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溪急忙拉开帷幕进去,发现秦鹿正在收起手上的许多银针,半边脸上也沾上了紫黑色的鲜血,正不停地擦拭着。
“哎呦我去!喷了我一脸!”
林云溪第一个冲到病榻前,伸手握住了林老家主的手。
紧接着,管家也来到床前,关切的眼睛在老家主的脸上游移。
随后,一群人推推搡搡,闹哄哄地进来了,看到帷幕上、地板上、床上的大片鲜血,立刻惊呼,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怎么回事?老家主怎么吐血了?”
“肯定是这个小白脸干的!把老家主给治坏了!”
“我就说这小子不安好心吧!”
三叔公林绍元一挥手掌,厉声喝骂道:
“来人!”
“这小子坑蒙拐骗、庸医害人!害死我大哥林老家主,罪不容赦!”
“拖出去打八十大板,之后送去见官!我要让他下狱……”
“等等!”
秦鹿随便扯了一把床头的一块布,擦拭着脸上的血液,一边慢悠悠地说道:
“不是我说你,林绍元老先生。你这一进来,不先去床头看看老家主的情况,反而二话不说就先给我定罪。你什么居心?啊?”
“你是先让老家主康复呢?还是你巴不得人家赶紧归西呢?”
“你!”三叔公林绍元的脸被气得涨得通红:“我当然是希望大哥能康复!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敢嚣张胡言!定是包藏祸心!”
“包藏祸心?”
“呵呵!”
秦鹿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傲然地站起身来,和面前的一众林家人对峙:
“说我包藏祸心,我看是你们林家有人包藏祸心!”秦鹿说道:“你们老家主之前中的是凛月寒毒。这种毒其实也挺好解的。”
“胡说八道!若是真这么好解,那蒋大夫怎么可能花费这么多的时间还没治好!人家可是医师协会的银牌医师啊!”
三叔公林绍元声音洪亮,大手指向了蒋大夫。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蒋大夫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豆大的冷汗顺着脸庞滑下。
“呵呵,是呀,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就知道了!这么简单的毒,他一个银牌医师怎么可能花这么多时间还没治好呢?”
秦鹿冷笑:“不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好好治吗?”
“什么!”现场传来一阵惊呼。
“你你你!不……不要血口喷人!”
蒋大夫伸出右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秦鹿,看似指责,但嘴角却在哆哆嗦嗦地打颤。
“血口喷人?”秦鹿冷笑:“你施展的治疗方法,实际上是叫汲元续命术是吧!”
被骤然揭穿,蒋大夫吓得一激灵!
秦鹿继续道:“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治疗之法,而是通过压榨生命力,让患者看起来气色好转,实际上就是竭泽而渔的做法。”
“等到林老家主的生命力被你彻底压榨干净的时候,就会直接暴毙。变成一具干尸。”
“要不是林小姐碰巧遇到了我,今天林老家主的性命就不保了!”
“什么!”
“怎么可能!”
“这……汲元续命术,居然会有这样的邪术吗?”
秦鹿的一席话在房间里激起轩然大波!
病榻前,林云溪闻言转过身来,死死盯着蒋大夫的方向,眼中满是充盈的难以抑制的怒火和滔天的仇恨!
“你你你!你胡说!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辞,怎么当真!”
在场的其他林家人也议论纷纷:“蒋大夫怎么可能是这样坏的人,他一个医师,有什么理由来害我们林老家主?”
“蒋大夫是金公子找来的。要是他是这么坏心思的人,金公子怎么可能会找他来给老家主看病呢?”
“暴露了吧,这臭小子就是看上云溪了,所以拐弯抹角地想要污蔑金公子,说不定林云溪都已经和这小子暗通款曲了,他们奸夫淫妇就是为了拿下我们林家的偌大家业……”
林云溪没有管这些流言蜚语,她一步步来到金衡面前。
“是你吗?”
金衡一脸无奈的样子,苦笑着说:“云溪,你也怀疑我?就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话,你就要怀疑我?我们可是从小指腹为婚啊!”
“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那秦鹿的话怎么解释?为什么爷爷一直不醒?”
丁夫人在一旁见金衡被林云溪逼问,急着出来护犊子:“这都是那臭小子一面之辞,怎么能信呢?”
秦鹿冷笑道:“一面之辞?哼!”
“难道不是?”丁夫人道:“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蒋大夫用邪术来对付老家主,明里暗里指责是金衡指示他这么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丁夫人越说越得意,声音越来越大:“什么汲元续命术,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的。谁能证明?啊!你告诉我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秦鹿的身后响起。
林云溪惊喜的回头:
“爷爷!”
林云溪一溜烟窜到了床前,看着已经被翁管家扶起来靠在床上的林老家主,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林老家主的嘴角还残留着咳出来的鲜血,但脸上的气色已经开始恢复,至少重新苏醒了过来。
他伸出手抚摸着林云溪的小脑袋,慈祥地说:“没事,好孩子,爷爷没事,不用担心了!”
“好孩子!爷爷倒下的时候,苦了你了!”
林云溪一把握住林老家主的手掌,泪眼婆娑地摇着头,很快又破涕为笑说:“好!不哭!云溪不苦的,爷爷能好起来就好了!”
“哦,对了!爷爷,我给你引荐,这位是秦鹿公子,是他救了你。”
老家主林乐山笑着,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拱了拱手,说:”我都听到了,秦公子,多谢你施以援手!”
秦鹿回了个礼:“林老家主,没什么!不用多谢,我也是有所求的!大家你来我往,公平!”
“非也!”林老家主摇了摇头:“救命之恩,林乐山没齿难忘!”
“好了!云溪,扶爷爷起来。”
“好,爷爷,你慢点!”
病弱的老人刚刚从床榻上站起来,脸色还很虚弱,但眸中的锋锐之气已经重新酝酿,就像一只老狮子即将东山再起。
他的眼光睥睨整间屋子,除了身边的秦鹿、林云溪、翁管家和卫保镖之外,其他人都在他威严的目光下瑟缩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