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瞎说的故事里的正主来了,虽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哥哥的表情中透露的那粘稠和疑惑加上熟悉让她毛骨悚然。
“我到姐姐房里换衣服呢,刚跌了一跤没看清路。现在脑袋还嗡嗡的呢。”胡诌的本领越发熟练了。
“快起来吧。”多情的姿态加重了她的怀疑,再怎么不是个好人也不兴做这样的事情。
站起来后,两人相看无言,哥哥耗费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而阿碧则有不少疑虑在心里盘旋。
“哥哥,隔壁间是谁的房间呀?”
“你不知啊。父亲前几个月新娶的小妾,年龄是跟我相仿,奇怪吧,父亲的取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一个惊天大瓜让阿碧悟出来了,心底的抗拒让人想要逃走,她抽走了被牵住的手,微微笑着附和着哥哥的话。
原来有问题的不是自己,阿碧多少对自己的角色有了新的信念感。
“但是你不是被母亲罚到了后厨去了吗?”
“今天父亲生日,准许我前来。”
“噢,原来是这样。”哥哥说着拉了拉裤子,“你整理好了就一起去会客厅里吧。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去瞧瞧吧。”
“嗯。”阿碧默默跟在后面,迎面而来的下人脸色哀怨,手里拿着清洁用品,一看就是整理之前自己造作的局面。
社死感是后知后觉的,常常在睡前踢着被子捶胸顿足地回忆。
对于阿碧而言,她跟她本人脱离很久了,在角色的外皮下的随心所欲,增加了不少的脸皮厚度。
但过于入戏的她,作为阿碧第一次惹得大事,依然让她觉得难受,脸颊在燃烧。
那老头在对上眼之后,更是连退三步,远远地作揖拔腿就往外边跑。
自从她进了屋里,她就感到会客厅的屋顶、四面墙迅速地发出低沉的细语,字字句句似乎都在谈论着她阿碧刚才的失态。
臭脸的父亲背着手别了她一眼,又差点因为荒唐笑出声来。
不好不好,不成体统。
整个宴会因为阿碧的出现变得有点难过,因为碍于情面和礼数,那些压抑的笑声和数落转化成了消化不良的肠道堵塞感,基本每个人都想走了,说好的饭后表演也只能取消。大家急匆匆的起身道别,刚说完就往茅房或者马车走去。
院落外的大街里洋溢着车马之中起伏的笑声,路过的老百姓还以为宴会上吃了什么坏东西点上了笑穴。
阿碧跟着人群给客人们送行,父亲的脸色随着客人走的数量越来越难看,此地不宜久留,她慢慢地往后撤去,躲到队伍的最后方。
父亲耐着性子看着看门老汉徐徐将大门关掩实,身边的人看着他的眼色大气不敢出。
“那胡来的娃子跑到哪里去了?”父亲大吼着。
“诶,阿碧小姐呢?”下人们扫视着人群。
“可能是去茅房了吧?”哥哥说,“今天的饭菜怎么煮成这样,多少客人都闹肚子了?”
父亲青筋暴起,踩着大步伐就往茅房俯冲而去,但下人往里头看了好几遍,都没见着人。
父亲不得不放弃,气急败坏地往回走,看着满地的荒芜和大厅里混乱的桌椅,气不打一出来,抓着眼熟的下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里躲着的人是谁?”哥哥看着远处站在花坛边背对着自己的人问。
父亲听了又跑了过去,玉镯和其他人都跟了上去。
又是一计输出,鼻青脸肿的丫鬟转过身来哭诉:“是阿碧小姐,说要跟我换衣服,让我站在这里的。”
“好小子,竟然敢这么戏弄为父。”父亲大怒,看了看玉镯,“这就是你的好妹妹。”
“父亲……”
“也不知道你那死去的母亲都教了她些什么。”父亲怒不可遏,在一旁的夫人浅笑着,父亲随即转身看向了哥哥,“你!去把你那赔钱的妹妹找出来。知道了吗?”
“是的,父亲。”父亲这次是动了真格,哥哥不敢嬉皮笑脸,两腿并拢低头领命。
阿碧此时混进了收拾餐点的人群中走回了后厨的广场,才放下碗筷,麻利地顺着厢房的走廊,到了放满东西的屋里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