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混沌,雷声响彻天地,虞听晚瘫坐在地上,鲜血染浸了一席青衣,只见眼前一柄长枪刺来。虞听晚闭上了眼,再睁开发现眼前出现一张精致的脸庞……
“哎哟”虞听晚睁眼醒来,扶着屁股,暗自嘀咕“为何日日梦见此场景”。
“晚儿,又偷懒爬到树上睡觉,打小老从树下掉下来,不长记性”清心寺里传来一阵叫唤。
“师母,您就别打趣儿我了,日日坐禅把我累的呀”虞听晚从地上爬起来念叨着,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走进了清心寺。
正准备进门,突然虞听晚笑眯眯地扭过头对银杏精说:“银杏爷爷,今天怎么没有被我吵醒呀”
“一把年纪还要被你这小丫头调戏。”银杏爷爷大笑起来。
“哎呀,下次下山再给您带长生水嘛”虞听晚朝银杏爷爷做了一个鬼脸便大步朝寺里走去。
一进大门便看见尼姑兰因站在房门前一脸宠溺的看着虞听晚,虞听晚急忙跑过去到兰因怀里蹭了蹭,兰因摸着虞听晚的头感慨道:“一晃十年过去了,第一次捡到你的时候你啊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绣了‘虞听晚’的肚兜与你腰间那一块玉佩,待你寻到你的人家,就不用在跟着贫家受苦了阿弥陀佛。”
“才不要,我要一辈子和师母在一起,他们既已不要我,我便不再去寻他们。”虞听晚抱紧了师母,嘟着嘴说道。
师母只是不再说话。打小虞听晚就叫兰因娘亲,兰因却不许虞听晚叫,她总说出家人不能为人父母,虞听晚也只能顺从改口叫师母。师母待虞听晚极好,这清心寺除了银杏爷爷和师母虞听晚再无其他牵挂,有时也极想到世间游历,却还是放心不下师母……
次日,又是虞听晚下山的日子,师母交代完虞听晚便准许她下山。下山的日子难得可贵,虞听晚便多玩了一会。虞听晚给师母带了清心村最最好吃的刘记糕点,给银杏爷爷带了上好的长生水。她提着瓶瓶罐罐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上山。
当虞听晚欢快的走到清心寺时,却死死的愣在了原地,清心寺被烧成了一堆废墟,银杏爷爷满目疮痍的倒在门前,虞听晚慌忙扔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抱着银杏爷爷撕心裂肺的哭起来:“银杏爷爷,你醒醒,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突然虞听晚缓过神来,快步起身冲进清心寺,挖着废墟哭着大声喊起来:“师母呜呜您在哪里……师母,师母。”
在一片废墟中她找到了被刺伤的师母,师母躺在血泊里,尚存一丝气息,伤口隐隐散发着些许黑气。
虞听晚一边哭着一边用尽力气背起师母,嘴里念叨着:“师母,你别死,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下山的路上漫长且陡峭,虞听晚背着师母摔了一遍又一遍,一路上嘴里都在呢喃:“若我早点上山,若我再强大一点,呜呜师母便免受灾祸……”
虞听晚用她弱小的身躯将师母带下了山。大夫在为师母止血,虞听晚便在旁握着师母的手一遍又一遍的祈祷。
血流不止,大夫叹了口气说:“哎,不是被普通刀具所伤,而是被妖所伤,伤口富有妖气,血流止不住。”
虞听晚拽着大夫的衣角跪在他身前哭着说道:“求求你,求求你,大夫,救救我师母,救救我师母。”
“晚儿,晚儿”听见师母的呼唤,虞听晚立马爬到师母床边,握着师母的手。
师母虚弱的说:“人各有命,你一定不要因为我去寻仇,找到你的家人,好好的活着……”说完师母便断了气息。
“师母,我听你的话,你不要扔下我呜呜师母,师母……”虞听晚大声哭喊着,乞求上天能听到她的哀悼。
虞听晚将师母的遗体埋在了银杏爷爷身旁,在银杏爷爷树下还发现了一颗种子。虞听晚将种子用衣袖擦了擦,放进了衣兜里。
虞听晚跪在师母碑前想起路过小酒馆时听到的话:“听说妖族认为素色云界旗藏在尼姑庵里,抄了好多尼姑庵嘞,哎真是苦命人。”
想着虞听晚便攥紧了拳头,看到师母的碑却又默默松开。只能在心里暗念“我恨妖族,永远恨!”
师母走后,虞听晚也离开了清心村。虞听晚并没有如师母所言去寻找她的家人,也没有实践她游历世间的豪言。而是住在惠山远离尘世。惠山处于妖族与人族的交界,极少有生灵来晚,倒也显得清净。
虞听晚在屋子旁种下了银杏爷爷留下的种子,日日悉心照料。她也日日修行苦练。不知为何待虞听晚长到十八岁时,似乎是不长了似得,容貌竟一直不变,或许也可以说是生长速度变慢了。
两百年过去了,虞听晚才猛然发觉或许她不是人族,而是天族。许是因为灵气充足,虞听晚灵力大增,小银杏也幻化成了人形,虞听晚唤她阿杏。
阿杏与虞听晚日日年年都呆在惠山,偶尔出去采采草药,摘摘野花,有阿杏的陪伴日子过的也不算孤单。
这样平淡的日子又过去了一百年,虞听晚本以为她最多只能活到八十岁,便隐居在了山林等待死亡。当虞听晚意识到她不是人族且经过三百年的沉淀,虞听晚竟也想知道她的家人究竟是谁。三百年或许久到冲刷了虞听晚对妖族的恨,但她仍不能接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