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原来步步皆险

“你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吗？”眼看着鹿王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踪影，小月暗自思忖着此刻似乎并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于是决定静下心来与灵识好好聊上一聊。

“相较于此地的大多数存在而言，我只能算得上是初来乍到罢了。”灵识的语气有些自嘲，它又略带迟疑的说道：“其实，你来的比我的预期稍微迟了那么一些。”

小月当然明白灵识所表达的含义，但此时此刻，她别无他法，唯有将全部期望寄托于觉醒之后能够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如此方能理清诸多事件的前因后果。于是乎，她不得不转移话题，谈论一些与之无关的事宜。

\"那么自从你到来以后，有多少位萨满顺利地完成了灵魂涅槃仪式?\"小月好奇的询问道。

\"零个。\"灵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竟然一个都没有?\"这个答案着实令小月倍感诧异，她不禁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继续追问:\"这到底是为何缘故?\"

“别看你走到现在还算顺利，其实从推开外面的那扇门开始，每一步都是生死劫啊！”灵识一脸淡然地说道，仿佛早已看透了这里的一切。它接着解释道：“首先，那扇门并非普通之门，它是连接着无数个神秘空间的枢纽。进入其中的人，其实是被灵树选择的，也就是说，并非每个挑战者都能如你这般幸运，能够一下就顺利地到达灵树所在之处。更多的人会在迷宫般的世界里徘徊，甚至有可能陷入到其他空间所设下的幻境陷阱当中，从此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或许将永远被困，再也找不到回归之路。”

说到此处，灵识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要给小月一些时间去想象。然后，它才继续说道：“其次，当面对自已的肉体被残忍分食之时，那种痛苦和恐惧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要想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保持清醒的头脑，并拥有足够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下去，就已经是萨满中的佼佼者，这也是神明的第二轮筛选。你想想看，刚才你是不是也差点陷入关于生命虚无的执念中？读不懂生命的人，是绝对无法获得神明的认可的。”

说到这里，灵识突然不说话了，久久没有发声。小月等了许久，只得主动打破沉默，开口问道:“还有呢？你怎么不说下去了？”

“说下去怕你焦虑……”灵识淡淡的回应道。

“你不说我才焦虑。”小月无奈的催促道:“你快点说下去。”

“好吧”，听小月这么说，灵识便接着说道，“找骨，也是很有风险的。每个萨满的动物守护神不同，它们的性格也千差万别，有的还极不稳定。在没有建立足够的信任和默契的情况下，并不是所有的守护神都能靠谱的完成找骨的任务……”

小月听了，则坚定的说道:“我相信鹿王！它一定可以在时限内找全我所有的骨头！”

“我是你的灵识，我选择相信你的相信。”灵识倒不反驳，“你的守护神本来就是这片土地上的祥瑞，你的运气向来很好。不过，找骨并不是最后一关。”

“你的意思是拼骨？”小月顺着灵识的思路猜测了一下。

“没错！所谓的‘拼骨’绝非简单地将所有骨头堆积在此处便大功告成。”灵识此时语气之郑重令小月都禁不住严肃起来。

它继续解释道：“在这拼骨的过程之中，每当成功拼接上一块骨骼，先前曾蚕食你身躯血肉的那个神秘存在，便会慷慨地赐予你一份属于它自身的强大灵力。然而，与此同时，你不仅接纳着这份宝贵的灵力馈赠，更在不知不觉间吸收着蕴含其中的情绪能量。但你应该知道，世间的情感是最复杂的，远非仅有单一的爱意与欢乐，亦包含深沉的恨意与无尽的哀伤。倘若你缺乏足够的坚韧意志去承载那些苦痛不堪的负面能量，那么这场拼骨必将以失败告终。而且，如果失败，你的精神可能会崩溃……”

小月原本满心欢喜地认为胜利在望，距离终点仅有咫尺之遥，但令她始料未及的是，真正的危机此刻方才降临。

就在这时，小月脑海中灵光一闪，仿佛捕捉到了一丝关键线索，于是她迫不及待地向灵识追问道：“难道我的神明老师就不能伸出援手，助我一臂之力吗？”

然而，灵识给出的答案却是如此决绝：“绝无可能！”其语气坚定如磐石，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灵识继续解释道：“灵魂涅槃旨在甄别出那些拥有超凡天赋与巨大潜力的萨满。既然成功能够助力挑战者突破自身能力的桎梏，那么相应地，失败必然也需要承受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此外，我不妨透露给你一个事实——在你之前，最后一位成功完成灵魂涅槃的萨满，正是那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巫王。”

原来如此，小月此时才明白了族长对她说的失败的代价比死亡更可怕是什么意思。可是，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这步，她也并没有什么退路好选。

既然已经知道了最糟糕的结果，小月反而释然了，她轻轻的笑了笑，问灵识道，“如果我失败了，你会怎么样？”

灵识表现得十分淡然，仿佛早已看透一切般说道：“其实我自已心里也没底儿，但依目前情形来看，极有可能会与你一同坠入那无尽混沌之中，亦或是直接烟消云散罢了。毕竟说到底，我仅仅只是你残留在此地的一缕微弱灵识而已啊。”

听到这番话后，小月不禁流露出惋惜之色，轻声叹息道：“真是太遗憾了。说实话，我内心深处反倒期望着，假如这次我以失败告终，你依旧能够如同当下这般存在，说不定还有机会……”

“这可不是你应该会说的话”，灵识此时倒是十分坦然，“我知道的你，并不会给自已认输的机会。既然你把我留在这里，你必是做了充足准备的。”

正当小月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声嘹亮的鹿鸣从远处响起，随即，一阵急促的蹄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小月知道，最关键的时刻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