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溪把画赶忙塞进抽屉,又慌慌张张地捡起地上的纸张、书本。

要是早知道会被洛杭云看到,她就不画他了……

“画功不错”,洛杭云客观评价。

“……”

“金簪在太子那儿,你不用担心公主会再来找你麻烦。”

“你方才,是去太子那儿了?”

“对。”

“那金簪既然在太子那儿,公主又怎么会发现找不到呢?”

“湘湘是太子的人。”

“天啊”,那这样说起来,这件事居然是太子主导的。

“太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君臣之道。”

“什么意思?”

“权力、操控、斗争。”

觉溪想不明白,她是在什么地方,让太子觉得她不受控了。

洛杭云嘴角微抿,低头看着觉溪,“你从前,对他来说是最妥当不过的。”

从前?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太子需要的是一个心里眼里都是他的洛觉溪,一个能供他操纵的木偶。

他想做的任何事,那个洛觉溪都会帮他做到。

而现在,他故技重施。

故意让她陷进困境,然后在她无路可走的时候,救她于危急之中。

真是会掌控人心啊。

但是,她在不经意间表现出的种种不同于原主的行为,现在该怎么圆呢?

太子绝对不会放弃太傅一方的势力,那也就意味着太子绝对不会放弃她。

从沉思中脱离出来的觉溪,抬眼看向洛杭云,心下思绪回转。

“我之前那次落水,被你救上来之后,想明白一些事情,之后大概我的转变太大,你们都不适应了。”

“我们适不适应倒是其次,主要在于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哈哈哈”,觉溪笑着应是,在心里却想着这洛杭云,不会是察觉出什么东西来,这会儿在点她吧。

不过,这世上,但凡不是亲身经历过的,谁会相信有魂穿这一说呢。

就算他们怀疑也没有证据,最后也只能到怀疑为止了。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太子。

他要老是试探她的话,她心态迟早得崩。

“你是怎么知道湘湘是太子的人的?”

“我碰见过湘湘从太子那儿出来。”

“那金簪呢,你怎么确定在太子那儿。”

“湘湘告诉我的。”

“……”,好家伙,这是搞的什么玩意,她真的看不懂。

“她以为我也是太子的人。”

“……”,洛杭云什么时候和太子搭上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只因为湘湘猜测他是太子的人,就把事情告诉他吗?

她一个太子派出来的卧底,会有闲工夫和洛杭云交谈?

“湘湘不会是喜欢你,所以故意给你透露消息吧!”

虽然她没看出湘湘哪儿透露出喜欢他的样子,但是就像她也没看出洛杭云和太子关系那么好了,只能说她眼瞎。

“不快把东西都收拾好,你今晚睡地板吗?”

“……”,恼羞成怒,绝对是恼羞成怒!

不过觉溪也只敢在心里暗暗吐槽,面上还是乖乖收拾东西。

……

秋狩很快就到了。

她们这些女子坐马车,男子则各自骑一匹马。

但是……

也有一个例外。

“你怎么坐我马车!”

看着对面这个斜着身子躺,也风流倜傥、浑身散发雄性气息的某人,觉溪真想把他给丢出去。

“觉溪妹妹这么生气啊”,楚凡均把书卷放下,从随行的包裹中取出好几盒点心,“唉,难为我受伤了还想着给觉溪带点心。”

“……”

“你腿折了,就待在家静养啊,别说秋狩,就算是秋游,你也该待在家里。”

“在家会无聊嘛”,楚凡均一瘸一拐地挪过来,坐到觉溪身旁。

楚凡均往这边挪一点,觉溪就立马往另一边挪更远。

“你别坐过来了,我不嫌弃你了行吗?”

“嗯”,楚凡均认可的点头,然后悠然自得地闭目养神。

觉溪看着虽帅但厚脸皮的某人,实在欣赏不来,便掀开车帘看外面景色。

不过景色没看到,却看到楚曼依和夏以珩。

两人各骑了一匹马,有说有笑。

再往后,是洛杭云。

一身月白色束口骑装,腰封紧紧贴在劲瘦的腰间,显得长身玉立。

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丰神俊朗。

似是察觉到炙热目光,洛杭云回头往身后看。

觉溪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回头,来不及放下门帘,只能尴尬地冲洛杭云笑。

“你们不是兄妹吗?”

热气呼在耳边,觉溪惊恐地看着突然凑过来的楚凡均,退避三舍。

“我们当然是兄妹啊”,觉溪不明白楚凡均这问的是什么意思。

“嗯,不对”,楚凡均摇摇头。

“我和他又不是亲兄妹,各方面不像也很正常啊。”

“不过也是,毕竟不是亲兄妹”,楚凡均若有所思。

“……”,这楚凡均是在问她兄妹的问题,还是在问她白马非马的问题?

这玩意根本听不懂。

而且这个问题在觉溪看来一点也不实际。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还是,“待会儿到了以后,你怎么走路啊?”

“反正觉溪也不会骑马,你陪我一起坐着看他们狩猎好了。”

“……”,他是懂怎么让她说不出话的。

“这次邻国使臣也陪同皇上一起来狩猎,一定热闹非凡。”

觉溪看着楚凡均挂在嘴角的笑,总觉得这其中带着些不怀好意。

……

行程并不算远,中午出发,黄昏之前到。

到了之后,先是安营扎寨。

而先前一直没见过的使臣,在这时,觉溪终于见到了。

只是这场景不怎么美妙。

起因是楚凡均念叨人有三急,让她扶着他去解决。

当时周围又恰好没认识的人,觉溪只好同意。

本来解决了就能走了,结果又碰上散步的使臣。

眼看人就过来了,觉溪又不知道楚凡均好没好。

便只能大声冲那边人说:“这边有人在……。”

这一句话而已。

结果那个使臣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觉溪也来不及去管楚凡均,紧赶慢赶去看那摔下去的人是否有恙。

山坡下是半米高的灌木丛,完全没有人能走的路。

觉溪只能把裙摆全都卷起,以免被灌木的枝干勾到。

也幸亏她今天穿的不是纱裙,不然在这地走一趟,分分钟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