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眸光流转,如泛着晨露的碧潭,毫无保留地直视润宇,目光中尽显无畏与势在必得。

四目交汇,瞬息间仿佛时间凝滞。

白暖犹如一只未经雕饰的黠慧小狐。

素面朝天,发丝凌乱,身着昨夜皱褶遍布的嫁衣,腰间随意束起的带子紧勒着她纤细的腰肢,仿佛上前一握便盈盈在手。

然而,正是这般随性与狼狈,却赋予她一股蓬勃的生命力,与周遭沉寂的皇子府格格不入。

【恭喜主控,好感度1】

白暖心里美滋滋,果然,这男人终究是权力的奴隶!

搬出原主的家族势力,攻略生娃岂不是手到擒来?

良久的沉寂后,润宇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徐徐收起手中长剑。

“白小姐的疯言疯语,我就当没听见。”

“位伍,走了。”

昨晚传话的那位黑衣暗卫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小步掇到润宇身边,心底困惑。

这俩,是,没谈拢?

白暖原以为润宇好感度增加,还收了剑,便是认可自己的一番说辞。

谁知道这人居然搭理都不搭理,带着侍从转身就走。

这什么路数啊?!

“润宇!你给我站住!”

白暖提起裙子就要追,谁料裙摆太长,一个绊脚让她没跑两步便摔了个大马趴。

润宇听见声音,转头一瞧,一抹红色的身影就在他眼前摔倒,不偏不倚的脸朝地。

那双在地上挣扎撑起的手,污渍斑驳,此刻正紧紧抓住他的裤脚边缘。

原本雪白无瑕的丝质衣料,因这双泥泞之手的拉扯,变得瘦皱且灰暗,画面十分有冲击感。

安静。

四目相对。

白暖觉得自己从未笑得如此真诚过:“殿下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位伍心里在为白暖默哀,毕竟他老板这种洁癖,被人那么抓衣服,下场可能会很惨。

下一秒,他就看见少女不仅没松手,甚至自来熟的一把抱住润宇的一条小腿,俏生生地露出嘴角虎牙:“陪我演个一年,白家誓为殿下肝脑涂地。”

位伍:……

润宇的小腿被白暖紧紧抱住,那些泥渍生生印在他矜贵的衣衫上。

润宇瞳仁微缩,企图抬脚走人……

一次,抬不起来。

两次,抬不动啊,好重!

润宇在心底讶异,这女人是力气太大,还是暗藏身手,不然自己怎么会数次尝试都无法抬腿。

他之前得到暗卫回报的消息,白暖就是普通的娇蛮闺秀,他原深信不疑。

谁料,今天居然被她控制得无法脱身。

哪怕自己身子病弱,也是成年男性,她这力气!简直就是黏在他腿上!

润宇蹲下身来,反手抓住白暖的手腕。

他用力握住纤细白嫩的手腕,企图以巧劲将其自自己的衣物上剥离。

然而,无论怎样使力,那手就如同生根一般,牢牢附着在他的腿上。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碰撞,宛如短兵相接的战场,其间电流滋滋作响,火花四溅。

白暖笑靥如花,抱得更紧,甚至将自己身子更靠近润宇的腿,另一手亦不安分地覆于润宇手背。

好滑的手。

不愧是皇子,手都保养的那么好!

白暖不禁反复摩挲,赞叹连连。

润宇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的爪子。

“白暖!”润宇小声咬牙切齿:“松手!”

“殿下为何不接受我的建议?白家在文臣中的影响力,殿下肯定比我更清楚。”

“你先松手!”

像是笃定他不会伤害她,白暖现在泰然自若,手上的力道亦未显丝毫松弛。

“莫非,殿下是不信我?不信我可以左右白家的选择?”

倒是不笨。

润宇眼神如冰,犀利地聚焦于白暖面容之上。

看到润宇的眼神,白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

不愧是未来的“明君”,行事果然谨慎。

白暖眼眸明亮如星,闪烁着灵动之光,她朝润宇眨了眨眼。

“我自有办法可以向殿下证明。”

“我于白家的意义。”

位伍听到这里都忍不住侧目,这位白小姐好大的口气,世代簪缨的白家能是她区区一个小女子可以控制的?

润宇却沉默了,没有接腔。

白家不仅是官宦之族,亦是文人风骨的楷模,所以暗桩才一直插不进去。

世人只知白相治国之才,却不知他疼妻女入骨,他知道这事也是多年探听的结果。

如今这女人居然那么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可以左右白家的选择,甚至说要招婿。

莫非白相并未将她培养成寻常闺阁儿女?而是……

也解释了为何她刚刚那一身牛劲,更能解释他那位好哥哥为何一直向白暖示好。

“如何证明?”

润宇嗓音低沉,如琴弦轻拨,悄然飘入白暖耳畔。

有戏!

白暖双眉轻挑,眼眸弯成月牙,贴得更近。

“三日后,归宁日,还请殿下随我一同回府。届时,我自会证明所言非虚。”

她说罢,甚至动作小小的作势举起自己的手指,一副赌咒发誓的模样。

“……”

听闻白府戒备森严。

但润宇不得不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计划好的,是昨晚的后手,或许那里有一场鸿门宴等着他。

白暖看润宇又沉默了,就知道这个阴暗逼又在疑心病。

蹙眉,不耐烦道:“我爹可和你们不一样,他可从来不站队的!”

继续威逼利诱:“你回不回?”

“不回我就跟我爹说,我刚刚摔的,昨晚头上撞的,都是你搞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小时候我在西京游玩,有个小子走街上撞了我,我爹把他爹上奏上到流放西南!现在还没回来,在那边摘辣椒呢!”

“到时候我爹告你黑状,你可别后悔!”

说罢,白暖指了指自己刚刚额头磕青的地方,白嫩的额头凭空乌紫了一块,看着确实十分骇人。

这女人实在太过胡搅蛮缠……润宇被吵得头疼。

一旁的位伍看见自己主子抬起了手,准备上前将白暖拉走。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