“啊?不是文秘吗?我们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呀。”

“来到公司,一切听从公司安排。”蔡姐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就这样,俩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了工作服去前台学习。

“前台工作人员不能打马虎,有客人到了,要热情询问、要做好登记、要端茶倒水……”蔡姐这一堆的要求俩人听得头昏脑胀,很不情愿地学了起来。

一天下来,俩人累的直不起腰,回到顶楼储物间的小床上倒头就睡。这是蔡姐安排工作时特意为她俩申请的宿舍,说她俩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没收入,就住在公司顶楼空置的储物间,还能省一笔钱呢,俩人对此深表感谢。

可睡到半夜就不对劲了,“吱吱吱”的声音混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到处响。

瞌睡轻的岳莎莎一把抱住了龚菲楠,睡的迷迷糊糊的龚菲楠在黑夜中摸索着开了灯,问她怎么了?岳莎莎不敢多说话,抱着龚菲楠紧张地四处张望。

就这么熬到了天亮,俩人带着个黑眼圈下楼上班,并给蔡姐说了昨晚的情况。脂粉满面的蔡姐鄙夷地看着她俩,丢出几个字:“好心当成驴肝肺了,爱住不住!”

蔡姐走后,前台干活的前辈悄悄告诉俩人,那顶楼储物间似乎不太干净,可能闹阿飘,以前也有人住过,总是半夜吓醒,只好搬出去住了。

其实,那只是储物间的窗户年久未修,被隔板挡着,一被风吹就有声响而已,加之那屋子又被老鼠常光顾,于是不知情的人们把储物间闹阿飘的故事传的越来越邪乎。

但这也成功吓到了许多人,岳莎莎紧紧攥住龚菲楠的胳膊,龚菲楠懵懵地看着前辈,在她们的提议下,俩人午饭后便去公司附近租了间小屋。

然而,在搬离储物间的当天下午,俩姑娘平静的日子又被打破了,俩人被当头一棒。

原来这天下午,有一位大腹便便、秃头眯眼,口罩都小了几个号的大佬来公司了解别墅,而龚菲楠和岳莎莎被蔡姐临时安排了一堆活,又因为不认识此大佬的身份,于是先跑去干蔡姐催促的活,加之前台老员工早就以换班的借口休息去了,导致前台空无一人,没人接待此大佬。

受了冷落的大佬怒火中烧,拍桌子就是一顿骂,骂完不解气又叫出经理一顿骂:“什么服务态度,我还非得在你们这儿花钱?”

大佬走后,经理也开始怒火中烧,对着刚干完活儿跑回来的龚菲楠和岳莎莎大骂起来:“怎么了?刚来上班就这么不守规矩!知道走的那人是谁不?那是个土豪,看上了咱这边一套大别墅,咱就等着人家交定金了,结果好了,你俩给干跑了!”经理气的头发都咋呼起来了。

“我们都被临时安排了活,没太注意这边的情况。”龚菲楠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闭嘴!干跑了大客户,还有理了,罚款罚款,一人1000元。”

经理是根本不听解释,张嘴就是罚款。生性软弱的岳莎莎见状就哭了起来:“我们就是个穷学生,哪有1000块钱赔偿啊。”

“我们来这儿实习,不但没有实习工资,还要罚款,你们还让不让我们学生娃活了?”龚菲楠不慌不忙呛回去了。

就这样被挨了一下午训斥的两个姑娘,趴在前台写检讨书。汉语言文学出身的人,写作不在话下,检讨书既表明了自已没有工作到位,不够用心,又强调被人随时安排其他活,确实忙不过来,整个检讨书行文流畅、言辞恳切、态度端正。

熬到下班时间,做完了单位各角落的日常消杀工作,俩人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心里想着,老员工仗着自已是前辈,啥活都放她俩头上,不接就是不听话,接了,就耽误前台的事,还无处申冤,自已花了大价钱买的衣服却被蛮横的蔡姐说成是着装不合体,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样俩人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出租屋,饭都没吃躺下了。

“好难啊,走上社会就是这样吗?”

“如果工作是这么难做,那我希望我一辈子都在学校。”

“你说,如果国考没失败,咱是不是就好过一些?至少熬过了实习期就有盼头,哪想现在,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

说到这里,俩人更难过了,似乎才发觉上一场不被他们重视的国考有多重要,再想想白领生活并不是自已想象中那么光鲜亮丽,现实与自已梦想中的不一样,顿觉委屈至极,哭声更大了起来。

是啊,初入职场,当头一棒,昔日朝气蓬勃的精神气儿就这么散去了,任谁都会难过。

“考公菜鸟、职场菜鸟、理财菜鸟,横看竖看都是菜鸟。”深夜,两只菜鸟嘴里念叨着菜鸟,头顶着被子慢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