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后来我不再思考了,因为人生的意义很短,短到只有几十年你就会随着时间消散,直到再也没有人记得你;人生的意义一样很长,长到穷极一生也未必通透,直到……
“你让他考试,你考他,他考过了就让他进,可以了吧!”
说话的是我的外公,但我从小都叫他“爷爷”,因为我从小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并且爸爸妈妈也让我这样叫的,这时的我六岁,刚准备从幼儿园升一年级,但一年级的班主任不同意,说我年纪太小了,最终商量的结果是让我考试。
我还是顺利考过了,进入一年级了,我第一次了解到了数学和语文这两个科目,看见新同学,没有一个我认识,不过也正好,我们学校是一座乡村小学,全校也不过一百人,每个年级也只有一个班,至于英语是三年级才会学的。
“嘿,我叫鹤丹,你叫什么名字?”一位穿着土黄色衣服的男生问我。
“我…我…我叫季轻。”我支支吾吾的,心里嘀咕着他为啥要问我,我并不想认识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认识我,是的,我从小就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打招呼,这也导致我小学只认识了他一个人。
学校没有固定的校服,大家都是穿家里的衣服来上学,我们班大多数都是穿的夹克或者秋季外套,可偏偏有一个人不一样。
他叫青,很奇怪的名字,因为我从来没听过谁就叫一个字,他的穿着也和我们不一样,一身白色衣服,我后来才知道那是礼服,不过和总感觉不一样。
他人长得很好看,小时候对“帅”这个字没概念,他上课从不看黑板,但成绩一直很好,每次考试都是满分,老师也不怎么管他,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看着有点不一样,这让我这个对别人并不感冒的人也开始好奇。
说时间很快,但小时候觉得很慢,要问为什么的话,或许这就是“时间感”吧,一周的时间缓缓过去,终于到周五放假这天,可以回家了,小学是“爷爷”骑着摩托车来接我,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上一届的一年级二年级都还不住校,到我们这一届突然要求住校了,导致不习惯的所有人都在第一个住校日的夜晚想家想哭了,但唯独青没哭,他很平静的睡觉去了,就像大人一样。
出校门见到“爷爷”后,我回想起来住校的第一晚又委屈起来,“爷爷”却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我边哭边擦,越是努力的不哭就越想哭,最后还是没绷住,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爷爷”瘪了瘪嘴,从包里拿出五块钱,那是五块啊,我一星期零花钱才五块,我转悲为喜,仿佛不记得为什么哭了,只知道我又可以拿着五块钱买很多“垃圾食品”了。
回家的路上我看着路的两侧,小路泥潭坎坷,却承载了儿时的回忆,两边的树也还茂盛,太阳微微低头,告别乡村的一天,光线不刺眼,却照亮了回家的路线,天蓝蓝的,树幽幽的,天有点冷了,应该是秋来了,想着想着就恍惚了,耳边传来一声声犬吠将我拉回,我高兴的叫着“大黄”,大黄也兴奋的摇着尾巴,可惜大黄的印象太模糊了,我只记得它是一只黄色的大狗,索性就叫大黄吧。
回到家我首先就是把书包扔一边,学校里说过的话也抛之脑后:“我回家一定先把作业做完”,此时脑子里只有动画片,如果还有别的什么的话,那应该就是玩具了吧,儿时没什么追求,玩具便是我最好的伙伴。
吃完饭天还微亮,“爷爷”总是坐在他的躺椅上看着电视,外婆负责收拾我们饭后的残局,我继续摆弄着我的玩具。
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天灰蒙蒙的,顶着没睡好的黑眼圈看了看,大地也披着灰毯子,“爷爷”还在睡觉,外婆已经起床在喂鸡喂鸭了,农村的鸡鸭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住在同一片屋檐下,我好像并不厌倦这种生活,这种生活一直贯穿了我的整个小学。
很快初中了,我要去城里读书了,这时我已经习惯了住校,开学是“爷爷”送的我,放假也是,只是时间变的不大相同,摩托车也换成了小车,只不过是老年人开的那种,但也是可以坐下五个人的“正宗”小车,刚到的初中环境陌生,但我也在班上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正是鹤丹,小学我们关系就不错,因为我性格的原因,除了他也没别人主动和我说话,他好像也看见了我,他挥手示意我,并看着前面的一个空位置,我也好像明白似的坐了过去。
“季轻,你怎么也会来这个学校,我听说这个学校混混很多的。”他吓唬似的和我说。
“真的吗,那我马上办退学手续。”我配合着演戏。
“没事,有我在,不用怕!”他笑着说道,说是混混,其实就是一伙一伙的小团体,真说的话,我觉得他更像混混,鹤丹长的很壮实,皮肤黝黑黝黑的,手上还有一处缝线。
当然这是他小学骑自行车不小心摔的,听他说当时三条大狗追他,不过好在他骑的够快,不一会儿就甩掉了,只是刚甩掉就没注意到一块石块,结果车被腾的当场起飞,还好摔到的沟里都是泥土,只是被旁边的碎玻璃扎到手里去了,不过他说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听他说后面他还自己还骑着车回去了,当然我觉得多少是有些吹牛在里面的。
说着我才注意到他旁边坐着一个女孩儿,眼睛亮黑,鹅蛋儿脸,扎着一头高马尾,皮肤白皙,穿着很朴素的衣服,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毕竟这算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女生。
“你也觉得她好看吧。”鹤丹突然说道。
我吓得马上挪开了眼神,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做贼心虚地用余光偷偷看她有没有看我。
但好像她并不关心我们这些人,她似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并不是说我们有多邋遢,只是在刚到新的班级,大家都在认识新同学,或者像我这样遇到熟人的,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自顾自的低头看着书。
我悄悄和鹤丹说“她应该学习很好吧。”
鹤丹笑着“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装装样子呢”,我们也不再继续讨论她了。
“你说青的成绩那么好,肯定去重点初中了吧。”
“应该是,只是你怎么会来第四中呢,你成绩应该也能去重点初中的。”
“我这不是知道你来四中了吗,投靠你来了。”我笑着说。
“得了吧,算了算了,既然投靠我,那我这初中的学习就还得靠你了。”鹤丹正在笑着,这时我旁边空位走来一位女生。
“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么?”她的声音非常轻柔,让我不禁失神了一刻。
可能是因为性格原因吧,我小学除了学习需要基本不会和女生聊天,我不敢正眼看着的说“可以可以,随便坐。”
“好的,我的名字是苏曦,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季轻。”
“季轻,那我们以后应该就是同桌了”她微笑着说道,我一时看入了迷,她好好看,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可以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鹤丹打趣着说,“看你同桌看傻了?”
我只是单纯觉得好看而已,也可能是我没怎么认真看过女生,又或者是青春期的原因吧,怎么在鹤丹嘴里我好像那种小混混一样。
这时门口走来一位一米七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就是我初中的班主任,戴着黑色边框的眼镜,皮带好像是成熟的标志一样,至少他在我的整个初中一直都是穿着皮带,毕竟不仅能穿还能用,接着他说话了:
“都回座位上坐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啊,我叫王彪,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希望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们能共同进步,渡过一个美好难忘的初中,我们先准备十分钟,一会从门口,不,这次从窗户那边开始一个一个来自我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