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慢点走,这里有台阶。”宴会过半,方子贺喝得不省人事,老爷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为了接下来的画面美好,让他先去洞房。
女儿现在是身孕状态,也无需担心些什么不必要的事态。说到孩子嫁出去,直到了现在才有了实感,大家都长大了,现在得操心一下玉镯的未来了。
夫人在一旁察言观色,寻找着曾经和老爷一起去找她玩的乐搭子,那个找女人从取向、爱好截然不同的朋友,似乎并没有参加这次的婚礼。
“你找什么?”老爷从身后冷不丁地凑近来,“找我那个朋友?”
“是啊。”夫人无心的话,撤回已经来不及,“不是的,我看大家都有没有什么问题,怕怠慢了他们。”
“那个当年和我一起去找你玩的老庄已经去别地做生意了,现在跟我出去的是老刘。”老爷笑着回答,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一样,招了招手跟老刘打招呼,“老刘吃好啊,下周再一起出去玩。”
“孩子不知道现在如何,我去看看她。”夫人转移话题,却被老爷一把拦住。
“怎么?就算他们没干什么。人家浓情蜜意你不要去打扰人家。”老爷低下声音来说,“夫人,你怎么这么喜欢棒打鸳鸯呢?”
夫人脸色凝重,低下头来避免眼神的接触,随即端坐一旁不愿言语。
新人房布置得十分火热,一片红彤彤地刺痛了方子贺的眼睛。
“这是谁设计的,过犹不及没有听过吗?设计的感觉真是差劲。又土又俗到底是谁教的。这个年代的品位还真是差劲。”他吐槽着,任由下人摆弄着他的脚步直抵床边。
扑哒,他一头栽进了棉被之中,“哎哟”,被子里安睡的阿碧顿时被重物直击腹部,痛得叫了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看戏的下人们眼睛都直起来了,虽然他们舍不得离开,但他们不得不,他们惋惜地蹲在屋外的窗户底下,提留着耳朵想要捕捉些什么。
“方子贺,你有完没完,别装了。”阿碧说着,从他头底下抽出自己的手,从被子里钻出自己的脚,顺势把他踢到床下。
除了重量之外,方子贺就像是轻薄的白纸,任由他人的摆弄和重力的牵引,幽幽地在地上自主折叠成一块。
“你喝醉了?”阿碧问,但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阿碧从床上伸出脑袋探望,却发现方子贺咂巴着嘴巴在地上酣睡。
“真是无语,怎么酒量这么差?”阿碧苦恼着,屋外的好事者捂着嘴巴嘻嘻地笑,今晚的春宵那是搁置了,热闹没有了趣味,他们只好离开,一边叹息一边找寻着新的乐子。
阿碧觉得就这么睡觉了也不错,反正当时在储藏间里睡觉也是躺在地上,如出一辙。恰好她躺下时,方子贺却搔着痒痒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就往被窝里钻动。
“冷,冷……好冷……”方子贺喊着,一边往里头缩,本就身处于劣势的阿碧,此时便被挤挤挨挨的压扁在里头。
“可恶,这男的怎么这么大个。”婚姻的重要问题就是看似得意的双赢,不单单身份和财产变成二分之一,就连床铺都得跟别人分享。阿碧多少有点后悔这种充满热度和冲动的选择,“救他一命没有感激先说,却喝了个大醉还要我服侍他,甚至还要跟我抢床铺。”
一开始看到有的夫妻分房睡,阿碧是不理解的,既然相爱结婚,又何必这么有距离感地选择分开呢?既然同住屋檐下,又为何选择了这么疏离的就寝方式?难道相爱的夫妻不是要枕着对方的手臂,钻进广阔的胸膛之中,摸着肱二头肌入睡的吗?阿碧改观了,壮硕谁要谁拿去,一个身板子推也推不动,更别提占了多少空间。姐姐健身不是为了给你让地方的。男人喝酒总是热气腾腾,就像身处桑拿一般,这即便是寒冬,不必要的热气也是负担。
不得已贴着床边木头的阿碧借助着一点点木头的凉气稍微缓和,被压住的被子根本抽不出来,想要踢被都没有机会的现实残酷地向她招手,更别提不省人事的男人像是身上长了跳蚤一样在左右挪动,一分钟以上还找不到适合的姿势。
“给我安静一点。别动别喘气了!”阿碧的呐喊足以传到窗外,但此时已经无人留守,都去吃饭了。
方子贺一个转身,肩膀抵到了阿碧转过来的心口,撞得她瞬间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伸出手来做着伸展运动争取着自己的空间,好不容易这才翻到了头朝天的模样。
阿碧看着天花板发愣,那里颤动的纱网颤颤巍巍地似乎在嘲笑她窘迫的现实,说不定就这么窒息,人就没了。
难道阿碧变动之后的命运就这么唏嘘地消亡了吗?
我不甘心!阿碧在心中呐喊着,厚积薄发的力量从肩膀绵延至双手、双脚,她咬着牙,发劲推着方子贺不可动弹的肩膀作为支点,用了吃奶的力气这才坐了起来。
万恶的方子贺又开始在床上扭转,像是发动的洗衣机,世界万物都会被其疯狂的漩涡吸收进去,成为碎渣的一部分。方子贺的双手像大雨一样打在她的脸上,差点失去意识,阿碧不得不用她那小胳膊小腿招架对方猛烈的攻势,最终败下阵来,好不容易的坐姿又被削弱,更糟糕的是,姿势变成和方子贺贴面,身体动弹不得,方子贺的手像是八爪鱼似的将她包裹在其中。
谁懂啊,酒气参着大蒜洋葱的味道有多么的作呕?阿碧的鼻子逐渐失去知觉,不如说是爱上了这个味道。
才怪才怪!阿碧才不会想要盲从的屈服于此,但是压在他身下的手已经麻痹,抽也抽不出来,在那像是拱猪的动作下,任何东西似乎都要被嚼碎了。
方子贺或许是知道有点闷了,开始准备翻身。
阿碧抓住了这个机会,用力环抱住了对方,其实说是被抓得紧紧的。
翻身,阿碧双脚像壁虎一样贴在他身上,成功地把自己的身体甩向了外头。
但是问题是,你猜外头剩下的空间有多少?没错。零点一的空余和99%的空气等待着她的到来。
“啪嗒”最疼痛的摔跤法让阿碧尝试了一下。双腿接连擦到了床边,幼嫩肌肤差点迸出火花,随着重力的牵引整个下半身都摔倒了地上,上半身呢?还在方子贺的怀里,巨大的牵引仍然无法挣脱其中,如你所想的反作用力瞬间狠心地蓄谋要把阿碧的身体扯成两半,她能感受到肚脐眼的拉扯和扭转甚至肌肤的撞击,肩膀也受到延迟的冲击导致背肌隐隐作痛。方子贺这厮居然像是被蚊子咬了一样,烦躁的挣脱开拉扯的源头,本以为缓和下来的身体却再一次被抛弃到外边。
“啊!”阿碧没有机会抓住眼前的任何东西,只能任凭脆弱毫无防备的上半身,沿着眼前的床沿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往后消磨,伴随着严重的屁股蹲儿撞击地面,她无力地被弹了起来,随即秀发飞扬,她瞬间感受到了失重的感觉,在很短的一个瞬间,她想要抓住的是无形的蝴蝶。
就像是厨师扔到案板上的猪肉,阿碧触及地面时,也传来了如此清脆的声音,外头刚回来的下人们恰好听见,他们相视而笑,其中一人说:“看来姑爷玩得还挺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