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安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晚上,独自去女孩房间。
野外风餐露宿当然不算数。
这种所谓的女孩的“闺房”,林一安是从未去过的。
玄字院很大,男修士和女修士分开成两边,即便女修士总数不多,但也算有几幢居所。林一安像做贼一样,沿着墙根一点一点往星月谣房间挪动,偷感十足。
重要的是,那也是阿伊雅的房间。
“咚!咚!咚!”林一安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敲门。
“进来吧!”
林一安这还是第一次到两个女生住的屋子里,对他来说第一印象就是:
太干净了!
林一安自小也是勤快孩子,在他的打理下,住的屋子里算得上整洁二字。
相比其他懒散修士,屋子里脏乱不堪,加上最近又在鼓捣异兽,更是泥土乱飞,灰尘漫天。
但是整洁和干净是不一样的。
整洁是物品摆放到物品应该在的地方,看着舒服,整体不出错。
而干净是一尘不染,是井井有条、是床铺素净,居然没有一丁点发黄。
是锦上添花,是看着就很香!
“哇,你们的房间真干净啊!”
林一安开头赞叹,这是林一安的真心话,没有半点恭维。
“我刚来,这和我没关系!”星月谣不打算受无功之禄,急忙撇清关系。
林一安扭头看另一侧的阿伊雅,心想这回马屁绝对拍准了,阴差阳错啊阴差阳错!
谁知道阿伊雅却说:
“我也不经常住这里。”
......
原来阿伊雅每晚都睡在书院外的树上,她想要第一时间等到哥哥阿伊烬的消息,而在书院外树上,阿伊雅更舒服自在,当然,灵力也更强。
所以这个房间几乎还原模原样保持着入住之前的样子,至于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是因为几乎没有使用痕迹,全新!
一个小插曲之后,星月谣对林一安正色道:
“我叫星月谣,你可以叫我阿谣,你的事我师父跟我说过了。”
林一安背对着阿伊雅,跟星月谣挤眉弄眼,示意应该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先确定一下,能不能让阿伊雅知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
星月谣和林一安、阿伊雅同龄,只是个子矮一点,绝不可能想不到林一安挤眉弄眼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懂。
“你眼睛里进虫子了吗?我叫我的冰蚕给你清理一下?”
星月谣恶趣味丝毫不减,反而变本加厉。
这时候阿伊雅绕到林一安身前,对他说:
“不用使眼色了!你进来之前,阿谣跟我说过了。”
“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成了好朋友?”
“不是好朋友 !”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我觉得阿雅能帮我们更好完成任务,没有人比她更懂驭兽。”星月谣先开口。
“那宫主......”林一安还是觉得这种决定应该大人来做。
“我师父让我们 办这件事,我们办好就行了,至于怎么办好的,我们自已说了算!”星月谣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林一安扭头看向阿伊雅,其实下午遇到阿伊雅的时候,林一安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总觉得自已正在偷偷瞒着朋友做一件重要的事,一边想坦诚的倾诉,听听朋友的看法,另一方面又要遵守约定,暗中调查,也就意味着要当做秘密隐藏起来。
这下阿伊雅也加入,就可以不用再隐藏秘密或者和朋友藏着掖着,保持疏远。
阿伊雅回应林一安的眼神:
“我能帮得上忙,没有理由不帮你啊,这本来就是你的事,”阿伊雅扭头看向星月谣,“和我的新室友,阿谣的事。”
“你来之前我正在和阿谣分析,如果凶手当晚用蝴蝶异兽监视动静,那明天异兽竞速必然不会用蝴蝶了吧?”
“是啊,蝴蝶飞得多慢,根本赢不了!”林一安认可阿伊雅的观点。
“倒是又飞的快的蝴蝶,只不过......”星月谣倒挂在房梁上,接着说:
“我认为这场竞速,并不能让我们直接揪出凶手,书院的老头设立这个比赛,是想了解修士们对结契的掌握情况,缩小范围!”
“真正的凶手,或者说和这场变故有关系的人,绝不可能会用蝴蝶参赛,这是一个明显的陷阱,但是!”
“如果有人使用蝴蝶,或者说结契能力平平,那就可以排除在外,我们只需要盯着那些明明具有比较高结契驭兽能力,却不显露的人!”
星月谣从房梁上一个跟斗翻下来。接着分析:
“凶手可能是书院里的人,也可能是书院外的人,但一定有书院里的人接应,而且对那个姓朱的下手,肯定为了得到些什么,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至于那个老头,我目前推测是因为刚好被蝴蝶发现,老头可能是目击者,被灭口了!”
“额......我打断一下,是竹临,竹子的竹!”林一安轻声细语的插了一句嘴。
阿伊雅补充道:“所以我们需要先找到可疑的人,然后呢?怎么办?”
“审呗。”星月谣伸手把披在肩膀上的头发挽起来,嘴里咬着发簪,含糊的回答。
林一安看到星月谣嘴里咬着的,是一截兽骨,用兽骨磨成发簪,这星月谣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需要先告诉岑夫子吗?”林一安再次强调,是岑夫子赋予了他们行动的权力。
星月谣把头发簪好,侧过头白了林一安一眼: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杀了,然后把你切碎,带回天山。”
“在天山上,找一个空地,用你的尸体碎屑拼出你的名字。”
“然后天山狼群会闻着血腥味,把你一点一点吃掉。”
林一安看着说完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语句还能保持微笑的星月谣。
伸出两手的食指,做交叉状,堵在嘴前。
表示自已不会再多嘴了。
但是星月谣却顺势伏在林一安耳边,问:
“你怎么知道不是阿伊雅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