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贺起了个大早,准备到厅堂前和女孩子们说说话,出门遇到了仆人却叫他回去,说是今天放假。
他才记得早上有医生会来巡诊,其实不怎么关他的事。他恼怒不已,欺负着路边的小石头,喷飞在繁忙的凌晨走廊上。
“哎呀。”熟悉的声音响起,方子贺兴奋地抬头张望,看见了被自己踢中的女孩是自己最喜欢的丫鬟。
“常青姑娘,真不好意思,今天没法去做生意,苦恼之中殃及无辜,你还好吗?”方子贺油腻腻的模样让她觉得恶心,但毕竟是姑爷。
“没事的,姑爷,我还好。”常青回答,“听说今日会有郎中来给二小姐诊断,希望孩子平安无恙。”
“哎哟,多谢姑娘挂心,你这是要去哪里呢?”他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日常生活吗?真是没话找话,光是举着这盆水就胳膊打颤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把水泼在姑爷身上。
“给老爷夫人送洗漱的水。先走一步了,姑爷。”常青欠身行李,麻利地挪动脚步,去往内院深处。
“常青,常……”见女孩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自恋的男人又在误会着什么。
老爷夫人还是很在乎李尔兰的呢,这么早就起来准备,而主人公却还在睡觉,真是讽刺而懒惰。
“李尔兰,快醒醒。”从院子一路喊到房子里,错愕的阿碧无奈地见证眼前的一切。
下人们稀稀疏疏地讨论,姑爷的智力和两人闺中秘事,究竟是愚笨还是宠爱,叫了一个这么不沾边的名字。
“你闭嘴吧,干什么呢?”阿碧喊着,捂住了他的嘴,方子贺不解地扯开。
“干什么?”最难过的不是拥有一个棘手的敌人,而是一个不明事理的队友。
“够了,在这里叫我娘子或者是阿碧。”
“你还真的是入戏了。”方子贺轻蔑地笑了笑,坐到了桌子边,“还要我叫你娘子,我可是难以启齿,不愧是演员,沉浸的能耐还是真的高。”
“老爷夫人到。”外头适时传来下人的声音,让怒火中烧的阿碧缓和下来,把所有不过审的咒骂吞回肚子里。
阿碧连忙下床,整理好自己的服饰,拉扯着定住的方子贺一起迎接父母的到来。
“郎中到哪里了?”还没等他们两说话,老爷就问着身后的人,似乎他们两并不存在一样。
“在门口了,老爷。”看医生是世界级别的恐怖课题,虽然说谎不犯法,但是花了这么大价钱投资,其对象必然是肚子里的小孩。一切都要覆灭了,阿碧只能坐以待毙地看待眼前的一切发生。
“老爷,石珍先生到。”慌乱之中又充满狂喜,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难道是传说中的……
推门而入,一个穿着朴素白衣,留着长长的八字胡子的老人家背着木箱走了进来,这副面孔似曾相识。
阿碧连忙端坐笔直,就像是班主任到班级来巡视一般。方子贺也屏住呼吸,不敢造次胡乱开口。
“老先生,孩子怀孕已经多月,但眼看没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怀孕该有的征兆,不知道是为何。还请先生诊断一番。”老爷谦和的模样平时根本看不见,转身一变就是外头人人称道的慈善老人。
“怀孕模样种种,不可以断之。各位且回避,我等看诊身边不便有人存在。”老人特有个性,丝毫不回应老爷恭敬谦和的模样,随即把药箱放在桌上,取出底下的椅子,搬到夫人的跟前坐下。
夫人不解地问:“大夫这是为何?”
“等人走了我再给你诊脉。”大夫说着,转头不耐烦地盯着身边的人看。
“您莫说笑了,我们请你来是给女儿看病。可不是夫人……”老爷不解地凑上前来,强压下被无视的愤怒,毕竟自己有求于人。
“胡说!”老人喊着,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我是医生你是医生。咳咳,不说了赶快都出去吧。我看已经三月有余,不可再这么拖延下去了。”
夫人脸色一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推托说着:“那就给你判一判,最近月事不准,本以为是年龄有成有所拖延,还请大夫帮忙判断。”
“都给我出去。”老爷只好作罢,吆喝众人出去。他们挤挤攘攘的混在门口,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坐在台阶上。老爷此时根本无法顾及这一些,只是坐在其中细数着近五个月内的情感交流。
不是,没有,根本没有,除了祝寿那日喝了酒不省人事之外,根本没有交流过什么。虽然自己不是那么清闲之人,但风流之事还是得精挑细选一番才行。乱花迷人眼,偶然一次才这么弄巧成拙变成夫人的。不如说是怡红月的心田怀上了概率更高。
老爷在不知不觉之中头顶青青草原,但他却正在懊恼酒精作祟的力量,没有想到事到如今,曾经的一杯倒伏,变成了沉醉雄风依旧。
当然屋内的脑海更加清白,历历在目的过往让夫人不禁寻思要用什么空隙填补自己的错误。
“夫人,不是说了要你平时注意管束吗?”大夫轻声询问,手指抚着脉搏确定着自己的猜想。
“可是,当时浓情惬意,怎会记得这些事情。大夫,要不是你的药不管用,我也不会到了如此这番田地。”夫人嗔怒,“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好医术不发达,没有能耐知道亲子关系的真相。”老者说,“当然我的药有用,请问夫人是饭前服用的吗?”
“谁会算得准这些,再说了即便记得了,谁又会破坏气氛去吃药呢?”夫人说。
“也罢,孩子平安,夫人好生寻思要用什么办法去圆场吧?”大夫说完,回头便准备离开。
门外,不听见任何响动的老爷焦躁不安,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和孙子就要同时候出生,这下辈分又是占便宜又是混乱了,不过从小有个伙伴也是不错的选择。
“老爷,老夫看好了,母子平安,夫人因为岁数关系,还需静养安胎。”大夫说着走了出来,关上门就要离开。
“大夫!”老爷还在震惊之中,又连忙叫住了他,“那我的女儿呢?你也帮忙看看吧。”
“蠢材!现在才三个月,我都不知道是男是女,你怎么就这么快判断了呢?”大夫恶狠狠地说,“你从小是我带大的,生病都是我看的,怎么没看到你的能耐这么不足呢?”
“大夫!我说的是,给我这个女儿看看,她也是有孕之身。”老爷咬牙切齿,拽来了躲在一边的阿碧。
完了完了,一切都要露馅了。
“什么,她怀孕了?”大夫歪头看着阿碧,那双眼睛似乎是激光一般似乎要将她穿透。
根据大夫多年的看病经验,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怀孕,一点点的吉祥也没有,不过是假的。或许是假孕,妄想?不对,看她欲言又止,大抵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是到底有谁想要假装自己怀孕,嗯,没有枕头,居然如此大意。既然要装那就装得彻底一些才行。看看,这家人,有的怀了却不想要,有的没怀却假装自己有身孕。真是奇怪,大夫不禁感慨着,这家的女人秘密真多。
“进来吧。”大夫招着手,随即进屋又把夫人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