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换座位
第二十一章
晚饭的时候，贺奶奶还想留下应泽两人吃晚饭，两人拒绝了，说是还要回家写作业，贺奶奶没说什么，让他们得空多来玩。
爷爷给贺昱之煲了汤，脸上神色微带严肃，道：“你住院这段日子，你爸妈有没有去照顾你？”
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瞬，不知怎么开口，人是来了，可不到半天就走了。
爷爷没有错过那一瞬，心下明白，混沌的眼神看着他，“这次我们和他们谈过了，以后我和你奶奶回来照顾你。”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奶奶往他碗里夹了他爱吃的菜，缓缓开口：“不要多想什么。我们这次回来就打算住下了。”
这次贺昱之住院的事，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住了那么久也没见人来过几回，虽说他们出国的时候保证得好好地，可谁知竟是这种结果。
爷爷奶奶对他们两个很是失望，聊过一通过后，这才决定要回来照顾孙子。
贺昱之喝着汤，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好默默低头喝汤。
爷爷以为他是不乐意，慈祥道：“你不用有任何负担，爷爷奶奶身体好着呢。”
贺昱之过了许久后才‘嗯’一声。
……
隔天贺昱之刚到校门口，碰上了李主任。
李主任拍了拍他的肩，关心道：“贺昱之啊，身体怎么样了？”
贺昱之不清楚李主任是怎么知道的，只好礼貌道：“已经好多了，谢谢李主任的关心，我先去教室了。”
李主任满意点头，“去吧。”
随即转过头来，死死盯着那些要迟到的学生，与刚才和蔼面容完全不一样。
“你！过来！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去把头发给我染回来吗？”
被抓个正着的男生低着头走向李主任，小心开口：“李主任，还没来得及去染。”
李主任指着他骂道：“昨天干嘛去？来不及？你看看你这头绿发合理吗？啊！”
“对不起，李主任我明天一定去染回来。”
“现在回去给我写一千字检讨，中午放学交到我办公室，还有明天必须把头发给我染回来！”
男生心里叫苦不休，面容痛苦，“好的李主任。”
……
贺昱之转头看着那满头的绿发，心里有些好笑，还挺显眼的。这人他知道，是九班的小混混，他们之前见过几次面，也有过几次交流。
绿发男生被李主任放走了，抬眼看到了贺昱之。扬着手和他打招呼：“哥，哥，等等我。”
贺昱之停下脚步等他。绿发男生追了上来，笑道：“哥，早上好啊。好久不见了。”
满头的绿发可真是显眼的很，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头发上。
贺昱之不急不缓道：“上周才见过面。”
绿发男生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回去记得把头发给染回来，下回李主任再抓着你，可不是一千字那么简单了。”贺昱之提醒他。
绿发男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哥，你放心，下午我就去染回来。话说回来，你觉得我这发型帅不帅气，有没有校园难住那味？”
贺昱之白了他一眼，让他自己体会。
很快就到了三班教室，两人在拐角处分开。
一进到教室，紧紧盯着门口的应泽激动地扯着蒋是的手。
“贺哥终于来了。”
蒋是用笔推开他的手，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他，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知道了知道了。”
贺昱之走了进来，屁股还没坐下，就听到应泽的声音。
“哥，座位表出来了，我这次的同桌是江璟妤同学。”
贺昱之眉眼间带着些许烦躁，“知道了。”
应泽有些搞不懂了，刚才的心情不是很好的吗？怎么现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蒋是拍了应泽的肩膀，提醒他：“老师来了。”
应泽应了一声，莫名其妙的。
下课后，蒋是拉着应泽去厕所。应泽还在想贺昱之为什么心情不好。
“你说，贺哥不会没好吧？要不然心情那么差。”
蒋是白了他一眼，道：“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蒋是“啧”了一声，“贺哥才刚恢复不久，听到你声音能不烦吗？”
应泽一脸惊讶地指向自己，“啊？这还是我的错了？”
蒋是点点头，满意地看着他，“以后你还是少说话，多做事，我怕贺哥忍不住对你下手。”
教室里，江璟妤过来问：“你身体好点了吗？”
贺昱之淡淡点头，道：“好了。”
江璟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叮嘱他：“那你注意身体。”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贺昱之抬眼看了她的背影，眼底清冷。
