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妗念到画室。
跟她平日里一向不太对盘的张嫣嫣就拿着一本娱乐杂志到她面前。
“这陈家大少连着两天都上了头条,他的白玉光昨晚撞车了,他陪了一整夜,真的好羡慕,不像某的人,也不知道是真结婚,还是做了三,从来不见她老公。”
当年婚宴虽然轰动,晒出来的豪车跟嫁妆都是天价,但是两个新人的照片一张都没有曝光出去。
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不知道陈辞野娶了谁,只知道,他没娶到心仪对象。
要不是知道除了圈子里,知道陈辞野娶了她。
其他外人都不知道。
她都以为张嫣嫣是故意。
画室里,她的画是最受老师看好。
张嫣嫣向来不服气。
在看到她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开始,从来没看到她老公的出现。
借着机会,就阴阳她。
她都没搭理过。
反倒是不是让她觉得自已好欺负。
“不巧的是你羡慕的季清瑶,对她好的男人,也是有老婆,羡慕三,你的人品有待考量。”
裴妗念说完,就从包里拿出画板。
有客人跟她订了画。
她还要这周内赶出来。
张嫣嫣平日里,也没少说裴妗念,她也不搭理。
这次,提到三。
她就反而开口,让她觉得,是不是戳到她痛处。
“假清高,不会是说到你痛处了,你老公找小三。”
裴妗念:……
“沉默就是默认,平日里总是冷着张脸,男人会喜欢就见鬼。”
裴妗念画笔握在手上,停了停,抬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的人生里,除了男人就没别的价值,别太关心别人的事,你知道小明的奶奶为什么活到九十八岁,因为她不多管闲事。”
张嫣嫣头一次面对这么冷凝的裴妗念,一时愣了,骂了声有病,转身走了出去。
总算是清净了。
她重新拿着画笔,想要接着画。
可是怎么落笔,都不太对。
最后,一早上都是废稿。
她决定去外头找找灵感。
车子不自觉的开到了一个湖,水月湖。
她拿着绘画工具下车,找了个好位置,本想静静的看着湖面。
却听到身后有步子的声音,吓得她拿起了画板就朝身后砸了过去。
梆的一声,敲得声音十分结实。
“裴妗念,你想谋杀亲夫。”
陈辞野甩了甩被她狠敲的手臂,刚才那一下不是他反应快,抬手挡住了,就直接敲他头上。
她被吓得不轻,画板的边都被她敲得有些变形。
可见她的力道确实重,她瞥了眼他的手臂。
还能动,应该也没多大事。
他不应该陪着季清瑶,着急的连夜赶出去,还有心思往这跑。
“你怎么会在这,要不是你鬼鬼祟祟的靠过来,我会打你。”
“我在哪里应该不用跟你汇报,敲了手都快断了,连声关心跟道歉都听不到。”
“陈少,拍个照出去,应该不缺人关心。”
“你怎么了,吃枪药,句句都顶。”
陈辞野见她每句话都棉里含针一样,话落到他的耳朵里都特别刺耳。
裴妗念捞起画板,就朝着离他远的位置走。
“你别乱走,这湖边,遇不好就会有淤泥坑,要是踩到了,陷进去,会有危险。”
偏偏在这里遇上陈辞野。
这里也算是他们和谐相处那段时间里的一个重要地点。
在这里,他给她买了蛋糕,陪他过生日。
还买来了烟火,放了一整夜。
他搂着她在湖边看萤火虫,陪她许愿,说要什么都实现给她。
那么缱绻温柔的眉眼,比起月色、烟火跟萤火都比不上。
那时,她的眼里,就只有他。
在这里,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亲吻。
他很温柔,也很汹涌。
吻到她都透不过气,才松开手。
他握着她的手。
那时,她以为她会跟他有一辈子。
刚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无意识的将车子开到了这个地方。
或许是客人要的这幅画,提名要的是初恋。
她真正恋情开始时,是那一晚。
“啊!”
她走神的时候,真的不幸踩中了一个泥坑。
整个人都朝身后摔了下去,垫背的是陈辞野。
他疼的嘶了声,好死不死,裴妗念倒下来,磕到的位置就是刚才她敲的。
“跟你说的,你是一点不听,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现在是不是就摔了。”
裴妗念从他身上翻下去,牛仔裤沾到了泥,她将泥坑里的脚给拔了出来,淡定的爬了起来。
她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能够自已爬起来,就算真的摔了,也只是脏一点。”
“倒是我多事。”
陈辞野支撑着坐了起来,也不急着站起来,烦躁的掏了包烟出来抽了几口。
吞吐了好几口,浊气都清空,才站起来,他今天穿的还是那套灰色的休闲衣服,泥沾在上面,黄黄的。
他向来有洁癖。
直接就把衣服一脱,往地上一扔。
看了看裤子,眉头皱得更紧,就朝皮带的位置伸手。
裴妗念看着他的动作,问他,“你不会是打算裸奔回去?”
他动作也不停,吓得裴妗念立刻转身。
片刻后,他对她说,“我湖里洗个澡,到我车上,帮我拿套衣服来,放哪你应该知道。”
平日里,他的车上,都放了一套备用的西服,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去,你裸奔出去吧。”
“要是因为这事上头条,我妈心脏病可能得给我气复发。”
裴妗念听到这话停了步子,嘲讽的笑了声,“你还怕上头条,两天上了两次,多一次也没什么。”
“媒体又瞎写什么玩意?”
那算瞎写,都配了图,有图有真相。
她冷淡的回了句,“我没兴趣,没仔细看。”
他的手机此刻响了。
陈辞野:“你帮我接一下,我不好上去。”
她转身,陈辞野真的在湖里,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上,季清瑶的名字。
她还是提醒了一句,“季清瑶的电话。”
他一脸无所谓,“她的,你也接啊。”
他都这么说了,裴妗念滑动了接听,看了眼陈辞野现在的情况,说了句。
“他在洗澡,什么事?”
电话那头,明显对于听到她的声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