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丫鬟见状慌忙行礼。

“你叫什么名字?”沈清歌朝她挥了挥手。

丫鬟见状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在身上胡乱拍拍手。

“三小姐,奴婢叫紫罗。”丫鬟怯怯说道。

“你是几等丫鬟?”沈清歌问道。

昨天府上闹的沸沸扬扬,就连她这最低等的丫鬟都知道这位三小姐。所以不敢一丝怠慢。

“奴婢是三等丫鬟。”丫鬟惶恐回答道。

三等丫鬟。

三等丫鬟是一个地位最低的活计,通常都是做一些粗重的活,工作量大且薪酬少。

沈清歌瞥了一眼她。

身穿麻布粗衣,手指关节粗大,指腹和手心都有明显的老茧,这都是经常做粗活才会形成这样的茧。

这样的粗使丫鬟身份卑微,一个侯府少说也有几十到上百个不等,她们平时很少近距离接触主子,没有人会过多的关注她们。

其实这样的人用起来更放心。

沈清歌吩咐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守着小少爷,我没回来之前,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到小少爷!”

“是!奴婢记住了!”

“这件事做得好,你以后就是这院子里的一等丫鬟。”

丫鬟眼睛一亮,惊喜道:“是,谢谢三小姐,奴婢一定守好门。”

沈清歌淡淡道:“不可以让任何人进去。”

“三小姐请放心!”丫鬟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三等丫鬟和一等丫鬟之间,不止身份地位不一样,就连工钱都足足相差四五倍。

而且,一等丫鬟往往都是主子的贴身丫鬟,各种好处不计其数。对紫罗这种粗使丫鬟来说,相当于一步登天。

她顶着柳慕青的身份回京,身边正缺人,如果紫罗把事做好,她不会亏待了她,她也不介意收下她。

沈清歌吩咐好很快便出了府门。

环翠阁里。

昏迷了一夜的林姨娘缓缓醒了过来,得知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悬着的心刚要放下,还没来的及开心,又得知了太子下的令,有生之年不许将她立为正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继承宣平侯府的爵位。

林姨娘一时犹如晴天霹雳劈在她身上。

她愣了好久,反应过来后又哭又闹:“老爷,太子殿下为什么这么对我……就算我有罪,也不该如此惩罚啊……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老爷,呜呜”

柳怀安深感无力道:“我也很心痛啊,但太子殿下已经下了令,我再去求也没用了。”

“太子还不如杀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孩子,这太公平了……”

林姨娘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抓住柳怀安的手:“老爷,你想想办法啊!我肚子里怀的是你唯一的儿子啊,老爷……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一辈子都是庶子吗?这样他以后都不能出人头地了啊,老爷……”

如果她这辈子不能扶正的话,她一辈子只能是姨娘!

她的儿子这一辈子也只能是庶子!

她那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又有什么用?

难道要全部被推翻,便宜别人吗?

她不甘心!

林姨娘哭得撕心裂肺,一直缠着柳怀安让他去求太子,稀里哗啦地哭诉。

柳怀安也很心疼,又怕他激动过度影响到胎气,只好安抚道:“你别哭了,我答应你!我无论如何也要求得太子殿下宽恕你……”

“还有我们的儿子!”林姨娘重重地说。

林姨娘拉过柳怀安的手,放在自已的小腹上,满眼泪水道:“老爷,你感觉到了吗?这可是我们唯一的儿子……老爷,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也一定要为我们的儿子想办法啊……”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太子撤令。

她的儿子必须要继承爵位,整个宣平侯府也只能是他儿子的!

“老爷……”林姨娘哭得楚楚可怜。

柳怀安摸着她的肚子,连连点头:“我答应你!我去求太子殿下,你别激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传来。

老侯爷身后带着一个大夫,后面还跟着柳如是和一个丫鬟。

一进门,老侯爷就直接踹了一脚柳怀安:“昏了头你!太子殿下亲口下的令,你也敢抗旨,我看你是活够了!”

柳怀安见了老侯爷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被踹了一脚也不敢吭声。

林姨娘更是直接闭上了嘴,连哭闹都不敢。

老侯爷瞪了一眼不成器的儿子,暗暗磨牙。随后又凉嗖嗖地瞥了林姨娘一眼,没好气道:“张大夫,你过去瞧瞧。”

张大夫快步上前,搭在林姨娘手腕处诊断了片刻,松口气道:“夫人底子还算好,只是略微动了胎气,老夫再开几副安胎药即可,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夫人还是静养为好,不可激动,以免再次动了胎气。”

林姨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

老侯爷看着林氏阴冷地问道:“能诊断出这一胎是男是女吗?”

林姨娘和柳怀安心里一跳。

柳如是暗暗攥紧手帕。

张大夫微微皱眉摇摇头:“夫人这一胎月份还小,暂时看不出来。”

“那什么时候才看得出来?”老侯爷又追问。

“这个……至少要到五、六个月,有经验的稳婆才摸得出来。”这谁都不敢打包票,张大夫只能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