江璟妤心情有些不好，最近外婆身体不好，去医院检查，是胃癌，现在在住院。她想回去看外婆，但外婆不许她回去，让她好好学习。
凌晨看她整个人蔫蔫的，最近上课也心不在焉，问她：“小鱼，你最近怎么了？”
江璟妤和她说了外婆的事。凌晨听后安慰她：“不要多想，外婆不会有事的。”
中午饭还没吃几口便离开饭堂了。应泽看到她们俩想打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匆忙离去了，嘀咕着：“咋那么急呢？”
江璟妤偷偷来到厕所，用手机给她拨了一个视频通话。凌晨陪着她，帮她放风。
没过多久，里面传出一阵低泣声，凌晨的心里有些复杂，想安慰她，可是仿佛安慰也无济于事，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江璟妤在厕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凌晨抱了抱她。江璟妤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流了下来。
凌晨一直在抱着她，试图安慰她。江璟妤哭得有点累，松开了凌晨，用水洗了脸，冲去泪痕。
凌晨递了张纸给她，江璟妤接了过来胡乱地擦着脸。
“眼睛很肿吗？”
凌晨点点头，“有些肿。要不然你在这等我？我拿个鸡蛋给你敷敷。”今天她妈妈往她的保温饭盒塞了两个鸡蛋，她还留着。
还没等江璟妤说话，她便跑了出去。
江璟妤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凌晨回来。过了一会儿，凌晨回来了，从口袋里拿出鸡蛋帮她敷着眼睛。
江璟妤想接过鸡蛋，自己动手。凌晨叫住了她。
“别动，我来。”
没办法，凌晨的态度那么坚定，她只好作罢。
眼睛已经消了一些肿，没有原先肿的那么厉害。
“好了，没有那么肿了，回去眯一会儿。”
江璟妤点点头，小声道：“谢谢你。”
凌晨的手覆上了她的头，笑道：“谢啥呀，回去眯一会。”
教室里十分安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低头写试卷。江璟妤回到座位之后趴了下去，看不清她的脸庞。
凌晨拉好窗帘，挡去光亮。
贺昱之看着她趴下去的背影，手里转动那支淡黄色的笔，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应泽和蒋是在玩五子棋，十分开心，玩了几局过后，蒋是偏头，小声问他：“哥，要几局吗？”
思索一会后，毫不犹豫道：“行。”
这一玩，应泽就没有赢过了，被贺昱之碾压。应泽欲哭无泪：“哥，你下那么大的狠手干嘛？留条活路吧。”
贺昱之落下一子，应泽又输了。他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贺哥今天是吃了火药吗？一条活路都不给留！
眼眸微抬，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问：“还来吗？”
应泽被他杀怕了，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快要上课了我先好好预习。”
贺昱之放下手中那堆棋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下午是郑伟华的课，他重新拿了一张座位表。
“这个是最新的座位表，放学的时候你们就按照这个来换。”
座位表从前往后传着看，应泽还以为自己的同桌是江璟妤，看到新的座位表时有些傻眼，怎么又换了？
仔仔细细看了座位表，一眼看到了贺昱之的大名，位置没有变，不过旁边写的是江璟妤的名字，更加傻眼了。而自己还是和蒋是一起，位置换到了门口那边。
连凌晨和江璟妤看到的时候也有些惊讶了，换位置怎么这么突然，她们还没有准备好。
哭过的眼睛微肿，江璟妤偏头看向贺昱之旁边那个空着的位置，心里不知什么滋味。贺昱之抬眸，措不及防和她对视。
他心下疑惑：哭过了？还没等他细看，江璟妤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认真低着头写作业。
贺昱之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江璟妤心情不好，做什么都是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写作业也写不下去。
下了郑伟华的课后，江璟妤去了厕所洗一下脸，贺昱之背靠着墙，抬眸看她，似乎是在等她。
江璟妤已经平复了心情，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很多。
他的手拉着了她的手腕，来到了走廊尽头。
松开她的手腕，不知是他用的力气太大还是她的手白嫩，手腕上有一圈红痕，晃眼的很。
“干嘛？”江璟妤抬眼，揉着手腕，试图消散红痕。
“你怎么了？”贺昱之问她。
江璟妤疑惑，“我没怎么啊。你有事吗？”
贺昱之沉默了一会儿，“没事。”
江璟妤觉得莫名奇妙的，“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贺昱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